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镖师们争相附和，态度恭敬。
    之前称呼少侠，不过是个口头称呼。就像现在说的美女、靓仔，你不要当真，是个人都是美女、靓仔。
    但现在不同了，赵佶一剑斩妖，这手段，这气度，这实力，不是少侠是什么？
    连秦老大都自愧不如，要知道秦老大可是一流高手，比秦老大强，那可不就是宗师。
    甚至……
    ‘剑仙！’
    所有人看着赵佶，眼神里都是崇拜和恭敬。
    这点小场面，赵佶哪里为之所动，拱了拱手：“若非定力尚可，今晚可真要着了它的道。还好，此妖也疏忽大意了，被我一剑枭首。”
    “少侠谦虚了！”
    秦老大检查了一下那狐尸，鬼头刀插入尸体里来了个开膛破肚，麻利地挑出一物。
    “少侠，这只狐妖凝聚了妖丹，看模样，至少有一甲子朝上的道行。这颗妖丹，少说价值万两……”
    说着，便接过一人送来的布，擦拭了上面的赃物，递到赵佶面前。
    这妖丹看起来是个小球，大概只有小手指头大小，颜色呈现出淡黄色，捏一捏感觉有些粘滑。
    恩，这东西赵佶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还在下蛋的母鸡被宰杀以后，肚子里面取出来的还正在成型的小鸡蛋。
    在很多的野史和轶闻当中，月圆之夜都会出现蟒蛇吐丹，老狐吞珠，用月华修炼的传闻。
    妖怪凝聚妖丹，难道人类也能凝聚金丹来？
    赵佶想到了“金丹期”这个修仙境界。
    不动声色将妖丹收起来，就听到这秦老大恭敬道：“少侠，我乃是虎威镖局的大档头秦虎，敢问一句，不知这狐妖的尸首卖不卖？我出高价，一千八百两……”
    “秦虎！”
    就在这时候，从破庙里咆哮着冲出一人，正是那胖乎乎、一团和气的钱掌柜，拎着一口钢刀，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而他身后，十来个壮汉虎视眈眈，各持兵器。
    “我钱家高价雇你走镖，妖精混入，杀了我家公子，你说该怎么办？”
    秦老大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钱老鬼，我是接了你钱家的镖，最近这条道不太平，有强人落草为寇，大伙儿都知道，否则你钱家也不会找到我。按照契约，我虎威镖局保你钱家的货物顺利抵达金华城，我问你，你家货物可曾少了？而且……”
    秦老大手里鬼头刀指着狐尸：“这狐妖怎么混进来，你不清楚吗？若非你家公子好色如鬼，怎么会有今晚这一出？整天在马车里胡搞，老子怎么知道她是狐狸变的？还好有少侠出手，一剑斩了此妖。”
    深吸一口气，钱掌柜低吼道：“公子死了，我回去也逃不了一死！”
    说着，一双眸子泛红，胸中怒气已经直冲脑海，朝着赵佶一望，喝问道：“我家公子豪掷三百两，那可是三百两啊！你也不愿救他吗？你早已经看出那婊子是妖对不对？你妄称什么少侠！”
    赵佶摊摊手：“我不是什么少侠，我只是个过客。而且，三百两是请黄老离开破庙的价……若是着了风寒，三百两也就治病的钱。”
    钱掌柜又浑浑噩噩地走进了破庙，赵佶显露出来的实力，他惹不起。
    有人痛苦，自然有人欢喜。
    一夜战战兢兢之后，天刚亮，秦老大便亲自抱着狐尸到了破庙不远处的溪流处，用小刀子小心剥下了狐皮。
    这样一张百年道行的兽皮，真的是有极高的价值。
    直接拿到临安市场上去卖，就可获钱千两。若是寻到好的师傅，制出成品，回本不说，还能小赚一笔。
    当然，狐妖的价值并不只是这些。
    秦老大很快就给狐妖分了尸，皮毛、骨骼、狐肉，已经一一分离。
    好一张狐皮，皮毛光滑圆润，手抹上去犹如丝绸缎子一般，这样的狐皮若是制成坎肩，足以抵御最严酷的寒冬，甚至能够缓解各种老寒症。
    “狐肉可食，性甘、温，主要功效为补虚暖中，解疮毒，治虚劳，健忘，惊痫，水气黄肿，疥疮。”
    “狐心，中药材，补益，镇痉，治癫狂。”
    黄裳远远望着秦虎的方向，细数着狐狸的经济价值。
    这样一头有百年道行的狐狸，自然是大补之物。
    特别是那一颗充满了灵性的狐心，最是美味，也最是补益。
    仅仅用清水慢炖，就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赵佶本来还有些心理负担的，毕竟这可是化形的妖，是个女人形象，但当秦虎开始烹饪，就忍不住想尝尝它的咸了。
    狐心清煮，加点食盐，那味道，简直超越凡间一切美味。
    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再馋一口，鲍鱼靠边站，还是妖怪好啊！
    “少侠，黄老……十八年的女儿红，给您两位满上。这狐妖的心我不能多吃，又放不久，放久了灵气就消散了。少侠实力强大，可多吃一点……黄老，你身子骨不太好，可不能贪图这口腹之欲，吃多了消化不了，可就难受了……”
    “来来来，我敬您！”
    大早上的，就喝了起来。
    但是，让秦虎惊讶的是，那黄老书生，竟然也吃了不少狐心、狐肉，丝毫看不出有半点问题的样子。
    隐隐然，他心中有了明悟，这两位，可能都是惹不起的高人。
    直到太阳高升，赵佶和黄裳各骑了一匹驽马，慢悠悠坠在商队的后面。
    “黄老，对于妖怪，你怎么看？”
    “豢养，势在必行。只有这样富含能量的肉食，才能满足修行人的需要，大宋需要一些能够豢养食用的妖。”
    “嗯，但总感觉怪怪的……”
    那样可爱的兽耳兽尾小美人，吃了？！
    多可惜啊！
    “妖吃人，人吃妖，天理循环。而且，我认为豢养到化形之前就可以了……这方面倒是可以好好格一格，若是能找到那种只长肉不长脑子的妖……世间应该有这种妖吧！不行，就驯养，驯养个几十代，大概就有了……可以找找猪牛羊妖配配种，先试一试！”
    黄裳抚摸着长须，很有主见。
    赵佶扭头瞥了一眼黄裳：你还真是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