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人受得伤，比想象中还要重一些。
    修补经络、恢复伤势，各种灵丹大药当怪味花生嗑，也用了足足三天才完全痊愈。
    因祸得福，和两女的战斗似有所悟，正好也趁这个机会突破了一下境界。
    三寸见方的灵台，暴涨到了六寸有余，严格来说已经算是灵台境中期，但后面的路也会越来越难走。
    真力浩瀚，至少是之前的两倍有余，经络、骨骼也得到了强化，实力提升很多。
    “呼，现在的我，再使用剑平山河，应该能够更加得心应手。”
    适应一番此刻的力量，李秀人果断出关，还有事情要做。
    率先找到傅想容，掌门师姐在遛狗，定睛一瞧，阿尔法脖颈上的项圈是上品法宝困龙镯。
    项圈上，儿臂粗的狗链子同样是上品法宝伏妖锁，豪富。
    当然，掌门师姐没有虐狗，有神元加持，两件法宝重可如山岳，轻可比鸿毛。
    “师姐，我下山有点事情，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你伤刚好，下山去干嘛？
    对了，昨天灵兽园又失窃了，是不是你做的？”
    掌门师姐抖抖狗链子，歪头问。
    李秀人不回答，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下了山，我有权保持沉默！
    来到清河郡酒楼三楼，章宝华已经在一个角落里，等候多时了。
    茶一杯一杯添，酒一壶一壶续，桌子上也全部都是凉菜。
    见李秀人上楼，章宝华连忙起身，弯腰鞠躬道：“见过四爷！”
    “嗯。”
    李秀人点点头，走到章宝华对面坐下，给自己添一杯茶，说道：“受了点伤，晚了一天。”
    “不碍事，恭喜四爷以灵台境初期之境，连败两位灵台后期修士。
    文成武德，战力盖世。
    想来用不了多久，四爷您就能登临天骄榜，神州扬名！”
    章宝华一通马屁拍上，谄媚之极，狗腿子模样。
    成名要趁早，对于李秀人这种光辉战绩，飞仙门普通弟子日常下山时，自然不吝替他宣传、吹嘘。
    这是各大顶尖势力都会做的事情，每一名少年天骄身后，都有无数吹逼在鼓吹。
    “行了，少拍马屁多做事。两个婊子而已，不值一提。”
    李秀人摆摆手，云淡风轻，又问：“我交代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
    章宝华摘下手中的戒指，双手递给李秀人，心中有些不舍。
    真力渗透入须弥戒指中，自己要的人头一个不少，灵台后期打几个弱鸡初期，当然是手到擒来。
    把戒指扔给章宝华，说道：“现在戒指和里面的东西，全部归你。”
    “谢四爷赏赐！
    属下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万死莫辞！”
    章宝华双手接过戒指，单膝跪地恭敬道，内心激动万分。
    一梦楼几年来下发的资源，加起来都没有四爷给的多，这大腿硬是要的！
    “刚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寒珠现在的位置，你清不清楚？”李秀人问。
    “再清楚不过！
    寒珠那女人先是在清河郡内逗留了两日，稳定了一下伤势，今早刚刚出城。
    她依旧有伤在身，速度也不算快。”
    李秀人点头，寒珠三人伤势不轻，清河郡城内是相对最安全的地方，肯定要养一下伤再走，自己行动得还不算太晚。
    “带我去一梦楼，接下来几天，我应该要住在一梦楼里。”
    章宝华心有疑惑，只以为李秀人是要再次验证自己身份。
    不说什么，结完账，引四爷去了一梦楼。
    四层高的楼坐落在清河郡角落，漆是红漆，瓦是红瓦，砖是红砖。
    挥退打招呼的一梦楼探子，将李秀人引上顶楼，这个楼主办公的地方。
    装修、格局一般般，书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字，“一梦红楼听风雨”，行云流水、大气磅礴。
    章宝华给下人交代几句，不让任何人上来打扰。
    “我最信奉等价代偿原则，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付出代价得到回报。
    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要比你应得的，多出十倍不止！”
    李秀人坐在主座，敲打书案，轻声道：“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再去做一件事。”
    “四爷请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章宝华正色道，我就说顶尖门派的人，怎么可能会做亏本买卖。
    “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替我传出去一个消息，再让楼中的探子时刻关注寒珠的情报。
    稍有动静即刻通知我，大约三五天功夫，就足够了。”
    “不知是什么样的消息，来源可准确？”章宝华疑问道，职业习惯犯了。
    “你管它准不准，只管替我传就是了。
    你们一梦楼的情报，号称九真一假，偶尔出个真假不知的消息，也很正常吧？”
    李秀人神色不耐，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屁话？
    “四爷恕罪，属下习惯性多嘴了一句！”
    章宝华惶恐万分，跪倒在地。
    李秀人眉头微皱，职业习惯、条件反射这种东西，有心的话绝对收敛的住。
    在外执掌一方的附属宗门掌门、宗主，来飞仙门述职时，在羽涯子面前就绝不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
    归根结底，还是章宝华对自己的敬与畏还不够。
    “起来吧。”
    得到四爷的允诺，章宝华这才起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秀人单手背后，现场编起故事：“飞仙门有一件法宝胚子，是用天音木制成的瑶琴。
    稍加孕养，便能成为一件上好的法宝。
    当然，我们飞仙门神兵法宝比比皆是，平日里也就不太在意，将其摆在了候客厅中。
    这张琴，在寒珠上山前几天，一直都在。偏偏在她离开飞仙门后，就不翼而飞，下落不明了。
    我要你将消息尽可能散布出去，要多快有多快，至少要比寒珠赶路的速度快！”
    章宝华思索片刻，明白其中含义后，倒吸一口凉气，四爷心是真的狠！
    这张琴，也许有过，也许没有。也许真的失踪了，也许还在飞仙门。
    总之一切都是莫须有。
    寒珠一个紫府修士，能从飞仙门窃走法宝胚子，聪明人都知道不可能。
    但神州，永远不缺傻子。
    寒珠一个紫府境修士，说低也不低，还是有伤在身。
    她背后的势力薇波派，又远在冀北道，鞭长莫及。
    总会有贪心重，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子，为了异宝而对寒珠出手。
    这种三流小说里写烂的桥段，一个莫须有的传闻就能搅动天下风云，让一群菜鸡翻山越岭追杀高手千万里的事情。
    在神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不是所有人都是聪明人，总会有傻子存在。
    也许这件事就是真的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傻子们如同提线木偶，嗑了春药般前赴后继往前冲，一批又一批的送死。
    “四爷，这个计策一定能够成功。
    只是，会不会杀戮过重，牵扯进来的人，多了一点？”
    章宝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这种事情他见过很多，但还是第一次参与其中。
    “有么？我不觉得啊。”
    李秀人摊手反问，驱狼吞虎借刀杀人，这是他混帮派时的日常操作，简单又实用。
    心不够狠，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十二三岁就做上帮派的头目？
    李秀人笑了笑，拍拍章宝华的肩膀，教诲道：“你应该知道，神州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所有人都在争，为了资源，为了更上一层楼，人吃人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章宝华点头表示理解，这个人吃人并非是真的吃人，而是挤压他人的生存空间、上升渠道，获取自己个人的利益。
    严格来说，神州每一个顶尖势力，都是吃人的好手。
    “所以，想要在这样残酷的神州生存，一步步往上爬。
    就一定要时刻保持欲望，以及有自知之明。
    欲望不够强烈，心不够贪的人，就不会有提升自己的动力，安于现状，不敢冒险。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蠢。
    蠢人无知无畏，会向不能轻易招惹的对象出手，让自己限于万劫不复的领地。”
    章宝华噤若寒蝉，四爷简单几句话，把神州那血淋淋的真实，剖析的通透万分。
    李秀人继续说：“寒珠是蠢人，像她这样的蠢人，我相信还有很多。
    弱即是罪，蠢就该死。
    能够成功的，一定是真正的聪明人，能够把握住欲望和自知微妙的平衡点。
    敢于从老虎口中夺食，也不会轻易招惹无法匹敌的神龙。
    像那种又弱又贪心，听风就是雨，没有自我判断能力的人，迟早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
    早死晚死都是死，为什么不能为我死？”
    “四爷所言极是！”章宝华低下头，跪伏在地，心服口服。
    很残酷也很现实，弱就意味着没有容错率，贪就意味着高风险，再叠加上蠢，就意味着不详的事一定会发生。
    “那还不快去做？”李秀人冷声斥道，对待下属，一定要恩威并施。
    “是！”
    章宝华弯腰，后退三步后才转身离开，这个细节非常重要。
    李秀人依靠在主座上，闭目养神，调整自己的状态。
    师姐太过仁慈，不会轻易听自己的劝说，还是要自己动手才行，接下来几天，很重要。
    如果第一个向狮子发起冲锋的人，没有被碎尸万段。
    那么，之后一定会有更多人挑衅狮子。
    所以寒珠无论如何，一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