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已经有了。
萧明钰:“有瑞王叔的盐堡在前,我肯定要效仿,将盐矿归还朝廷。”
意料之中。
不还还能怎么办?
若将盐堡占为己有,面临的压力肯定很大,会引来朝臣的不满与皇帝猜疑。
萧明钰自己没有兵权,唯一的办法就是放手。
他大大方方把盐堡给了朝廷,剩下的利益才好索取。
“然后呢?”
薛湄问他。
萧明钰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你可懂得官盐如何买卖?”
薛湄摇摇头。
她不知道,但是她听说有盐引。
而根据她了解的历史,盐引应该是宋代才出现的。
她这个时空,比较错乱。
她也不知道此前的盐引,跟宋代的盐引是不是一样。
如果一样,那就很简单了:朝廷生产盐,发布盐引,商人用银子买盐引,然后去盐堡兑换盐,再拿到市场去卖,赚取差价;而官员可以用粮食换盐引,再拿去卖。
本朝未必如此。
“……朝廷发盐引。”
萧明钰告诉薛湄,“只官员与皇商可以买盐引。
盐引的买卖不用银子,只用粮食。
一石粮食,换一斤盐。”
跟宋代的盐引差不多。
薛湄点点头。
“我想请求陛下,让我用一石粮食换五十斤盐。”
萧明钰道。
一石粮食约莫160多斤,才换一斤盐,可见盐有多贵。
而萧明钰要的,是五十倍的利润。
“倒也不少。”
薛湄说。
萧明钰微笑:“的确不少。
我们说好了,要分一成利给你。
湄儿,你可以用一石粮食从我这里换五斤盐。”
薛湄:“我不想要自己做买卖,你替我做就行了。”
萧明钰道好。
翌日,朝堂之上,萧明钰果然说了自己的要求。
他的要求有点苛刻,但不少朝臣为他说话,再加上皇帝偏心他,认为给自己侄儿五十倍的利益不算什么大事。
萧明钰的要求,很顺利通过了。
盐本来就是暴利,哪怕一石粮食换一斤,也有赚头;而小郡王换的,不是盐,而是盐引。
盐引有点类似后世的股市,它可以溢价。
小郡王是这方面的老手。
他一边派人培育苜蓿,准备开荒阎王滩,一边卖官盐,收入不菲。
他分一成的利润给薛湄,让薛湄每个月的进项从二万多两变成了八万多两。
戴妈妈去对账的时候,回来就惊呆了。
“大小姐,咱们什么也不出,就拿郡王这么多钱财,将来如何收场?”
戴妈妈是个老实人,她有点不太放心。
薛湄:“我岂会什么都不出?
我给小郡王出的主意可多了。”
“老奴知大小姐的本事。
可……老奴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戴妈妈说。
薛湄笑起来。
的确,两年前她们还为了三十两银子哭泣;现如今戴妈妈手里拿着的零用,就有上万两,更别说每个月交给薛湄的。
戴妈妈最清楚账目了。
薛湄现如今身上的银票,足有三十多万两。
她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妈妈,您就踏实了心吧。
我说过了,我会护你们的,你们将来都依靠我,我绝不叫你们空落。”
薛湄道。
戴妈妈眼角有点湿。
她很感动,坐下来和薛湄说说体己话。
她们俩很久不曾说私密话了。
主要是薛湄太忙,时常不沾家。
一回来,她两个兄弟就要凑上前,或者王爷要过来,难得像今天这般空闲。
戴妈妈也没什么要紧事,只说了两件事,一个是关于薛池的,一个是关于丫鬟们的。
“……七老爷有次来找大少爷,走的是后门,小厮瞧见了,大少爷也没支会一声。
大少爷那双燕楼,咱们府上的护卫都不能靠近。
自家兄妹,又是在郡主府,大少爷这样防备着咱们,他图什么呢?
大小姐,老奴总有些想头,怀疑大少爷跟您不是一条心。”
戴妈妈道。
她要薛湄提防薛池。
薛池的怪异之处非常多,一抓一个准。
但薛湄既然让他搬过来坐镇,用人不疑,她决定给大哥信任。
大哥对薛湄没有坏心,这点薛湄还是可以肯定的。
“大哥的事,我可以担保,他不曾有二心。
若咱们郡主府容不下别人有秘密,那也太可怕了。”
薛湄道。
戴妈妈:“大小姐这么说,老奴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妈妈放心。”
戴妈妈点点头。
她又说起了丫鬟。
“外院有个护院叫孙阳生,红鸾时常让他去跑腿。
那丫鬟不知羞,看上了人家。
但是孙阳生呢,他给红鸾买头油,居然给锦屏带一瓶。”
戴妈妈道,“我总担心这两个丫鬟闹起来,让人钻了空子。”
身边的丫鬟如果不和睦,很容易让人插进来,薛湄的后背就不再是铜墙铁壁。
“……这件事,我也知道。
红鸾告诉了我。
孙阳生对红鸾恭敬有加,对锦屏却是有几分情谊。
红鸾已经改了主意,她最近让跑腿的,换成了外院的王正,您留意过不曾?”
薛湄问。
戴妈妈:“……”这个,戴妈妈倒没有留心。
只不过,薛湄成天那么忙,府里事情她还样样通透,戴妈妈不得不服气。
她们俩说完话,薛湄喊了锦屏。
她问锦屏:“你最近可有什么苦恼的事?”
若是锦屏说孙阳生骚扰她,薛湄就要把这个人退回去。
锦屏却是摇摇头:“没什么苦恼事。
大小姐怎么问这个?”
她虽然是后来的,却跟着薛湄身边的人学,一口一个“大小姐”,绝不叫郡主。
“没事便好。”
薛湄笑了笑,让锦屏退了下去。
盐堡的事,薛湄得到了实际好处。
而她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现在,整个鹿南县都知道京都有个成阳郡主,她能让鬼石变成盐。
不仅如此,成阳郡主还要改善阎王滩。
朝臣们对薛湄也是赞不绝口,纷纷夸她有大智慧。
皇帝请薛湄进宫,问她需要什么奖赏。
他只是这么一问。
依照惯例,薛湄应该推辞,然后说自己什么也不想要,皇帝再客气随便赏赐点什么。
不成想,薛湄却是道:“陛下,我的确想要一物,求陛下恩赐。”
皇帝:“……”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直接说赏赐她点绸缎和银子,别问她想要什么了。
她若是所求无度,皇帝还要出尔反尔吗?
“想要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