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勉强笑了笑,笑着笑着便想哭。
哭到最后,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走了神。
秋禾流着眼泪在一旁陪她。
杨轻寒把所有人都关在殿外,不许他们进来,然后就这么空茫无助的走到今日早晨尚宫局女官送来的那顶凤冠前。
尊贵的金翅九凤,斑斓的宝石珍珠,大红的皇后吉服,所有大婚当日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在她面前。
偌大的素月殿空前孤寂,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想念辛真寒,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痛得鲜血淋漓,呼不过气来。
秋禾泪流满面的抱住她,“姑娘,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这样秋禾真的很害怕……”杨轻寒泪眼朦胧的看了看秋禾,“秋禾,你记住,我的任何事,都不许告诉辛缜,若他知道,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秋禾怔愣的红着眼睛,伤心道,“姑娘你放心……没有姑娘的允许,秋禾绝不会把姑娘的事告诉君上,可是……姑娘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杨轻寒欲哭无泪笑道,“我没有自暴自弃,你让我堕落一晚,明日,我恢复元气,还是一条好汉。”
秋禾紧紧抿着嘴角,“再不济,姑娘可以住到杨府去,不用在这宫里受君上的气!”
杨轻寒轻轻扯了扯嘴角,摸摸秋禾的小手,“别担心了,我没事,就是难过一下,等辛缜回来,我会与他说清楚讲明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秋禾仍旧担心的看着杨轻寒,眼巴巴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不会再做皇后了是不是?”
杨轻寒嘴角微抿,没说话。
秋禾一见她这模样,心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掩面哭道,“秋禾跟在姑娘身边时间不长,但是秋禾明白姑娘想要的是什么。”
杨轻寒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失笑,“我想要什么?”
秋禾急道,“姑娘要的是君上唯一的爱,姑娘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杨轻寒自嘲一笑,拍拍秋禾的肩膀,“是我太天真了。”
“姑娘没有天真,姑娘的心性虽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可是姑娘,你在秋禾心里,值得更好的……”“是啊,我值得更好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了,乖。”
秋禾抽噎了好一会儿,一阵无奈,明明伤心的是姑娘,到头来,竟还要姑娘来安慰她,她果然是太无能了。
杨轻寒不再看那凤冠一眼,让秋禾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还有那枚辛缜从边境带回来的玉兔玉簪,她也让秋禾找了出来。
她手里握着那只簪子,目光茫然的端详了很久,想起这枚簪子在兰英头上时的光彩,兰英生得或许没有特别美,但却有一股寻常女子比不上的凌然气质,尤其她也是从战场上打拼出来的铁骨铮铮,和辛缜定然有共同话题。
他会喜欢兰英这样的女子也不为过。
这几天,兰英暗地里到了盛都,他应该是抛下政务,有空就去陪她了。
杨轻寒默然吐出一口浊气,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肿痛,眼里干涉,已经流不出泪了,这倒也好,免得让秋禾看见了,又要担心。
她轻笑一声,不再留念,将手里的玉簪放到盒子里和凤冠吉服等物放在一起。
这场婚礼她不太想继续了,不管怎么样,总要和辛缜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