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慈真人觍着脸道:“师祖,您老常年寡居仙山,身边连个伺候茶水的人都没有,谭风这孩子天资聪颖,不管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不若您把他留在身边,也好让这孩子尽尽孝道?”
南鸢瞥他一眼:你当我不知你的小心思?
“谭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师祖磕头。
日后你伺候得好了,师祖一高兴,指不定就教你点儿什么本事,那可是你一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南鸢:……磕头什么的大可不必。
这要是换了个人,谭风都不一定乐意磕头,毕竟他很高傲(臭屁),但眼前这位可不是别人,而是会御器飞行的老祖宗!他惦记这个御器飞行的本领好多年了,如今可算让他找着了,所以他绝不能放过对方。
谭风撩开衣摆,正要叩头大拜,却被南鸢及时制止,“这头还是留着以后再磕,本尊需考虑一下再给回复。”
乐慈真人一听还要考虑,顿时觉得有戏,便规规矩矩地等着这位老祖宗的回复。
神隐的小糖此时悄悄冒泡,笑嘿嘿地道:“鸢鸢,亲亲棉花糖这边建议您收下这位可狼可奶的小狗勾呢~”南鸢没有马上否决,还难得得询问了一句,“给我个充足的理由?”
“害,要什么理由啊,就冲谭风这张漂亮的脸蛋,鸢鸢不收白不收啊!鸢鸢要是重质不重量的话,听我的准没错,谭风绝壁是最合适的人选!”
南鸢眼里掠过一丝狐疑之色,“哦?
比女主的官配男主还要好?”
“嗐,鸢鸢你看那些大女主话本子里,那一群男配哪个不优质,又能比男主逊色多少哇?
而且,嘻嘻嘻,谭风还有所有男配身上都没有的一个大优点呢,至于是什么,你别问我,问我也不告诉你,哎嘿嘿嘿……”这个哎嘿嘿就,挺欠揍的。
南鸢真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但就算好奇心不重,小糖童鞋这么反复提及谭风身上的秘密,又是大礼包又是大优点,便是南鸢,也忍不住想研究一二,亲手将这个秘密挖出来,看看小糖贼兮兮瞒着的大礼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般想着,南鸢这位老祖宗便目光直白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徒孙。
光用看的,他这一时半会儿是的确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谭风被他盯得有些发憷,还以为是自己没有表现好,哪里惹这位老祖宗不高兴了。
乐慈真人见他许久不开口,便又开始夸,“师祖啊,整个玄天宗可找不出一个比谭风更懂事的了,您若留下他,绝对不用您操任何的心。”
南鸢颔首。
乐慈真人以为他这是同意了,心中一喜,结果高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听到这位老祖宗问了句:“会做饭吗?”
乐慈真人:啊?
“会制茶吗?”
乐慈真人:……“可识别草药?”
乐慈真人:……“炼丹懂否?”
乐慈真人:……到最后,乐慈真人目瞪口呆,谭风本人则是一脸茫然。
不是说这位老祖宗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是不食五谷杂粮的吗?
说是来伺候老祖宗,其实他就是每天帮忙打扫打扫房屋,泡泡茶水什么的,怎么还需要会这些呢?
他一个都不会啊。
师祖莫非是不想要旁人伺候,故意为难他的?
“什么都不会,怎么伺候本我?
莫非还指着本尊反过来伺候你?”
南鸢冷酷无情地道。
谭风皱眉,胆肥地直接质问出声,“师祖可是故意为难弟子?
这么多本事,弟子怎么可能全部学会,这天底下根本没有这般全能之人。”
南鸢瞥他一眼,淡淡道:“怎么没有,本尊就都会。
你连本尊会的都不会,拿什么伺候本尊?”
谭风吃了一小惊,有些诧异地看他。
不过转瞬,他便又理解了。
这位师祖活了一千岁,会这么多东西也正常。
不过,他活得也不短啊,可是他除了修炼,好像什么都不会?
这么一对比,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伺候人的了。
但要这么放弃,谭风也是不甘心的。
他眼珠子微微一转,先是一句彩虹屁蹦了出来,“师祖这么厉害,难怪这些年来师祖一个人也能活得如此滋润。”
随即话音一转,“弟子虽然不会这些,但弟子可以陪师祖解闷。
我听师父和师叔们讲,师祖已经近一百年不曾出山了,这百年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师祖难道就不好奇?
徒孙可以一一讲给师祖听。
对了,徒孙还知道掌门长老以及师兄弟们都不知道的许多民间故事,能每日讲给师祖听都不带重样儿的……”乐慈真人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平时谭风这孩子嘴里蹦不出几个字,偶尔蹦出一两个字那也是非常简短的,哪像这会儿,小嘴儿吧啦吧啦的,比他这都能说!这、这简直像换了个人啊。
有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谭风就是这样的!欣慰,欣慰至极啊!南鸢敲打够了,勉为其难应了下来,“那便试用一个月,若是这一个月表现得好,日后便跟在本尊身边,本尊这一身本事尽数教给你,但能学会多少,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谭风双眼微微一睁。
南鸢淡笑,“怎么,你不会以为本尊只会御器飞行这一种小把戏吧?”
乐慈真人大喜,“傻孩子,还不快谢过师祖他老人家!”
御器飞行这样的本领在老祖宗眼里都只是小把戏,可见老祖宗这里还有多少好东西!乐慈真人可真是太激动了!“徒孙谢过师祖!”
谭风也有些小激动。
南鸢的想法很简单,若两人朝夕相处一个月,足够他从谭风身上挖出秘密了,就算不能彻底挖出来,那总能看出一些端倪。
到时候,他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留这小子在身边。
毕竟有些事只适合一个人做,若是有人在旁边,反倒不便。
南鸢心里想得好,可等谭风真的搬过来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大半个月过去了,他愣是没有从这小子身上发现任何端倪。
如果不是对小糖的性格了如指掌,南鸢都要怀疑,谭风身上所谓的秘密其实只是小糖胡编乱造的了。
不过,这大半个月里,南鸢倒是不烦他。
谭风一点儿不吵闹,除了每日给他讲故事的时候声情并茂得不小心崩了人设,其他时候都是端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将“莫挨老子”四个字重新写在了脸上。
然而,就在这两日,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的谭风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尤其今日,他身上的那种违和感愈发明显。
南鸢故意拖着他讲了许久的话,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师祖,天色不晚了,弟子这便告退了。
对了,夜间弟子睡得沉,师祖若有事吩咐,不若留到白日。”
南鸢眸子微敛,淡淡嗯了一声。
谭风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转身之际,男子低垂的眉眼里冷漠如有实质,那行走的姿态也褪去了年轻人的浮躁,身上似有一股被禁锢的气息蠢蠢欲动,即将破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