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林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卫明知道，肯定是他经不住冯秋蛾的审问，三两下就把他给供了出来。
    因为这傻帽一直如此，被他老妈吃的死死。
    另外冯秋蛾不仅为人精明，而且是个大嘴巴，根本藏不住事，给她几个小时，她能弄到天下皆知。
    怎么办？
    要不要想办法溜走，避避风头。
    不过转念一想。
    他回来就是为了办事的，本来就要堂堂正正的露脸，光明正大的行走，没必要鬼鬼祟祟，躲躲藏藏。
    村里人知道他是早晚的事。
    毕竟他早就成了村里的新闻人物。
    “算了，我又没做亏心事，躲躲藏藏干什么？而且还要办身份证，拿户口本，必须得回家里一趟，说不定又得闹的沸沸扬扬，横竖都避免不了。”
    穿好了衣服。
    洗把脸刷牙。
    在楼下的房间找到卫小林，递过去两百块钱，让他去买几包好烟过来。
    “小明啊，其实昨天晚上听你的声音啊，我就把你认出来了，本来没打算把这事说出去，但今天早上有人问院子里的车是谁的，我发现瞒不住，就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
    冯秋蛾讪讪笑着，挤出讨好的笑容道：“这事你不会怪我吧？”
    “没事，早晚都会知道的。”卫明淡淡道。
    “烟买回来了，56一包的芙蓉王，买了三包。”卫小林买烟回来了，把烟跟零钱递到了卫明手中。
    卫明拆开了两包。
    然后拿着烟，阔步挺胸，朝院子里走去，见人就递烟。
    “远旺叔，抽一根烟。”
    “美玲婶，新年快乐。”
    “想英姐，恭喜发财。”
    “你是飞燕，哦，秋燕姐，抽根烟，身体健康。”
    “……”
    卫明一一打着招呼，递上烟，他的记忆力不错，大多数的人都认了出来，笑着打起了招呼。
    “你还真是卫明？”
    “唉呀妈呀！这整容技术太厉害了，完全认不出你是远胜家的二伢子了。”
    “还是有地方没有变的，你们看看这耳朵，一看就是我们卫家的后生。”表叔卫远旺找出了遗传特征。
    “个子没变，声音也没变，而且一下认出了我们。”
    “比他哥有礼貌，他哥见到我们叫都不会叫，烟也不会张，板着脸跟闷葫芦一样。”
    “他哥是当官的，当然要有个官样，再说每年就回家几天，怎么可能记得我们？”
    “卫明，你这模样这十里八乡你肯定是最俊的后生，我有个表妹，长的特别漂亮，而且是大学生，走，我把她介绍给你，你一定会满意！”这位秋燕姐拽着卫明的胳膊，就要拉他去相亲。
    “不用了秋燕姐，我今年回来有正事要办，不打算相亲。”卫明笑着摇头。
    “办什么事？”
    “一边办事，一边相亲，完全不耽误，再看你这车这么漂亮，看到车相亲至少成功一半，再看到你人，百分百成了！”
    “我不打算在老家这边找，我在城里认识不少条件不错的，都对我有意思，但我想一心一意把公司办好，找对象的事以后再考虑。”卫明淡淡道，在众人面前，散发出一丝装逼的气质。
    人群顿时一片轰然。
    “公司？你开公司了？”
    “去年还被建材店老板追债，今年车有了，人帅了，还开了公司？”
    “不得了，厉害的不得了！”
    “我就知道，远胜家不仅老大厉害，二伢子更加厉害！”
    “现在你爸妈应该会后悔了，后悔自己眼皮子浅，要我两个儿子肯定是一样培养，他们只知道往一边下注，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是啊是啊，去年那事，你爸妈确实不太应该。”
    众人的态度发生转变了。
    要知道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可是纷纷劝自己大度，不要太过计较。
    此刻不过一辆车、一根烟，以及听到开公司这三个字，马上就发生巨大的改变，纷纷帮卫明说话，替他打抱不平。
    看着这一张张亲切和蔼的脸，听到那一句句暖心的话。
    卫明暗暗摇头。
    势利眼。
    这一帮人都是势利眼。
    自己也早就知晓了他们的面目，或者说，乡下农村的男女老少，大部分都是这样。
    他们有人情味，但是也非常现实，哪怕一个人表现的再怎么恶劣，只要他有钱、有权，都会去巴结讨好，不敢得罪。
    自己的父母，卫小林的父母，都不过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得知卫明回家是为了办身份证。
    马上有人说道：“这几天派出所放假，得正月初六开始上班，你得再等几天时间。”
    “卫明，我家房子大，空房多，不如搬去我家住几天吧，这里条件还是太简陋了。”远旺叔说道。
    “去我家！中午就在我家吃饭，下午我带你去相亲。”秋燕姐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行！”
    冯秋蛾如重型坦克般冲了过来，脸上横肉一抖，环眼吊睛虎目瞪视着众人：“小明已经说好，要在我家住几天，你们谁都别抢！”
    众人不由后退两步，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接着院子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村里的村民，几乎都跑过来凑了个热闹。
    问卫明的车花了多少万。
    问他整容花了多少钱，问那家整容医院在那里，技术怎么会这么强，他们也想去试试……卫明则说是国外的医院，得花几百万。
    又问他的公司怎么样，一年能赚多少钱……卫明表示刚刚创办，人已招满，是赚是亏还要看。
    以及其他问题等等。
    一直聊到临近中午，卫明手上的三包烟全部发完，让卫小林又买了一整条过来。
    整个村里的男女老少，卫明差不多都见了一面。
    不过肯定有人会奇怪，卫明的父母呢？
    他父母就在旁边不远，他们怎么没有过来看看？
    “你爸妈去外婆家拜年去了，下午才会回来。”
    一个亲戚告诉卫明道：“不过我给你妈打了电话，她应该很快会回来。”
    卫明点了点头。
    ……
    下午。
    卫明开车去镇上的派出所看了看，发现派出所果然放了假，得正月初六开门。
    他只能回到卫小林家，看了一会的电视。
    下午五点左右。
    “崽，我的傻崽，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一个让卫明感到头皮发麻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几个脚步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