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滨哭道:“昨天去市里送货,原想着你搬家,我要早点回来道喜给你暖房的,哪里知道走山路的时候,和一辆车擦了,撞在山壁上。”
“呀,要紧不?”沈雁秋赶紧扶着他,她是真的关心,毕竟赵海滨这人不错,处处关照她,就算不考虑原剧情两人是再婚夫妻的那一茬,单说现在大家也是朋友了。
赵海滨看她真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舒服了很多,原本的害怕和慌乱都慢慢地安定了。他道:“雁秋妹子,你别怕,我没事的。就是一点小擦伤,撞了脑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出车祸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沈雁秋,就想着千万别死了还想见她最后一面。
沈雁秋要扶着他进饭店坐下。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陆元武终于动了,他脸色冷寒,一把抓住了赵海滨的肩膀,不许他再靠近沈雁秋。
赵海滨这才看见他,惊讶道:“陆站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元武想一脚踹飞他,自己和沈雁秋一起来的,结果刚下车这厮就朝着沈雁秋扑过来,丝毫不管他这个正牌丈夫还在呢。
这是没看见自己?还是想当自己不存在?以为出车祸,受了伤就能卖卖惨勾搭自己老婆?
陆元武想打爆他狗头!
他把赵海滨拎起来,离沈雁秋远点。
沈雁秋看赵海滨龇牙咧嘴的,有些不忍心,对陆元武道:“元武,你先去上班吧,让赵组长在饭店里歇歇。”
陆元武看她,不满道:“他受伤了,不是应该去医院躺着么?”
赵海滨哀求,“不要,我要在这里呆着,吃碗雁秋妹子的面,我指定就好多了。”
陆元武冷冷道:“赵海滨,你在跟我装疯卖傻么?你一个大男人缠着我媳妇,你当我那么大度不介意么?”
赵海滨脸上闪过羞赧愧疚之色,低下头,“陆站,对不起啊,我……”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很想看看你媳妇,就想听听她安慰我,她安慰我一句,比别人安慰一万句,我就不那么难受了。
这话他不敢说,因为他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了,是真的在肖想人家陆元武的媳妇。
他还未自己曾经午夜梦回地时候遗憾陆元武怎么回来了,不回来的话,沈雁秋就会嫁给自己的吧?
哎,自己真是卑鄙无耻,居然想这样的事儿,对不起人家陆站长,也对不起沈雁秋。
可他忍不住啊,脑子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否则他就不只是一个杀猪的了啊。
陆元武抓着赵海滨的肩膀,将他推上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赵海滨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雁秋。
沈雁秋:“……”怎么有点奇怪呢?
陆元武回头看着沈雁秋,淡淡道:“你紧张他?”
沈雁秋求生欲很强,立刻笑道:“朋友嘛关心一下,就算是一个普通路人,受了伤,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的。你快送他去医院吧,很好。”
陆元武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你进去吧。”
他看着沈雁秋进了饭店,然后上车送赵海滨去医院。路上他冷着脸一言不发,赵海滨坐在副驾驶跟鹌鹑一样,都不敢吭声。
到了医院门口,陆元武脚踩刹车,冷冷道:“下车!”
赵海滨犹豫了一下,回头对陆元武道:“陆站,你……请你别生气,千万不要不许我见雁……”
“滚下去!”陆元武脸色突然冷峻起来,目光阴鸷,仿佛嗜血的猛兽要择人而噬。
赵海滨吓得五大三粗的个子都瑟缩起来,“对不住,对不住!”他慌忙下车。
陆元武深吸一口气又冷静下来,按照剧情沈雁秋会改嫁给赵海滨,自己穿来以后霸占了她,不让她改嫁。不知道是不是作为改变剧情的惩罚,他失去的记忆慢慢地回归,还是不可调和的那种痛苦。
如果他现在对赵海滨赶尽杀绝,那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惩罚?
算了,反正自己和沈雁秋是夫妻,不会离婚,他赵海滨就算是爱慕她,也只能远观而已,倒是也没必要不许他们见面,只要沈雁秋对赵海滨没意思就行。
他探头对赵海滨道:“正常见面可,心怀鬼胎不可。”
赵海滨原本以为以后见不到沈雁秋了,这会儿听陆元武这样说,他一下子开心起来,忙给陆元武作揖,“多谢陆站,真是个大度的男人。”
陆元武扬了扬眉,咬紧了后槽牙,谁想大度?
他一踩油门,轰的一声,吉普车就飞蹿出去,留给赵海滨两股尾气。
天气越来越暖和,转眼到了清明。
清明节是大节日,一般都会放假两三天假,让大家回家扫墓祭拜先人。
沈雁秋和苗翠云两人做了一些清明团、清明糕点,顺便教教孩子们关于寒食、清明的一些典故,让他们了解一下传统文化知识。
清明这天一早,沈雁秋就让陆元武带着他们回家祭拜扫墓。苗翠云的丈夫,还有陆元武的爷爷奶奶等,都需要祭扫。
当地人扫墓都是男人去,女人不能去的,说是习俗女人祭拜仙人收不到贡品,其实就是重男轻女的规定,逼着家家户户都需要有男丁,没有男丁就要过继等等。
苗翠云不管多想念自己没了的老伴儿,也只能在家里哭一场,上供祭拜一下。
往年她得求着陆老头子以及陆元文等人帮忙祭拜,现在有陆元武和陆东川、西楼北城几个,她心里踏实多了。
老头子能收到很多贡品了呢。
上午,丁翠花、元贵媳妇等妇女也过来跟她们说说话,有日子不见还怪想的呢。她们给沈雁秋送了一些菜苗、菜种,让她拿到城里新家去种上,免得到时候缺菜吃。
等她们走后差不多晌天了,苗翠云烧火,沈雁秋做饭,主食是蒸发糕。
沈雁秋从粮管所买了一些大黄米,用井水泡了,然后让陆元武带着孩子们去磨坊磨成浆子,沉淀一下用黄米面兑着面粉和玉米面和面团,发了以后做发糕。
这种发糕又甜又香,松软可口,非常美味。做成功以后,沈雁秋就打算在饭店里也做这种糕点,打开老百姓的胃口,以后她要开早点和点心铺子就会有很多老顾客。
她现在在国营饭店做工,并不只是为了那点工资,更重要就是先打开市场,留下一个口碑,等以后能自由开店的时候,她就拥有很多固定老客,一本万利呢。
等陆元武带着孩子们挑着筐子、食盒回来,沈雁秋饭也做好了。
陆元武他们去上坟扫墓,放了鞭炮,还烧了黄纸,他嫌弃自己身上有味儿,就把外衣脱下来挂在院子里通通风。
这时候陆东福和陆菊花跑过来,喊道:“二叔,二叔,不好了,我奶晕倒了。”
陆元武蹙眉,厌烦得很,从前他没有想起前世的记忆,还没有厌弃自己的时候,理智让他替原主尽孝,现在他却对原主的那个娘无比的厌烦,毕竟他本就是一个凉薄的人,为了责任却一而再地约束自己。
他冷冷道:“怎么回事?”
陆东福:“二叔,是真的,这一次不是装的。我奶这几天感冒风寒了,不爱吃饭,今儿说是上坟,她还要起来准备上供,结果出了一身虚汗,然后晕倒了。”
陆元武哦了一声,“叫大夫了吗?”
陆东福摇头。
陆元武皱眉,轻斥道:“晕倒了不先去叫大夫,叫我有用么?”他转身往外走,“我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