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茫茫的一片，别墅里宽阔的路上积雪被清扫干净，堆积在绿化带两侧，像层层叠叠的小山丘。
    男人站在书房的窗台前，看着她托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手掌捏成拳头。
    她走得倒是干脆。
    楚烟烟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上了车，司机询问，“姑娘，是去手机上的目的地吗？”
    楚烟烟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淡淡的道：“师傅，能掉头去医院吗？”
    司机点头：“可以。”
    午餐时间。
    别墅里变得比往常更安静，姜沉端坐在餐桌前，俊脸低冷。
    张姐还是按照寻常的餐食准备，顺手把糖渍酸杏也端上了桌。
    男人只喝了一口鱼汤就放下了勺子。
    筷子落在糖醋排骨上，还没送到嘴里，姜沉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苹果醋味儿。
    重新审视桌上的菜色，酸汤丸子、酸辣白菜、糖醋排骨……都是酸的。
    “撤了吧。”男人蹙着眉放下手中的筷子。
    张姐一惊，这才意识到这些菜似乎不合先生的口味。
    “哎，你看我这个脑子，平常这些都是给楚小姐准备的……她口味也没那么难捉摸，喜欢酸不爱腥的，倒是像我儿媳妇刚怀娃娃那会儿，这些糖渍酸杏是我特意学做的，就想着给她当个小零食，只可惜楚……”
    “你说什么？”
    男人冷眸一抬，盯着他。
    张姐愣住，以为姜沉要发火，小心翼翼的询问：“哪……哪句？”
    “刚才说的那句。”男人声音略沉。
    “楚小姐口味没那么难捉摸？”张姐自己都快记不得刚才说了什么。
    “不是。”
    “我特意学做了糖渍酸杏？”张姐又道。
    “上一句。”男人脸色愈发的差。
    张姐偷偷瞧着姜沉的脸色，搓了搓手，试着道：“像我儿媳妇怀娃娃的时候？”
    男人黑眸一亮，起身问：“怀孕什么症状？”
    张姐长大嘴巴反应了半天，结结巴巴的道：“前些日子楚小姐闻到点荤腥儿就要吐，饭也吃的少，她说是肠胃炎可也总是推托不去医院检查，那么酸的沙杏，她也不觉得酸，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她大多数都在房间里睡觉……你瞧我这个脑子……这……这可不就是跟我家儿媳妇怀孩子的症状一模一样！”
    姜沉脸色忽明忽暗，张姐在一旁瞧了半天，没敢再多说半句。
    男人立在餐厅半晌，然后无声无息的去了书房。
    她怀孕了！
    谁的孩子？
    这么多天，她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要离开他，原来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呵。”姜沉看着窗外刺眼的雪色，冷冷嗤笑。
    就在前一秒，他竟然还在幻想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可怎么可能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她怎么会忍到昨晚那一步都不肯说。
    她是害怕，害怕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怕他伤害她的孩子。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姜沉把书房窗帘拉的密不透光，烟蒂则很快堆满了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