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克里斯汀亲眼见到高云随手花了一百多万美元购买高定时装送人，就像是买瓶矿泉水那样简单，除了惊讶于他的阔绰、对其雄厚财力有所认知外，更对他和这三个女人的关系疑惑起来。朋友？不像，哪有普通异性朋友送这么贵重礼服的。情侣？也不像，而且也不能三个都是啊？
    刚才高云和丁慧芸的互动更加重了这种疑惑，结合之前对方所说的什么“我的感情关系比较复杂”，让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不重要。”
    高云接过香奈儿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产品相册，一边为了沈琼霄和秦冰彤挑选礼服，一边打哈哈：“我们刚才聊到哪了？”
    “喔，让我想想，我们聊了你和达里娅的恋情，然后又聊起电影，从戈达尔的《精疲力尽》到科波拉的《教父》，然后再到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马丁的《爱尔兰人》。我们还讨论了流媒体与商业大片对电影艺术的影响……维吉尼亚只跟我说你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是个big cheese（大人物），但没说你还是个演员，并对电影有着如此深厚的认知，这让我很意外。”
    “她应该不太了解我，其实我还是个音乐人，一个正在向武术家前进的格斗运动员……这套，这套，这三件是秦女士的，这三件是沈女士的，秦女士的尺码我一会发给你，沈女士就需要麻烦你们上门测量了，我的保镖会告诉你们地址的，去问他吧。”
    秦冰彤就是半个服装设计师，对自己的身体尺码清楚无比，但沈琼霄就不行了，还得量一量。
    “好的，高先生。”
    这番对话是用英文说的，克里斯汀听的清清楚楚，诧异无比：“你还要买时装送人？”
    就很烦！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付出的努力够多了，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辛苦了，我觉得时间还够用，我也觉得送三个女人礼服已经够多了……但生活会往往告诉我们，远远不够。”
    高云叹气：“电影给了我们生活，生活给了我们报复。”
    嗯，这话说的，你还挺无奈？真个超级无敌的大渣男，深不可测的那种……
    克里斯汀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微微后仰歪头打量着对方，仿佛想用犀利的眼神看到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所以，她们都是你女友？”
    高云没回应，依旧拿着相册观赏：“你有没有喜欢的衣服？我可以送你一件，作为朋友的见面礼……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哪种条件？”
    克里斯汀看了眼他衬衫领口处的胸肌，抿了下嘴唇，笑得让人浮想联翩：“如果是那种的，一件不够，至少三件，包含最后那套起订价一百万美金的婚纱。这样我或许才会考虑。”
    开车成瘾啊你……
    高云笑道：“如果你这中国的几天真的没什么事情做，我想代表北电，邀请你去我们学校作客，开一个演讲或者讲座活动，讲讲你演过的商业片和独立电影，传授一些表演经验，讲讲的你经历和好莱坞体系，让同学们长长见识，学习学习……如果你同意，三件衣服？没问题。”
    高云还记得自己是北电学生会主席和非编内教师的身份，时刻想着为母校做贡献。
    以前北电邀请过很多行业内比较权威导演、编剧、摄影师、制作人等等相关人士去校开讲座，知名的有；李安、卡梅隆、张一谋、陈歌、王家卫……
    偶尔有些国内的明星为了宣传电影也会去北电，给学子们授课，开讲座。像周润发、黄博、徐峥、陈国坤……
    但是，能来北电开讲座的好莱坞大牌明星是一个没有，主要是不好请，没那关系。唯一一个和好莱坞沾边的是卡梅隆，人家那时候也是为了参加第二届首都国际电影节才来中国的，抵不过北电极力相邀，顺道也就来北电讲讲课，然后给同学们布置了个；‘去看3d版《泰坦尼克号》’的作业……没错，这老家伙也是为了宣传电影的。
    高云寻思现在若能请克里斯汀去北电做客开个讲座侃侃大山，不说真能教同学们什么东西，起码眼界是提高了，同学们和老师们应该能高兴，校领导也感觉脸上有光。
    因为克里斯汀不其实是个实力派的演员，法国凯撒奖的最佳女配证明其演技实力，伍迪艾伦、李安、阿萨亚斯，这些大导演都在用她，并且具有丰富的参与独立制作电影的经验，还导演过一部名字叫《来游泳》的短片，口碑还可以，北电学生有不少都是她的粉丝。
    到时候以‘国际影星好莱坞四小花旦克里斯汀来北电讲座’为主要内容，又能让《学生会》节目水一期视频，很好，一举多得。
    “讲座？我？别开玩笑！”
    不过克里斯汀反应却很大，立刻拒绝：“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
    高云早有预料，安慰道：“说是讲座，其实就是随意的和同学们聊聊天，到时候你如果不忘了说什么，我会和你坐在台前帮你的。”
    克里斯汀面露为难：“我从没在影视学校里做过演讲，更没有授课经验，那些学生和老师非常专业，我觉得我……”
    “好吧，你可以理解为一次采访，一个秀，我做主持人，这非常简单。”
    “……”
    高云点头：“你没有这个经验，认为有调皮的学生可能会站出来问一些比较难的问题刁难你，所以你比较害怕会搞砸，这是人之常情，我非常理解你。”
    “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怕了，我懂。”
    克里斯汀看似心平气和：“其实我刚才是想说，我会去的！”
    高云虚情假意：“别勉强……”
    克里斯汀打断道：“现在，立刻给我买衣服！三件！”
    激将法对这种信奉真女权的女人真是超级好用……
    高云耸肩：“喏，你来挑。”
    ……
    因为维吉尼亚也要送高云两套衣服，所以两人挑选完礼服，共同进入后台测量身体数据，而等量完，也见到了从试衣间走出来的达里娅。
    她穿的是一件呢子大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配过膝长筒靴，正和其他模特一样，迈动大步往外走，迎面看到高云立刻停下脚步，露出笑容，打了个招呼：“hi，看得怎么样？”
    高云沉默了两秒，切换俄语：“一切都好。”
    达里娅本只想问问他对秀的评价，却得到了这个模糊性、总结性的回答，有些茫然失措：“那就好。”言罢打量着高某人，尤其是对方脚下的那双皮鞋，察觉不是增高鞋后，似乎有些惊喜和不敢相信：“你长高了对不对？”
    这句话，让高云猛想起两人的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参加健体比赛的时候，然而这一年里他除了和江靖琪、沈琼霄谈了两段恋爱导致心态的转变外，还发生了很多很多足以让外人甚至父母都瞠目的外在变化与成绩，考上北电获得更大的名气，创办多家公司并取得成功的业绩、更多的存款、更强的身体素质和涨了近七八厘米的身高……后者和前面那些变化相比，似乎也不那么起眼了。
    “第三次发育，团队说以我的骨龄，最多还能涨两厘米。”
    高云笑道：“感谢科技和金钱的力量……不说这个，你饿了吧？”
    达里娅抿嘴：“很饿，因为走秀前一天基本没吃东西，连水也很少喝。”
    “那走，我带你去吃饭。”
    高云上前抓住了达里娅的胳膊，同时对保卫道：“去让人拿瓶水来。”
    达里娅摆手：“不用，刚下场的时候喝过了。”
    “那就吃饭，想吃什么？”
    “听你的。”
    “哈，其实我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因为我已经安排好了，去我家吧，我请了一位土耳其大厨，咱们今天吃土耳其菜！”
    达里娅歪头笑：“你认为我肯定会赴约？”
    “爱意永不消逝，浪漫至死不渝。”
    高云笑眯眯的答非所问：“你知道吗，你代言的这款香水名字真的太好听了。”
    达里娅感受着其他模特艳羡的目光，和高某人对视数秒，眼睛微微眨动，只是笑，也只有笑：“我感觉有点俗套。但是……真好。美妙极了。”
    周围人太多，两人都挺克制，但依旧散发着酸味，达里娅有意无意地还会往高云身上贴……
    高某人敢肯定，如果人少些，对方肯定就亲过来了！
    克里斯汀看不惯：“嘿，高，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撰写明天讲座的稿子？我们刚才说好的。”
    “嗯？”
    达里娅有些意外：“kristen？你也在？”
    “oh my god！！！”
    克里斯汀生气到爆粗：“我他妈的一直都在！就在高云的身边！你居然没看到我？你是认真的？”
    “喔，非常抱歉！”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真是……”
    克里斯汀无言以对，看来高云说的一点也没夸张，即便分手了达里娅也对他死心塌地。
    “别生气，我一直是你的影迷。”
    达里娅安慰两句，随后看向高云：“云，你和kristen？”
    “因为这场秀刚刚认识。”高云试探道：“一起？”
    ……
    观秀结束，从798艺术区出来，众人各自离去。
    张子风和陈文琪两个女孩要回学校上课，丁慧也要回度假酒店去接冯妙梦继续逛街潇洒。
    但和达里娅两个人单独吃饭，顺带聊天叙旧的计划也未能按照最初高云设想的那样实施下去，因为参加的人员额外多了两位。
    一位是克里斯汀，她要和高云确定第二天的北电讲座内容。达里娅对这位巨星也蛮感兴趣，所以就邀请她一起。
    一位是维吉尼亚，香奈儿高层最近有扩展男装线的打算，她在授意下打算和高云聊一聊大中华地区代言人的合作问题，本来她是想邀请高云吃饭的，正好高某人着机会琢磨一个灯泡也是亮，两个灯泡一样亮，反邀请了一波。
    对于代言合作高云嫌麻烦，是没太大兴趣的，收购占股还可以考虑，但香奈儿高层让他收购的可能性很低，自己现在也没那么多钱，所以就没有提起此事……
    这个国际超一线奢侈品集团的真正掌控人是韦特海默的犹太家族，家族渊源很深，且非常低调。公司创始人虽然是可可香奈儿女士，但只拥有香奈儿公司10%的股份，因为她当初主要是靠商人皮埃尔韦特海默的投资起步的。后来，连这10%的股份也被韦特海默收购了。
    香奈儿于1910年创立，至今已经有111年历史，2019年销售额达近 123 亿美金，估值至少一千亿欧元，期间从未融资上市或被收购，与lv、gucci这些隶属于跨国大集团的品牌不一样，香奈儿仍然是一家私人公司，坚持独立运营。不是生死关头、没有足够高的溢价，韦特海默家族恐怕不会允许外人染指香奈儿。
    交个朋友吧，收购没可能代言也就算了。高云考虑以后自己训练、学习没太多时间，不想分散精力。
    所以对维吉尼亚的合作提议，高云最开始是比较委婉的回绝，但克里斯汀和达里娅两个女人在做说客，他态度也软和下来。达里娅还要在香奈儿继续混的，以后模特道路的发展离不开对方的支持，多少要给点面子。
    维吉尼亚看出高云的顾虑，保证不会有太多的工作牵扯他的精力，只是每年花两天时间拍两个广告短片、写真，偶尔香奈儿有活动，他出席刷个脸这样子……最终，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口头合作协议，高云将和香奈儿签订一份为期两年的代言合同，价格是一千五百万美金。
    这让克里斯汀羡慕不已，她签的那份合同也只是这个价了。其实能够与香奈儿这类超一线奢侈品牌合作是很多国内外的明星，以及好莱坞一线都极度渴望的事情。代言费和更优惠获得品牌产品是其次，最主要是能随意出入四大时装周登红毯，登录《vogue》、《时尚芭莎》、《elle》等国际顶级时尚杂志封面，获得更高的曝光率、提升商业价值，影视资源也会更好。当这一家奢侈品代言合同结束后。他或者她还可以被其他品牌选中，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但高云对这些是从不在意的，他鸟都不想鸟，主要是觉占用时间多赚的少不成正比，不说系统奖励，拿这个赚钱还不如指着公司盈利，条件还一堆，诸如有媒体的场合不能穿带有其他奢侈品log的衣服，不能说出其他高奢品牌的好话，还要定期观秀工作，太麻烦……
    确定了合作，高云拿起高脚杯，道：“维吉尼亚，我能接受这份合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我们这份刚刚开始的友谊，对你送我那两套衣服作为回报，以及达里娅和克里斯汀的劝说。我是个非常重视感情的人，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我都在竭力地拓展维护着。我认为天下最愉快的事莫过于能交许多朋友，和朋友在一起最愉快的莫过于来自和朋友间的交流。”
    “如果出于商业角度，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赔钱的买卖，我的商业价值已经从迈巴赫和华为那里得到了肯定，我不缺钱也不用香奈儿来为我衬托名气，就在刚刚，我还花了二百万美元购买时装送给我的朋友……”
    维吉尼亚开玩笑：“这恐怕不能打折，即便你要成为了香奈儿的中国代言人。”
    高云也笑：“那只是生意，但我同意合作是为了友情。因为在中国，是由我来提升香奈儿的品牌dna，她除了这一千多万美金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香奈儿的衣服当然很好，但她带有标签。我更喜欢穿萨维尔街上anderson，h.huntsman、maurice sedwell这三家裁缝店的男装。那几个给国家元首做西服的老头，严谨、古板、低调，做出来服装不带任何标签，他们的眼光很苛刻，但看到我穿完成衣的照片总会特意打电话给我，诚心实意地夸奖我是他们最好的代言人，能把他们做出来的衣服展现的完美无缺，我也很欣赏他们的手艺。”
    “但……友谊至上。”
    高云举杯示意，众人碰杯饮尽。
    “友谊至上。”
    维吉尼亚心知肚明，高某人说这一大番话，意思就是想让她承情，出于朋友欠人情的角度以后能多关照一下达里娅，她也很愿意成为高云的朋友。
    高某人的时尚代言是出名了的难搞，很久之前在他没进入北电读书的时候，诸多国际一线奢侈品就提出了邀请，但全被回绝，这搞得业内莫名其妙，怎么着？我们看得起你，觉得你商业价值高，你反倒嫌我们low了？
    而随着时间推移，高云发展的越来越好，又创办多家公司，从一个网红到明星，再从明星到男神完成转变，他们还真就觉得……嗯，可能是真配不上。
    这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明星或具备社会影响力商人，中国的民众对他有着一种很难说的喜爱，对外形象非常独特。如果能有一家奢侈品牌能够邀请其代言，一定会赋予品牌脱俗的气息。以展现品牌的品味与阶级，对中国市场的营收有一定提升。
    不过高云死活不接服装类的代言，平常也是穿格调更高的私人特级作坊的衣服，这搞得他们很眼馋……当下维吉尼亚代表香奈儿敲定合作，也是很欣喜的。
    “高，感谢你的信任和友谊，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个选择。香奈儿最新的全球代言人是摩纳哥公主夏洛特·卡西拉奇，她是摩纳哥的皇室成员，王位的第十一位继承人，货真价实的公主……我的意思是，我们和英法美等国家的上层人士都有着非常好的私人关系和商业合作。我个人和香奈儿都会帮助每一位代言人拓宽国际知名度，帮助你在国际上认识更多像你一样有身份地位又有思想的朋友以及潜在合作伙伴，相信这对你未来的企业发展也有很大好处。”
    “当然，那再好不过了。”
    高云也是客气的回应，待午饭结束，维吉尼亚离开别墅，克里斯汀留在这里运动消食，等下午和高某人讨论明天北电讲座的内容，而高云也终于有时间在书房和达里娅单独叙旧了……
    “你这是干什么，一进门脱什么衣服，这也不热啊！”
    “闭嘴……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