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人动了动手指，很快就有清倌人取来一套茶具，送到沈清面前。
    沈清低头，技术娴熟的开始沏茶、清理茶具，手指翻飞，个中大家。
    同时说道：“李秀人，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
    牧哲彦指示薇波派的寒珠算计飞仙门，这件事我也了解一点。
    情理上说，我们两家算是敌对宗门，牧哲彦做的不地道，但也算是事出有因。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想你们说声抱歉。”
    李秀人微皱眉头，牧哲彦是瞻洛宗真传弟子、当代天下行走、圣子，沈清居然直呼他的姓名。
    沈清手指不停，抬起头，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牧哲彦大我几岁，确实是真传弟子没错，不过很快，我也会是瞻洛宗真传弟子。
    虽然他现在境界高过我很多，但步入真丹境后，我就会迎头赶上，其实我们算是同一代。
    你懂同代出现两名绝世天才的烦恼吧？
    哪怕宗门的资源足够同时培养两人，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
    表现更出色、更讨长辈喜欢的那个，势必会得到更多的偏爱，得到宗门的资源倾斜。
    所以你我之间，并非真的要你死我活，牧哲彦是我们共同的对手。”
    牧哲彦指使寒珠算计飞仙门，正是因为沈清的异军突起，让他感到了危机感，想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
    大争之世，名列天骄榜第九，看起来似乎是非常傲人的成绩，然而却不能让瞻洛宗满意。
    如柯杰、项炎，在突破到真丹境被天骄榜移名时，排名都在前五，他们那一代的竞争，不会比现在差多少。
    恰逢沈清异军突起，得到了宗门的赏识，让牧哲彦有了危机感。
    两人算是同代，以后境界拉近后，势必要分出一个高低，赢家获得宗门的资源倾斜。
    资源倾斜说起来很玄乎，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如创造专属功法时，表现更出色的那一个，宗门肯定会更用心。
    宗门名下的秘境，肯定也会优先让更出色的那个使用。
    两人起冲突或者有相同需求时，宗门也会偏袒更出色的那一个，让表现稍差的暂时退让。
    这就是资源倾斜。
    在瞻洛宗这种鼓励内部竞争的宗门，同一代出现两名旗鼓相当的绝世天才，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倒掉用来温洗杯子的茶水，沈清又重新沏上几杯茶，一杯推给项飞絮，一杯推给李秀人。
    淡然自若道：“洛天秘境建于六百年前，是我们瞻洛宗一位阳神真人，使用自身小世界与一处古遗迹融合后建成的。
    其中环境复杂，有各式各样的灵草、大药，还有门派特意设置的限制，以及提前放入的法宝、神兵。
    平时用来培育药材，特殊时期也能够用来当做秘境，历练弟子。
    这次升仙仪式采取积分制，价值不同的物品积分也不同，获取积分最高者，就是第一名。
    我已经提前得到了洛天秘境的地形图，各种宝物的分布我都清楚，无论如何你都赢不过我。”
    为什么有靠山的弟子，总能够遇到和自己境界对等的秘境？是因为天意，又或者巧合么？
    当然不是，是因为背后有宗门在推动。
    如李秀人，从灵台到分神，所有的历练秘境，羽涯子都为他准备好了。
    哪怕飞仙门下暂时没有与其境界对等的秘境，羽涯子可以用其他资源，和其余宗门做交换，或者直接让李秀人去抢“机遇”。
    上古、中古时期的功法没有参考价值，江湖小说看多了，想要在上古遗迹淘到绝世功法，然后一飞冲天的散修，不知凡几。
    然而这部分人都失败了，上古遗迹最大的价值就是药材、矿石等原材料资源，这种资源无法立即转化为散修的即战力。
    即便能够转化，没有成熟的系统，利用率也远不如顶尖宗门。
    散修想崛起，唯一的路就是去争去抢，去抢顶尖宗门为门中天骄准备好的“机遇”。
    项飞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咂咂嘴，有些失望，这么花里胡哨的，茶也没有变甜啊。
    李秀人端起茶，嗅了嗅，问：“然后呢，你想怎么谈？”
    “我想提前就划分好名次。”
    沈清将茶具推到一旁，眼神坚毅，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胸有成竹道：“第一名我唾手可得，这是毫无疑问的。
    飞仙门让你来，绝对不会强制要求你拿到第一名，应该是只是想让你拿到一个好名次，让我们瞻洛宗丢下脸。
    我会为你安排一个足够好的名次，足够让你在这次升仙仪式一鸣惊人的名次。
    你会带走数之不尽的灵草、大药、法宝，没有人会说你是一个失败者，因为你的成绩足够耀眼。
    飞仙门也会满意，毕竟你只有灵台境中期，在升仙仪式中不可能占据绝对优势，进入前十名都很困难。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你看如何？”
    “你准备安排我做第几名？”李秀人笑问道。
    沈清思索了一下，原本冀北道拥护他的天才，都被他安排好了名次，然后就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合体。
    瞻洛宗对这种行为并不反对，这是对现有资源的合理利用，是能力的体现。
    “第三名，探花郎。
    前三名能够获得我们宗门长辈的亲自嘉奖，这个成绩足够你回去交差了。”
    沈清出的价很高，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偏偏李秀人让他捉摸不透，是棋盘上的乱数。
    不喜欢乱，喜欢一切都井然有序，其实就是因为掌控欲望强，沈清想让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李秀人笑了笑，又问“我师兄就在旁边，你这么收买我，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关系呢？”
    沈清摊手，回答：“进了秘境后，该怎么做还不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而且，我相信柯师兄，也会很满意这种结果。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你现在点点头，就能获得足以名动天下的名次，以及海量的资源。
    我成为真传弟子，会直接和牧哲彦竞争，也算是帮你们飞仙门报了仇。
    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角落中旁观的柯杰，其实也有些意动了，探花郎，这个成绩确实足够高，超出自己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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