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蛛顺着南鸢的手臂爬到她肩膀,凑到她耳边低语,“阿姐,阿清真的好喜欢你。”
这小魔蛛每天都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喜爱之情,一开始南鸢无动于衷,但渐渐地,次数多了,小魔蛛每一次的感情都较之前一天更加强烈,她的心里也就起了一丝波澜。
她好像,也是喜欢阿清的。
但她对阿清的喜欢,更像是一种对所属物的喜欢。
她没敢告诉阿清,怕小孩子又发疯闹脾气。
小魔蛛轻轻蹭了蹭她,日常表达爱意之后,从她身上跳了下去,直奔角落里的小糖。
南鸢看着小魔蛛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件事本来就是阿清搞出来的,阿清去哄小糖,难道不是应该的么?讨要什么奖励?
还有,阿清就这么撒开八条腿过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角落里爆发出虚小糖高亢的尖叫声。
鸢清宫里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只黑色大蜘蛛追着一颗白色球状灵兽在偌大的鸢清宫里窜来窜去,肉球一边乱窜一边啊啊啊尖叫,因为两只兽兽的速度都很快,在鸢清宫里留下了无数道黑白残影,画面极其鬼魅。
南鸢掏了掏耳朵,在心里叹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阿清所说的办法。
鸢清宫虽然很大,但还不够两个小崽子闹腾,最后,两只兽兽一追一赶地出了鸢清宫,在整个魔宫乱窜起来。
吵闹过后的鸢清宫变得格外安静,南鸢走了一会儿神后,闭眼小憩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小崽子回来了,状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小糖骑在小魔蛛背上,一路咯咯地笑,完全一副骑着蜘蛛玩疯了的模样。
南鸢:……
没想到阿清哄幼崽这么有办法。
她心中一动,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阿清对她唯命是从,又讨她欢喜,还这么会哄幼崽,不管做什么事效率都极高,除了太黏人这一点稍稍烦人了点……
日后她若是带着阿清一起穿梭三千世界,让阿清打着她的旗号做好事,帮她收集功德值,岂非事半功倍?
南鸢陷入沉思,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她能破碎虚空,乃后天修行达到的成就,与小糖与生俱来的本领无法相提并论,所以她当初打算穿梭三千世界的时候才会拐走小糖。
以她的本事,一只虚空兽幼崽足矣,毕竟两人可以相互借力。
可若再带一人,便有些吃力了。
三千世界由无数个空间裂缝相连,有的空间裂缝很小,有的却很大,形成了混沌空间。
一旦不小心落入混沌空间当中,可能一辈子陷在里面出不来,若运气不好再遇到空间飓风,十之八九神魂俱灭,便是血脉强悍如南鸢,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想带个活人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阿清进入自己的本命空间。
她和小糖都有本命空间,但本命空间乃私人领地,除非签订契约,任何人不得进入。
她不会将跟自己性命息息相关的东西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哪怕阿清也不行。
但她若要签订契约,绝不是平等契约。
让阿清当她的奴仆么?
可那时候的阿清还是她的阿清吗?
南鸢目光微微沉了沉,放弃了这个想法。
罢了,这个世界她想办法保住阿清,护他一生。
这时,驮着小糖的八眼蜘蛛已经变回了人形,裴子清站在南鸢面前,赤身裸体了好一会儿,才取出长袍,当着南鸢的面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你怎么哄它的?”南鸢问,只当未见某人那特意秀出来的好身材。
光溜溜地乱晃,也不怕辣到她的眼睛。
裴子清微微一笑,“只是让小糖亲眼看看其他人中毒后的症状,让它见识见识这毒素的厉害,然后用兽形驮着它兜了兜风。”
虚小糖蹿进南鸢怀里,兴冲冲地道:“鸢鸢,刚才我骑大蜘蛛了,特别威风!”
南鸢揉了揉它的毛,对阿清道:“你若有事要处理,便先去忙。”
裴子清微微一怔,叹道:“果然瞒不过阿姐,方才云鹜找上门了。阿姐,你若想杀他,我马上就杀了他。”
南鸢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必你动手,我自有分寸。”
等到正邪两方开战,他会抢在气运子之前杀掉其他四大魔君。
这四人终要一死,死在谁手里不是死?倒不如便宜她。
裴子清听了这话,却觉得阿姐是在维护他。
阿姐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偏偏就不能从了他呢。
至于云鹜,以前他对此人有恨,是因为云鹜把他丢入魔渊,导致他跟阿姐生离死别,而且,他认为云鹜没有遵循当年的三年之约,害阿姐殒命。
后来这人一阵花言巧语,他听进去之后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如果他没有蜕变,他永远就只是一个平庸的丑陋修者,根本保护不了阿姐,他也永远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亲近阿姐,就算阿姐不嫌弃他以前那张脸,他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
至于三年之约,云鹜说他遵守了,他一直盯着积雪城,是三年期限满了之后才离开的,他并不知道阿姐被人逼得跳了城。
裴子清知道云鹜狡猾奸诈,但现在阿姐没死,他几乎拥有了阿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加上这些年有云鹜帮忙打理事务,帮他腾出不少时间,他还挺舍不得杀云鹜的。
“阿姐,我去去就来。”
裴子清走前故意抱着南鸢重重亲了好几口。
虚小糖:!!
它这些天只是自闭,不是眼瞎,就这样当着它的面卿卿我我,真的好咩?
南鸢没这方面的回避意识,毕竟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破壳出生的。
她老子和她妈格外热衷此事,当年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两人都能没羞没臊几天几夜。
等人走后,虚小糖问她,“鸢鸢,你是不是不想杀大蜘蛛了?不杀也好,我挺不想他死的。”
小糖现在已经知道噬血魔君就是裴子清本人,不是什么执念。它就说嘛,两人给它顺毛的手法这么相似。
南鸢擦了擦被小魔蛛吮得湿漉漉红润润的嘴唇,面无表情,目光却很坚定,“他是阿清,我怎么可能杀他。”
错过的两百年就算了,剩下的时间,她要护阿清一生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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