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向阳道，“向阳，你也可以下去了。”
    于是，眼神几乎像个厉鬼的康嬷嬷就眼睁睁看着顶着长孙无极样子的向阳恭敬告退出去了。
    而这边，百里绯月把长孙无极脸上的特质易容药皮轻轻揭下，露出男人本来的面目来。
    康嬷嬷拼命扭动，可惜姽婳和追风绑人的手法毒辣又老练，康嬷嬷越是挣扎扭动，那绳索绑缚得越紧，勒得人越难受。
    百里绯月厌恶的冷眼看着她像一堆臭肉在眼前扭挣。
    她又抱了抱长孙无极，“你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如果没有，你可以让我单独和她呆一会儿吗？”
    长孙无极注视着她，黑眸仿若月下幽深的静潭。
    突然，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了起来，“本王对她没什么好说的。本王去外面等你。”
    长孙无极离开后，康嬷嬷那眼神恨不得把百里绯月生吞活剐。
    “这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一直在算计老身！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老身见到的就不是他了！”
    百里绯月冷冷的反问，“彼此。你难道不是一直在我们面前做戏么？”
    “自我们从南疆回来，你的态度和所作所为，对长孙无极和情儿的关心，对静安公主的赎罪，不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找到机会杀了静安公主？杀了你亲生的女儿吗？”
    特别是对静安公主时时刻刻流露出的歉疚和心疼，让她都几乎完全相信了！
    若不是长孙无极异于反常，她真的就完全相信了！
    “不，应该说，你要杀的人是长孙无极。但没法直接杀掉他，所以想通过杀死静安公主来杀死他。对吗？”
    康嬷嬷恶鬼一样，眼睛血红。
    “你们这一对孽畜，是老身看轻你们了！”
    百里绯月居高临下，眼底是浸骨的冷意。
    啪啪就是两耳光重重甩在康嬷嬷脸上。
    “孽畜？我还想唤你一声孽畜，但都是侮辱孽畜了！”
    康嬷嬷虽然是下人，可哪怕曾经贵为皇后太后这些人都要敬她三分，现在居然被打了。
    被这样一个孽畜打了！
    “哈哈哈哈，孽畜，你打啊！老身没有半句说错，你和长孙无极虽然体质不同，但你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祸国殃民为害天下的孽畜！恶魔！是在娘胎出来那一刻就该被剁碎的妖孽！”
    “打死老身就能改变事实吗？你不就是怕老身说出什么，才让长孙无极出去的么。真是可笑，难道他没听见，就能改变他是个怪物的事实吗？”
    “呵呵呵呵……凌婧，你以为你查到的，和老身曾经告诉你那些，就真的是全部的真相吗？”
    “当初，他和他兄弟一前一后近乎同时出生。他兄弟体弱，而他生而有异香，身体康健，不哭不闹。辛夷姑娘当时就说他是个千百年才出的怪物，就要掐死他的！”
    “是老身看他眉眼长得像辛夷，不忍心，才抱了他到宫外藏起来！”
    康嬷嬷用一种要把百里绯月打入地狱的疯狂和声音继续道，“你之前是猜到他身上的人蛊是辛夷种下的，可你知道辛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辛夷明确告诉我，不想让这样一个怪物，毫无顾忌活在这世上为祸世人！”
    “康嬷嬷，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百里绯月满是厌恶的问。
    “凌婧，老身只是告诉你真相罢了。告诉你一个怪物是有多么的恶心，哪怕他当初那么幼小，但把他埋在雪地里，冻不死，捅他几刀，捅不死，你在他身上挖几个洞，那肉都能长起来！“
    “那场景，实在是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她扭曲又得意的看向面沉似水的百里绯月，“你是恶心了还是心痛了？还是在想为什么长孙无极这个怪物现在的身体和老身说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
    她残忍的笑着，“任由这样一个怪物就那样长大，除非是他自己，旁人要再想杀死他，就太难了。那样的怪物也是不受人蛊控制的。
    所以，辛夷用了各种各样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方法改变了他一些体质。改变体质后，再给他种下人蛊。虽然他还是超过常人的惊才绝艳，但即便没有人蛊，他也永远，永远无法活到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寿数啊，哈哈哈哈哈~”
    她更残忍的说，“哦，想必你听起来也不觉得陌生。老身虽然从未离开过大景，但前段时间，关于西域圣尊的传言，老身也是听过的。你那位师尊好像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不是吗？”
    这些话，又不是第一次听了呢。
    百里绯月低低的笑了起来。
    “康嬷嬷，何为怪物？异于常人的体质就是怪物？还是过于惊才绝艳就是怪物？你一口一个孽畜，一口一个怪物，你怎么不照照镜子，你会发现你自己才最像怪物。你，辛夷，你们才是怪物！”
    都往彼此痛点戳，百里绯月最后这句话，就成功反击了康嬷嬷。
    气得康嬷嬷喉咙咕噜咕噜，竟然说不出话。
    百里绯月冷嗤了声，“怎么，康嬷嬷你又要说不能侮辱辛夷之类的话吗？“
    “你和辛夷就是一样的货色，你不觉得吗？辛夷对自己亲身儿子残忍狠毒至此，而你也不遑多让，对静安公主这个女儿一样从头到尾只有利用，甚至从没把她当过人！”
    之前看康嬷嬷对静安公主的‘愧疚‘，她还不敢完全确定，但现在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身为‘人蛊’的人，是要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用药的。你若是不答应，辛夷做不到。所以是你自愿把肚子里的孩子献出去，让她练‘人蛊’的。”
    “一个把自己女儿变成‘蛊’的恶魔……我现在甚至怀疑，静安公主当初被太后捡到，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你安排的！”
    “静安公主也真是可怜，从小到大，连人都算不上。最后更是被你这个亲娘毫不犹豫要弄死，就跟捏死一只普通的蛊一样，就为了要‘中蛊’之人死！”
    “你说说，这世上，要说孽畜，要说恶魔，要说怪物，谁能比得过你和辛夷！”
    康嬷嬷喉咙嚯嚯嚯的喘着粗气，眼睛愤怒的红血丝越来越多。
    “不准你说辛夷！我不准你说辛夷！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说辛夷！”
    “静安是老身自愿怀上专门给辛夷用的，辛夷愿意用，老身只会高兴！你没见过辛夷，你根本不知道辛夷有多值得！静安能为辛夷做点事，那也是她的福气！”
    “辛夷哪怕身在地狱，也是个心怀天下，心中有大爱的人！不然不会让老身在适当的时候杀了长孙无极这个怪胎！她就是怕为这世界留下了一个祸害！”
    百里绯月不想生气的，毕竟这种时候被敌对方激怒，实在太愚蠢了。
    可是她修行在高也忍不住，心口都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