“疼疼疼。”她又是将脸蛋儿撇去一边,躲着陈译递来的膏药,水汪汪的眸子噗闪噗闪,倒是惹人怜惜的
“瑶瑶乖些,先上药,上了药就不疼的。”陈译连哄带骗的忙活了好半晌方才为她敷好药,这会儿再瞧瞧她的小脸儿已是消去了大半的红肿,估摸着应当再有小半个月儿便可完全恢复了。
到底还是遭委屈了,现下虽未再有泪水淌出,可那闷闷不乐的稀罕样儿,明眼人皆能看出的。
她缩着身子往前挪了一挪,又是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了陈译的怀里,似埋怨似撒娇的声音传来:“译郎,瑶瑶相中的玉簪没有了。”
环抱着陈译的双手亦是紧了一些,小手来回摸索之间终是寻到了陈译的衣袂,而后紧紧攥住,未再松手。
“呵呵,瑶瑶莫要惆怅了,不就为个玉簪嘛。”陈译探手而出,落在了她的小脑袋上,见这妮子如此这般的低落,自己亦是不好受的。
“瑶瑶不!那玉簪分明便是瑶瑶先上手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茬儿越说越是糟心的,方才尚抑住的泪水,这会儿子怕又是该落下了。
她倒也是矫情的,如此哭哭啼啼的样儿倘若放在以往,那定是没有的,眼下如此这般不过为了陈译的安抚与宠溺罢了,爱哭的孩提有糖吃不是?
“瑶瑶乖些,那假若是我赠一支给瑶瑶呢?瑶瑶能不哭吗?”陈译轻声细语道。
闻言她便抬头望向陈译,两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又是眨巴了几下,似有点点泪花挂上眼睫,小脑袋摇晃之间,终是有一两点泪渍淌下,倒也不算哭的。
陈译见状亦是抬手,轻扶去她眼角尚未流露出的泪滴,同说道:“嗯,我赠予瑶瑶的。”言罢便是自褂兜内取出了一支步摇,即那先前同汪烨出街时所购置的。
“叮呤呤”摇晃着手中的步摇,悦耳似淅淅沥沥一般,点点朦胧细雨落入了她耳畔,月芒撒下带起一席光影映入她的眸中,这步摇确是美观的。
“这步摇是赠予瑶瑶的,如何?尚还入心吗?”陈译捧着步摇询道。
“嗯,但凡是译郎所赠的,瑶瑶皆是喜好的。”抬起双手,将陈译那只捧着步摇的手包裹其中,亲贴上他的手背,抚腻之间亦是同他十指紧扣,待到最后一丝余温散去方才拾起了步摇。
赏了又赏,观了又观,竟是说不出的喜欢,或是因他所赠,自己方才喜欢吧。
转身蹦跳之间继而有流苏坠玉碰撞的声音流出,甚是空灵,但见她正光着小脚丫子,在木席之上旋转起舞着,伴着步摇所婉转而出的谣奏。
点点星烁映照着整片夜穹,月芒倾撒而下透过了天上的流云,携着一缕光晕落在了睡莲之上,犹羞犹现之际正有一名裸着双脚的锦裙少女在此翩翩起舞,奏着雨水滴落而下的声音,又是一个脚步扬起了一片水雾,光斑流转之间便是映入了陈译的眼眸。
美哉,妙哉!
汪烨今儿个可算是有面儿的,一人大摇大摆的走着道不说,身后更是随有一大批的护卫同士兵,妥妥地令他过了一把做大爷的瘾。
“速些速些,麻溜点嗷,可都莫要磨蹭了。”汪烨两双背到身后,俨然一副二世祖出街寻乐的作派,假若不识之人顾见如此一幕,保不齐怕要误会的,还以为是哪位大族世家的少爷要强抢良女呢。
随着汪烨的指示道出,这当口已是有大批士兵将秦府团团围住,瞥了眼身后立着的一众护卫,示意命他们随自己一同前去。
“老爷,老爷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杞娘提着裙裾忙不歇地叫嚷道。
“哎呦喂,这下可大发了!老爷,我的老爷哟,您快些出来瞧瞧呀。”又是一名妇人朝里屋唤去,把不准又是那秦老爷的妾女,再寻眼这着急跺脚的样儿着实有趣。
“怎的了怎的了?啊?这着急忙活什么呢?”秦老爷或方才食足,眼下端着个圆滚滚的肚子便是走了出来。
“我的大老爷呀,您介可算是来着了呀,您快些去瞅瞅吧,咱秦家可是被官兵给围了呀!”妇人边嚷边是探手指向了院外,杞娘也在一旁急道:“不错不错,这,这,这是怎的了呀?!”
“什么?!还能有此事?!竟有人敢围我秦家!到底是何人?!”秦老爷的话音刚落便是见着院外来人了,不错,正是那趾高气扬的汪烨,摆了摆手便是说道:“正是你大爷我!”
“你是何人?!”当下这仗势秦老爷瞧着也是稀罕的,那百八十人如此往这儿一搁更是吓人的。
“我不都讲了嘛,我是你大爷!”汪烨是个挠人是主儿,自是得了便宜便不放的,今儿难得装了一把爷爷,可不得找俩孙子衬衬不是?
话语间又是随来了一队护卫,院外的官兵亦是将这秦府给为了个七上八下的。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何?到底是何人所派的?我,我可是江洲秦家的秦赓!”秦老爷似也有些慌神了,瞧见眼下如此之多的护卫,莫不是朝庭来人了?
“告知于你倒也无妨,你大爷我可是受五洲府李大人之命前来抄家的,你们昨儿个不是赏了一丫头二十个巴掌嘛,不开眼的东西!连太尉的干女儿都敢动!反天了你们!”什么太尉的干女,这当是汪烨这戏多的自己编的,若当真要论身份,这太尉也狗屁都不是,在自家爷面前不也得照样跪着请安,汪烨如此想到。
“啊!什么?!五洲府……李大人……太尉的干女儿……”好家伙,汪烨这厮随意的一番话儿可没把秦老爷送过去。
“饶命呀,大人饶命,这,这都为那歹妇所为,都她!这可不关小人是事儿呀!”忙不停的便都是跪了下来,这眼瞧着可是让汪烨乐坏了,自己何时享过这个呀,舒坦,当下也更是嚣张了几分。
“你!你你你,对!就指你呢,躲什么藏呀,快些过来!”汪烨将杞娘唤到了身前而后斥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连我家爷相好的人你也敢动!”
“啪!”汪烨亦是门清的,彼时缩在皇宫内可是没少瞧见老太监打小太监,这会儿子便也扮上了,拎着一个嘴巴子便是呼到了杞娘的脸上,倒也算得为姜禛那丫头出气了。
“爷,爷,饶命啊,饶命啊,卑妾昨儿个有眼无珠误惩了贵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啊!”杞娘这一声声大爷唤的倒是勤快,但见汪烨并不理会,抬手间便又是一个嘴巴子响起“啪!”怕不是来趣子了。
一连好几个巴掌扇下去了,杞娘的脸到底还是同姜禛昨儿一般的,红的红肿的肿,竟也是扇累了,汪烨端了端腰而后说道:“天煞的,爷爷我这会儿子可是累了,你!对!过来!扇她大嘴巴子,可莫要收手了,倘若你敢收手那我便扇你!”
“是,是……”先些时的那名妇人回道。
今儿个一过可是更闹腾了,都讲那姜家的小煞星是攀上枝头变凤凰了,落了个相好的贵人,到不怪得日里如此跋扈,原早是有主儿的人儿了,倒是可怜了那秦赓,被抄了家,往后这江洲便是再无秦家喽,无奈无奈。
姜家这会儿更是忙活的,能一日半晌的便是撩倒秦家,这定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皆是好生好气地哄着姜禛,生怕惹着她自己便也要无了。
如此可是乐了姜禛的,往后这姜家五洲府来回溜达自也无人敢阻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