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听了这些话,一时沉默。
她跟隆庆公主的驸马,接触也不多,只知道这个人心地还不错。
“他肯定是中了毒。”
薛湄说,“一种不知名的蛇毒。”
如果薛湄在,他不会死,只要把蛇毒解析出来就可以了。
薛湄的医疗舱可以做这个,一两个小时的事。
可惜了,古代的人,哪怕能判断出是什么毒,也解不了。
“死了一个也挺好。”
薛池淡淡说,“他们总以为,自己的命很珍贵,对神医都敢如此不敬。
孰不知在命运面前,他们是这般渺小;而能跟阎王争命的,只有神医。”
大哥这是替薛湄鸣不平。
薛湄:“任何生命都有意义,无故惨死,是一场悲剧,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不必对他们如此大度。”
薛池说。
薛湄笑了起来:“大哥,你误会我了,我其实并不恨梁国人,也不恨萧氏皇族。
当初是我自己离开梁国的,我只是不想给他们打工了,是我抛弃了他们,并非他们赶走我。”
薛池:“……”过了一天,萧靖承也来了,也说起了隆庆公主驸马的事。
这件事,在梁国的京城引发了轰动,那些权贵老爷少爷、夫人小姐们,一个个都无比惜命,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薛湄的重要性。
他们纷纷叫嚷着,让皇帝赶紧找回薛湄。
“说来可笑,明铮也想让你赶紧回去。”
萧靖承说。
一直对薛湄很抵触的皇帝,在死亡面前也妥协了,希望薛湄可以在他身边,以绝后患。
薛湄只是笑了笑。
不管梁国皇帝萧明铮对薛湄是什么样的忌惮,薛湄都不讨厌他。
皇帝无非就是一个有些自私、有点愚蠢的人。
世界上,这样的人太多了,多如牛毛要是总跟这样的人生气,会把自己气死。
就连薛湄自己,难道她就不自私、不愚蠢吗?
“我又成了香饽饽。”
薛湄说,“驸马死的挺惨,他用他一条命,证明了我的价值。
你派人替我祭拜祭拜他。”
萧靖承:“……”可能这件事闹得有点大,建弘帝等人也听说了。
这天早朝之后,几名重臣到御书房,跟皇帝商量一些军政要事。
而后就说起了成阳侯。
“……梁国还真派了国书,要接成阳侯回去。”
皇帝说,“真真可笑,我们自己的成阳侯,凭什么要还给他们?”
皇帝想到自己的头疾,以前总要发作几回,现如今算是彻底根除了,心里觉得花再大的价钱,留住薛湄都值得。
如果梁国真要人的话,建弘帝不介意把自己的儿子送给薛湄。
朝臣们则想到了四皇子,又想到了宰相府上的裴晚照小姐,这些都跟薛湄有关。
若是没有薛湄,这些人就会像隆庆公主的驸马那样,白白惨死。
“陛下,咱们如何能名正言顺的留住成阳侯?”
一位大臣问。
皇帝看向了他们:“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裴宰相想了想,出声道:“成阳侯虽然是梁国人,但是她到我们楚国,也可以是名正言顺。”
众人都看向了他。
老狐狸总有奇思妙想。
“比如说,她可以嫁到楚国。”
裴宰相说,“不管她是哪一国的女儿,嫁到了咱们楚国,就是咱们楚国人。”
众人一听,不得不佩服。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竟然没有想到,怪不得他们做不了宰相。
皇帝点了点头,非常满意:“这个想法不错。”
既如此,不如等梦儿周年之后,就给成阳侯和靖王赐婚好了。
皇帝是很喜欢阿梦的,可惜阿梦已经死了;而他的儿子移情别恋,这也没办法。
但好歹,让靖王给梦儿守一个周年。
虽然律法上,丈夫不需要守孝,这是皇帝特意要求的,也是他这个父亲该做的。
“哪位王爷比较适合?”
又有大臣问,“是庄王殿下,还是吴王殿下?”
皇帝:“……”一群眼瞎的。
等将来,把她赐给了靖王殿下,一定会让朝臣们大为意外。
皇帝想想朝臣们那震惊的表情,突然觉得捉弄他们一下也挺好玩。
“要问问成阳侯的意思。”
裴宰相说。
“谁去问?”
这又是一个大的问题。
后来有人说:“宰相大人,您夫人和小姐,都跟成阳侯走动得频繁,不如让她们去问问。”
裴宰相一向是不愿意沾染这些事,这次他却没有拒绝,似乎一心要给薛湄找个归宿:“那便让拙荆去问问。”
皇帝心里最有谱,所以他无所谓,就把此事交给了裴宰相的夫人,请裴夫人去试试成阳侯的口风。
总之,梁国人已经后悔不已,他们楚国不能犯梁国那样错误,他们要想方设法留住成阳侯。
一时间,庄王府又热闹了起来,不少诰命夫人,受了自己丈夫的嘱咐,拿着礼物,登门拜访薛湄。
留住她的同时,也要跟她搞好关系。
要是哪天你生病了,跟她关系不好,她不给你治,那你能怎么办?
所以,大家送礼都很积极。
薛湄收了礼,啼笑皆非。
不过人脉是她要的,越多越好。
东宫太子和太子妃,稍后才听说此事。
太子也想到了薛湄的厉害,同时他更担心的是,薛湄风头这样强劲,会不会给九弟带来一些助力?
薛湄要是东宫的妃子就好了,他就不需要烦这个。
太子妃想到自己被薛湄治好了,觉得这些人所担心的很有道理。
她想起在东宫里,人人夸奖侧妃石,说她如何厉害,太子妃便觉得,和薛湄比较,也不过如此。
“要是她像成阳郡主这样,就好了。”
太子突然自言自语。
太子妃知道他说的是谁,笑了笑:“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和成阳比?”
太子心有不甘。
这天晚上,他特意去了成兰卿那里。
说起薛湄的功业,太子问成兰卿:“你觉得她这手本事如何?”
“她自然是很厉害。”
成兰卿并不贬低薛湄。
她是要做大事的人,她不会把心思放在嫉妒、吃醋这些小局上薛湄并不是成兰卿攀升之路上的障碍,唯一总是把她们俩放在一起比较的,是太子本人。
“你若有她一半本事,我们的路也许会顺很多。”
太子叹了口气。
他这个时候,已经忘记他是怎么回到京城的了,也忘记了他是如何起复的——这里面可都有成兰卿的手笔。
成兰卿知道男人这德性,也不生气:“殿下放心,我们的路依旧很顺,我还打算,利用最近的事,给殿下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太子问。
“跟成阳侯爷有关就是了。”
成兰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