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似有雾气,打湿了他的衣摆。
抬眸望来眸色纯粹清澈,略过了些许诧异,俊美白皙的容貌顶着光亮的脑袋让永嘉有片刻失神。
“女施主为何独身坐在此处?”宗柏从小道走上了台阶,看着永嘉公主的衣着装扮,并未显露出异色,反而双手合十客气俯身拜道:“此处虽不是林深处,却也常有虫蛇出没。”
“蛇!?真的吗……”永嘉公主瞬间从宗柏的容貌之中回神,霎时挺直了后背,带着惊惶四下张望,小脸满是紧张。
“本公主脚崴了,已派人下山叫人,这才坐在这里等候。”永嘉打量了两眼宗柏道:“你是无禅寺的和尚?”
“贫僧法号宗柏。”宗柏弯唇笑着,从始至终都是挂着一幅笑颜,满身皆是亲和力对着永嘉公主俯身道:“林中起雾,许是要下雨了,公主若在此等候怕是不好。”
“这伞便赠予公主好了。”
“……”
宗柏满面温和的放下了自己的伞,并无多交谈之意。
双手合十微微俯身后,就踩着石阶下山去了。
永嘉公主看了看放在脚边的油纸伞,再看了看那悠然自得背着药篓下山去的俊和尚,狠狠抽了抽眼角。
大哥,你也是要下山,我也是要下山,扶我一把捎我一程不行吗?
居然这么‘体贴’给她放下了伞,人走了???
宗柏这张嘴大约是开光了,林中雾气渐浓转眼天就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倾盆落下,永嘉公主赶忙打伞站起,一瘸一拐的往里面挪了挪寻个倚靠点。
又担心那灌木丛林之中会不会突然窜出毒蛇,可真是苦不堪言。
无禅寺内香火不熄。
宗柏甩去了衣上的水珠,放下了肩头的药篓。
“大师父怎么淋雨回来?”看门的小和尚恭敬俯身,接过了宗柏手中的药篓诧异道:“伞丢了吗?”
“遇上了一位落难公主,送她了。”宗柏拍了拍身上的水汽随口道。
“噫?”小和尚惊诧道:“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贵人。”
“大师父,国师大人和太后娘娘来了,在禅房等候多时了。”
宗柏并未觉得意外,笑着应下去换了身干爽的僧衣这才朝着禅房而去,还未入内便闻到了茶香,宗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连忙入内,就看见了坐塌上空了的茶罐子。
还有那一身白衣,斜坐在坐塌上的容恒,以及容恒身边娇艳动人的太后,此时正扯着容恒的衣袖,像是要将他扑倒在榻席之上。
宗柏面不改色俯身拜道:“阿弥陀佛。”
“佛门乃净地……”
“……”
“御弟哥哥回来啦?”沈红缨从容不迫起身,理了理耳边碎发,端着得体的笑道:“御弟哥哥误会了,哀家是在跟国师探讨人生哲学。”
“啊,有点饿了。”
“你们聊,哀家去佛门净地吃肉去。”
说着优雅起身,摆足了太后的姿态踏出房门,一溜烟跑了。
容恒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斜坐在榻上,看着那跑出去的沈红缨,眼角染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