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司马十七郎委屈起来,“你明知道是如玉来找我,我把她赶走的,还这样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意半夜能过来,一定是原因的,因此卢八娘笑着说:“不过,这都没关系,我原就说过你只要把正妻的位置给我留着就行,不管想纳哪个做妾室,我都不会反对。如玉跟我也有几年了,给了你也好,免得像细君那样嫁出去,我身边也少了个知根知底的人。”
“娘子,我真没有,”司马十七郎急了,“睡前如玉给我擦身的时候,碰到我,那里就……其实我根本不是故意的!”
“不要说了,我都理解。”卢八娘很平静,“等你伤好了,就把如玉收房吧。”
第二十三章 表兄出头恢复名声侍女爬床迁怒夫婿(二)
卢八娘挣开了司马十七郎拉着她的手,转身进浴室洗了好几遍,然后又泡了个澡,终于觉得自己干净了。她虽然有些恶心,但却没吐出来,这让她很满意。其实她早就认清了男人,明明与你一片深情,可就能对着别的女人有了反应,真是令人无语。由此可见,不信任他们是完全正确的。
卢八娘穿了一身浅色的轻罗衣走出浴室时,身体和心态都调整好了。经历了成亲后的这些日子,她的心理疾病减轻了不少,她感谢司马十七郎,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怪他,就他的世界观,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司马十七郎被桃花拦在浴室门前,生气地看着出来的卢八娘,“我们约好的,在生嫡子前我不会收人的,你不能不理我,我根本没要她。”
“你这两天还是要小心些,把身子彻底养好。”卢八娘关心地说:“安老先生不是也说让你活动时循序渐进,赶紧坐下,别站这么久。”
卢八娘对自己很亲切,甚至比以前还要亲切,可司马十七郎却知道娘子是在疏远自己。可这件事,自己是真的很冤啊,如玉半夜里爬到他的床上,被他赶走了,他本以为会得到娘子的表扬,结果,娘子没对如玉怎么样,反倒迁怒于自己。
“我不管,今晚我就要到东屋来住。”司马十七郎索性无赖起来,而且他还为自己找到了得体的借口,“我们必须生下嫡子。”
卢八娘已经按时将安老先生给她的三丸药都吃完了,所以她肯定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当然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她无视司马十七郎的理由,“有嫡子自然好,可没有嫡子也一样传承血脉。只要把孩子养到我名下,与嫡子是一样的。”
“我才不要那些下贱的人给我生孩子呢,我就要娘子给我生下嫡子。”司马十七郎特别执着于这一点,他儿子的母亲一定要有高贵的血统,就如眼前的卢八娘一样,集孟氏、卢氏的血统于一身。而且由结发之妻,为他生下嫡长子,这样才最正统、最符合纲常。
其实司马十七郎心里还有一些想法无法说出口,他迷恋娘子的身体,舍不得中断与娘子肌肤之亲。刚刚成亲三个月,最后这个月他还一直在养伤,新婚带给他的激情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地高涨起来,就是现在将多少美女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心中只有娘子一个,这也是他昨夜没被如玉诱惑的原因。
卢八娘相信司马十七郎现在的感情是真诚的,但这种纯粹的东西不会持续太久,若是她被这种注定短暂的激情迷惑了,那么最后吃亏的是她自己,她不会重蹈前世母亲的后辙。
正当她在想怎样将这事情尽量满意地解决时,细君神色慌张地进了屋子,低声说:“如玉上吊了,刚被宁姑姑解下来。”
“这贱婢!救她做什么,还不如就吊死了呢!”司马十七郎气得大骂,诱惑自己不成就寻死,好像自己想强迫她似的,一个婢女,他真心看不上。
卢八娘却很冷静地问:“人有事吗?”
“已经救过来了,只是宁姑姑怎么问也不说话。”细君小心翼翼地看着卢八娘。
如玉也同细君一样,是卢八娘信得过的手下人的孩子,跟着她也有几年了。能被选中带到京城里,自然是精挑细选上来的,又比别人不同,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不用说细君会多想,就是卢八娘也很意外。
不过转念间,卢八娘也就想开了,她一直明白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更何况用这个时代的观点,如玉犯的错误也算不上什么。她淡然地说:“如玉还真傻,她若是对我说了她的想法,我少不得帮她谋算一番,怎么也能给她个名份,让她体体面面地进门。”
一早起来就迷迷糊糊,没弄清形势的桃花赞同地说:“可不是,想要什么只管与娘子说,何苦要上吊寻死呢?”
细君看看桃花,自然明白她昨夜一定睡得比猪还香,总算是要做她的继母了,便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头说:“你就是一头猪!”
“我说的哪里不对呢?”桃花本想回骂细君是猪的,但想到爹要娶细君了,又多次叮嘱自己要把细君当长辈尊重,只好咽下这口气,为自己辩白,“我想要什么,就对娘子说,娘子哪一次都给我了,还有……”
“桃花,你去找安老先生来给如玉看看。”卢八娘打断了桃花,又对细君说:“让人看着点,别让她再寻死,再有将她家里的人找来把如玉带走。”
如玉的这番闹腾,让今天的早饭开得比平时略晚了一会儿。可饭后,卢八娘一切如常,她还与司马十七郎下了一盘棋,又将司马十七郎拜见八皇叔的礼品打点好。司马十七郎也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在想办法。
就在卢八娘午睡时,他去请教安老先生,“娘子这怪癖可有办法医治?”
养伤期间,司马十七郎与安老先生渐渐熟了起来,知道他医术了得,再又曾被娘子手下的人救过命,打算一辈子跟着娘子,所以也就开诚布公地直接问话。
安老先生是个有着仁心仁术的医者,生性光明磊落,所以也坦率地说:“我从医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一些怪廦,并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我想,这也不是什么病,而是天生就如此。只要不影响别人,也无需去改变。”
“若是不影响什么,我自然也不会来求助于老先生,”司马十七郎就把夜间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安老先生给如玉看诊时应该也知道了,“我又没怎么样,可娘子就不愿意与我同床了,她一定嫌我脏,嫌我被别人碰过了。以前娘子也因为类似的事闹过病,差一点把我吓死,总得想个办法治一治?”
这倒是卢娘子能做出来的事,安老先生了解卢八娘的习惯,而且他毕竟见多识广,“我也曾见过一些妇人不愿意与男子同床,还有一生都不愿意嫁人的,多半都是非常喜洁的女子。这样的人都很难转变。”
安老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娘子刚成亲时就是那样,一到就寝时就千方百计地想躲开,还曾想把自己推到阿春屋里。不过,过了些日子,特别是到了山庄里,两人间越发和谐起来,她也很享受欢爱。想到这里司马十七郎心里一热,又赶紧抑制住,把心思重新收了回来,若是不想出办法来,娘子恐怕就再也不会让他上床了,而他是肯定不能接受。细想来,娘子确实是过于爱洁,以至于将自己也划到了被别人用过的东西那一类里了,就如她的那只玉杯,被别人用了就是脏了,不管多好,说什么不肯再用。
看司马十七郎不语,安老先生以为自己说对了,安慰他,“既然娘子让郎君纳妾,那郎君就广纳妾室,利于子嗣。我知道娘子的性格,不同于普通女子,倒如男子一般,心胸宽广、言出必行。郎君纳妾后,娘子一定不会嫉妒。只是我倒想多说一句,郎君一定要记住敬爱嫡妻,那样娘子对于妾室也不会过于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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