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的确不会拿慕懿轩的安危开玩笑。
她既然敢将半夏带在身边,是因为她之前便了解过了。
经过观察分析,南鸢得出结论:慕懿轩的恐女症并非恐所有女人,他只是不能接近那种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子,尤其是喜欢擦胭脂水粉的年轻女子。
半夏平时便没有擦胭脂水粉的喜好,如今又装扮成了小太监,对慕懿轩并无影响。
这一点,其实在南鸢看到周嬷嬷的时候,她就猜测到了一二。
慕懿轩身边本可以留其他老嬷嬷和婆子伺候,但当年慕懿轩一个犯病,直接吓得大晋帝将府中所有女奴仆遣散,只留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周嬷嬷。
“鸢鸢,你好像很喜欢慕懿轩。”
小糖突然道。
南鸢微一怔,眼底那一抹柔情转瞬即逝,表情平淡地嗯了一声,“这小呆子挺讨人喜欢的。”
小糖吸了一下鼻子,非常戏精地来了一句,“鸢鸢可还记得兽人世界兽人湖畔的兽人昆?”
南鸢:兽人湖畔是什么鬼,她怎么不知?
“小糖,你戏太多了。”
“鸢鸢,虎子的那一身毛还存放在我空间里呢,鸢鸢要不要做成虎毛大衣,或者做成虎毛被子也好啊。”
南鸢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片刻才道:“此事日后再说,你先替我好好保存。”
“好哒鸢鸢。”
半夏见主子神情有变,低声问:“王妃,可是哪里不妥?”
“并无不妥。
半夏,在王爷病情好转之前,要委屈你当个小太监了。”
半夏诚惶诚恐地回道:“王妃愿意将奴婢从府中带出来,奴婢感激王妃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委屈。
奴婢这辈子都没有嫁人的打算,奴婢愿意装扮成这样伺候王妃一辈子!”
当年若不是姑娘买了她,她极有可能被那人牙子卖到青楼去,沦落成那万人骑的风尘女子。
半夏每每想到这个可能,都后怕不已。
所以,姑娘是她的大恩人!她这辈子都要伺候在姑娘身边,以报答这份恩情。
南鸢没有立即扭转她的观点,她如今的确需要一个助手在身边帮衬着。
等她把慕懿轩的病治好,府里头可以有其他丫鬟了,那时半夏若改变主意想嫁人,她会给她备一份厚礼。
若半夏仍不想嫁人,她便继续留着半夏。
即便是古代,这世间女子也不是只有嫁人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像半夏这般能干又有主见的人,完全可以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等南鸢梳洗妥当,慕懿轩正好回来。
他穿着练武用的劲装,头发仍旧束得一丝不苟,只是未戴玉冠,此时满头大汗,胸前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
南鸢有些意外,“晨练才结束?”
按照平日的时间点儿,慕懿轩晨练早已结束,此时应该梳洗完毕坐在书房看书才对。
慕懿轩眼睛眨了眨,解释道:“熙瑶,我不想吵醒你。”
南鸢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大概考虑到宸王自闭又恐女,以及宸王府占地面积的问题,这府邸并没有修什么后院。
府内虽有亭台楼阁,水榭假山,但主子住的地方只有宸王殿。
而宸王殿布局有些像后妃们住的宫殿,分正殿偏殿。
后妃当中,一宫之主住正殿,低品级妃嫔住侧殿。
南鸢没来之前,宸王一直住正殿,侧殿空着。
如今两人成亲,南鸢便跟慕懿轩一起住进了正殿,慕懿轩若是闹出太大的动静,自然会吵到她。
但南鸢觉得,就小呆子这闷声不吭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样子,哪怕是在内殿沐浴,也不会吵醒她。
“熙瑶,擦汗。”
慕懿轩主动将帕子递给了南鸢,并已乖乖低下了头。
南鸢:……聪明的小呆子,都知道为自己谋福利了。
不过,这的确是身为夫人应该为夫君做的事情。
“何必多此一举,让赵公公准备热水,我伺候你沐浴便是。”
南鸢道。
慕懿轩听到这话,双眼唰一下亮了,转身就往外走。
赵公公一直在殿外候着,只主子一个眼神,便立马吩咐下人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等浴桶屏风和沐巾等沐浴用具准备完毕,赵公公照例让两个小太监留下伺候主子沐浴,结果两个小太监送完东西便退了出来。
一个小太监神情激动地道:“赵公公,方才殿下跟小的说话了!殿下说,你们出去,王妃会伺候本王。”
这可是小太监在宸王府当差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宸王殿下主动吩咐什么,这能不激动么!这要说出去,都够他吹嘘一辈子了!赵公公闻言也惊了一跳,“殿下竟对你自称本王了?”
宸王说话极少,赵公公一直以为殿下不太懂,或者不太在意这称呼上的区分,没想到殿下在下人面前都知道自称本王了。
这可是好事啊!“是啊赵公公,小的可没有听错!”
小太监依旧很亢奋。
赵公公想着殿下从认识王妃之后发生的改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
——只要有王妃在,殿下他终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正常人!屋内,热气蒸腾。
“熙瑶,擦背。”
“慕懿轩,你使唤我使唤得挺熟练。”
“熙瑶,我们是夫妻了。”
“……”两个主子并未刻意放低嗓音,赵公公竖起耳朵听了几句,不禁捂嘴偷笑。
他挥了挥手,让候在门口的小太监往外退了几步,确保一会儿王妃王爷叫人的时候,他们能听到,但又不至于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
内殿,“小太监”半夏也退到了屏风之后,目不斜视,耳不旁听。
原来她不在姑娘跟前的时候,姑娘和姑爷居然是这般相处的……浴桶里的水哗啦啦地响着,蹲在浴桶里的小呆子一点儿不安分。
“熙瑶,下面还没搓呢。”
慕懿轩提醒道,唰一下站了起来,大剌剌地将自己展露在他的媳妇面前。
南鸢盯着他那双清澈无杂质的眸子,再瞅了瞅他单纯懵懂的表情,凉飕飕地问了句,“慕懿轩,你不觉得害臊吗?”
慕懿轩眼睛眨了眨,“熙瑶,我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种事为何要害臊?”
南鸢想到他口里的最亲密事情,顿时又乐了。
当事人都不害臊,南鸢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将这小呆子上上下下都洗了个干净。
结果到最后,南鸢仍是一脸淡定,倒是最开始说没必要害臊的慕懿轩红成了一只大闸蟹。
“熙瑶,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一点儿奇怪,以前只有早上起来的时候才会觉得发胀,方才你碰我我竟也有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是为何?”
慕懿轩皱着眉,满满的求知欲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