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楼门口,停靠的都是宝马香车,普通人绝不会往这边凑。
薛湄下楼时,温钊已经等候了。
温锦与小姐妹们作辞,转而瞧见了她那二百五哥哥,好奇凑上来:“哥,你作甚?”
“走开。”温钊不客气,“我要跟湄儿出去玩。”
温锦也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主儿,当即问:“去哪?”
“不与你相干。这么冷的天,你先回家,回头冻不死你。”温钊气哼哼道。亲妹这么大人了,一点眼力也没有,所以不能给她好脸。
温锦:“……”
他们兄妹俩争论不休的时候,安诚郡王的马车停靠了过来。
他冲薛湄使了个眼色。
薛湄微笑,身手利索上了安诚郡王的马车。
温钊和亲妹吵得不亦乐乎,回头发现未婚妻不见了人影,诧异四周一看,只瞧见了薛湄那斗篷的背影。
“唉,你干嘛去?”温钊追了过来,扒着郡王的车。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车夫受了主人的吩咐,打算开路,温钊急急扒上来,车夫又怕摔了他,只得停了马。
雪天路滑,郡王的马目前还不敢装马蹄铁,因为皇帝陛下要先给白崖镇的战马用,不准萧明钰嚷嚷出去,那是机密。
马蹄打滑,往后退了几步。
薛湄是刚刚上车的,她还没坐稳,随着马车这么一颠簸,她和她的猫全部落入了安诚郡王怀里。
猫在这个时候炸了毛,尖叫着喵了一声,冲郡王就是一爪子。
因它的位置稍低,那一爪子全挠在了郡王的脖子上,脖子顿现三条清晰且深的血痕。
小郡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湄直愣愣看着那血痕,鲜血涌了起来,心中万分感叹:“这个臭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是猫,居然真敢挠人!”
不对,这是他第三次挠人了。
他真是一点做人的自觉也没,做猫做得不亦乐乎。
小郡王的脖子,顿时像是淹没在血水里了。
薛湄呆愣愣看着,一时没爬起来。
萧明钰就在这个时候,和她对视了一眼。他从来没站在站个位置看过她,眼神这般交汇,小郡王心头莫名其妙酥了一下。
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南方。
南边不似夏阳城,那边是青砖墨瓦的建筑,下过雨之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黑白分明中。
那样婉约而雅致。
薛湄的目光,一如这般。
小郡王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见薛湄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白绸,按住了他的脖子。
薛湄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无菌白纱布。
她下意识抬起了小郡王的脖子,去看他的伤口。
她这些动作粗鲁,整个人好像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年轻女子,而小郡王是年轻男人。
且这年轻男人刚刚莫名其妙对着她心动了下。
“……有点深,需得用药。”薛湄蹙眉,“最好打狂犬疫苗。”
她为难抬眸,看了眼头都被她扭到后背去的安诚郡王,“王爷,您得去一趟我府上。”
安诚郡王是很好说话的。
但他这会儿,心情很浮躁。他有点愤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愤怒,不是因为被猫挠了,而是因为他自己瞎心酥。
他不是这样的人。
多少年了,他赤诚而热烈,从未改过初心。当初的承诺,他都做到了,而且很多事马上就要实现。
难道他要在现在改了心意吗?
这些年遍布全天下的生意、暗地里的筹划,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他安诚郡王没有这样的大志向,他是为了个女人。
“不必!”安诚郡王把头回到了正常位置,用力推了下薛湄,“你先下车!”
薛湄:“小王爷……”
“先下车!”他的声音发紧。
薛湄不是不懂人脸色的,他生气了她还是看得出来,只好道是。
猫早已落在旁边。
薛湄抱起了它。
下了车,她还对安诚郡王道:“王爷,是我没教好猫,对您赔罪。您先消消气,伤口还是要处理的,我晚些时候去您府上。”
车厢里没有回应。
沉默几息,只听到他非常冷淡的声音,却不是对薛湄说的,而是他的车夫:“回府。”
车夫甩响了马鞭。
薛湄抱着猫后退了两步。
她自己的马车也停靠在路边。
温钊还在车外,瞧见了她,就要拉她袖子:“湄儿,乘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去。”
薛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猫:“不了,我的车来了。”
她怕萧靖承等会儿再伤人。
这货到底什么问题,做猫之后就丝毫不顾忌体面了吗?
堂堂一亲王,在外声望那么大,说挠人就挠人,这还要不要脸了?
下属知道了怎么想他?
他皇帝亲哥知道,怎么抹得开脸?
薛湄叹了口气。
温钊还要纠缠,薛湄淡淡道:“你说了听我的话。”
温钊:“可……”
“你骗我的?”
“不是。”
“那就听话,先回去吧。”薛湄道,“待我有空,再跟你去玩。”
真心累,身边这些人,没一个叫人省心。
不是猫就是狗的,薛湄突然觉得宠物不是天使了,而是甜蜜的负担。
回到了永宁侯府,薛湄先进房间,把自己和猫都关起来,进了空间。
她先把猫扔进空间,给他更衣时间,自己再进去。
一进去,发现萧靖承铁青着脸:“你怎可往他怀里扑?”
薛湄:“怪惯性,不怪我。说说吧,你挠人的时候怎么想的?”
萧靖承沉着脸,目光冰凉如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薛湄问他,“养子不教娘之过,你这样胡作非为,我必须得教训教训你。”
“你能怎样我……”
他话音未落,薛湄就把针筒扎进了他的后背。
萧靖承整个身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人软软往下倒,舌头不听使唤了,无法说话。
薛湄给他打了一针麻醉。
“怎样?当然是要惩罚你。”薛湄道。
她转身出了空间。
片刻之后她回来,手里拿了根树枝,是那种软软的。
她拉过了萧靖承的手:“我知道你不疼,但我还是要打。你这么大人了,被我打掌心,不管疼不疼,都能长点记性。
记住了,今后不准你随便挠人。哪怕真的生气了,挠人的时候用力也要轻,最好别见血。你今日挠萧明钰,已经给他造成伤害了。”
说罢,她在他掌心打了三下。
萧靖承身体不能动,但气炸了,一颗心几乎要气得从心口跳出来。
这简直……太屈辱了。
“我告诉你瑞王爷,你可不是真的猫。你若是不听话,就请你离开。”薛湄道,“我说到做到。”
萧靖承的心,陡然沉入了谷底。薛湄没有放他出来,自己拿了些药物,出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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