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南湘的身份,嗤之以鼻。
“左奶奶,护士更懂安全知识,请您让小眉先看医生吧。”南湘坚持的说道,苏眉的伤口不处理很危险。她还注意到了房里的火盆,里面的火光仍然鲜红,炭火味也不利于孕妇健康。
这个年代没有人还会在结婚时,用跨火盆这样趋吉避凶的风俗了,老太太怕是个非常不好伺候的人了。
苏家父母面色不好看,见不得女儿受此等委屈,可对方是这样的豪门,哪里又得罪的起呢。何况,亲家都好说话,难对付的偏偏是家里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南湘屹立不走,竟然还指教自己,手里金镶翡翠的凤杖抬起来,打在了南湘的腿上。
“不自量力,轰出去。苏眉,快点换好婚纱,别误了吉时!”
南湘哪想,面目慈善的老太太会出手打人。
火盆就在南湘的脚边,一杖力度很重,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被打中脚踝,失重撞到了火盆。身体倾斜,眼看就要摔进炭火里。
“南湘?”苏眉担心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左齐也面露出担忧。
危险之际,随后进来的江夜宸和纪云川等人,看到这一幕。
江夜宸眉头一沉,迅速冲上前。
南湘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江夜宸一眉一目,映入她灵魂的深刻轮廓,满满的侵占双眼,带她脱离了危险。
眼神交错之间,南湘的心紧张的跳到了最高,那是金铭爵如何的温柔浪漫,都不曾到达的领域。
她竟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抱住了她?救她?
谢谢两个字,含在喉头,硬是无法挤出,还有说话的意义吗?
可若没有任何意义,他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把火盆拿出去倒了!”
江夜宸放下南湘,确认没有受伤,便冷声对下人吩咐。
南湘也收回了心神,不可以多想了,江夜宸只是随意相助了一次,或许是他的机警反应,都没想到这个倒霉蛋是南湘。
南湘的手小心抚过小腹上,还好没有摔到。
抬头再看江夜宸高大的背影,心中突然升出一抹思绪。或许,这也是孩子和父亲之间的微妙联系吧。
房间里的尴尬气氛,因为江夜宸的到来,融解了不少。
“你们总算来了。”左齐看到救兵似的凑上前。
老太太非但没有生气江夜宸让人拿走火盆,反倒笑着亲身走过去,“夜宸啊,老太太多久没见你了,你这大忙人,可算让我见上一面了。”
“奶奶,什么年代了,还信封建迷信,要被人说老来任性了。”江夜宸语气并不太好,南湘刚才差点受难,老太太太横行霸道。
“对啊奶奶,就别折腾了,看看,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左齐跟着江夜宸,才敢开口,他从小被老太太带大,唯一怕的人就是老太太。
“你给我闭嘴!小猢狲!”老太太拿凤杖又敲了左齐的腿一下,比刚才敲南湘重多了。
左齐被打惯了,一声不吭的。
老太太又继续和江夜宸说话,“年轻人气盛,未婚先孕不像话,不听老人的话,奶奶我就是考验考验他们。”
“那我也先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得受谴责?”江夜宸居然反问老太太,他说着这话,眼睛看着南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你哪里一样,你是被迫的,是那个女孩子不知检点。”
老太太说话不留情面,如果知道南湘就是那个女孩子,不知是不是又要敲她一拐杖。
南湘心中波澜不大,受了江夜宸这么多冷脸,练就出了强大心理。再动不动就气着,只怕她要气死了。
江夜宸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主持道,“既然奶奶考验也考验过了,就让人好好结婚吧。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医生随后就到,奶奶不心疼孙媳妇,肚子里的曾孙总舍不得有事。”
“哪能不心疼,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只要她听话,管好我们左齐不要出去乱来,奶奶哪里会为难她的。”
老太太很吃江夜宸的一套,手里的拐杖往里收了回去,脸上有了笑容。房里的其他人,跟着松了口气。
老太太突然又转到了南湘站的位置,看着南湘,稳当的说,“小姑娘,你没的事吧?奶奶刚才急了点,不是有意的。不过你这身子要加强锻炼,女人怀孕生子是很煎熬的,这么柔柔弱弱的身子,怎么承担日后十月怀胎的辛苦呢?”
南湘坐在床边,和苏家左家父母一起陪着苏眉。
突然听到老太太的指导,她赶忙又站起来。
“她现在怀不了。”
不等南湘回话,江夜宸突然脱口而出一句,颇有内涵......南湘愣住了,房里其余人也都看破不说破。江夜宸是忘了已和南湘离婚了吧,还是故意奚落的?后者可能性较大。
连南湘都因为这句话产生错觉,仿佛江夜宸还没有和她离婚,在闲暇时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荤话。
他如此笃定她不会怀孕,浑然不知,她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正一天天的长大。
这场闹剧,因为江夜宸出面告了一段落。
苏眉经过医生的诊治,顺利登上了婚礼的台上,虽然有了点小插曲,后来司仪询问二人愿不愿意结为夫妻。左齐突然像丢了魂,磨磨唧唧半天才说出我愿意,但总算还是成功的举行了婚礼。
当看到苏眉和左齐在台上接吻的那一刻,南湘流下了泪水,她真心为苏眉找到幸福而高兴。
她坐在了前排,和江夜宸几个人的位置离得不远,反正今天事情已经闹到那么大,她也没必要闪闪躲躲了。
不过没有见到几个江家人,可能江敬鹤还在家里调养,廖佩妍没有心情参加婚礼。
“南小姐,给你的。”
婚礼快进行结束时候,一个下人给南湘送来了手帕。
“谢谢,这是谁让你送来的?”南湘接过手帕,眺望身旁,金铭爵莫名地凭空消失了,手帕会是谁送的。
这一看,看到了不远一脸冷酷的江夜宸,两人中间就隔了个纪云川,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才能看到她哭了。
难道会是江夜宸。
“别猜疑了,不想再引燃火药包,就擦掉眼泪。你这样哭,不知道的以为你以前跟着江夜宸受了多少罪,有多羡慕别人的幸福。”纪云川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跟南湘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