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儿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嘴角翘了翘,“那孩子是个普通的孩子,民妇已经仔细询问过了,他身上没什么可疑的,给他字条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年纪小,尚记不住那人的体貌特征。”
杨轻寒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子,不卑不亢的笑意含在嘴角,圆润丰腴的脸颊肌肤莹润。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实在够聪明。
跟她说话丝毫不费力气。
“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让你来找我?”
李月儿脸上笑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并不知道那人为何要将民妇引到此处来,不过,民妇的确有一事一直以来都想请大小姐帮忙。”
杨轻寒抬了抬眉眼,“说来听听。”
李月儿勉强的笑了笑,“民妇的夫君周牧息自五年前失踪以后始终找不到人影,现在已经这么久了,民妇一直没有放弃找他……只是,用了很多法子,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人。”
杨轻寒看向她,“你想让我帮你找人?”
李月儿无奈的笑了笑,“嗯,不过民妇也知道希望渺茫,毕竟已经五年了……天大地大……要找一个活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若他早已不在人世,亦或是和别的女子有了新的情缘……只怕就更难找了。”
杨轻寒心疼的看她一眼,“那你还找他么?”
李月儿收起脸上的难过,掷地有声道,“找。”
她微微偏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杨轻寒的眼睛,温柔的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他,问个清楚明白,就算是他不爱我了,总也要见他一面……”
杨轻寒心里微动,自古女子痴情的多,男子痴情的少。
像李月儿这般执着的女子,确实让人心疼。
她想了想,自己留在汴梁一是为了躲着辛缜,而是为了等华妃出宫,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留下来,替李月儿找到她夫君。
“你别难过,我可以试着帮你找一找。”
“真的么?”李月儿眼眸微亮,“大小姐,真的谢谢你,这是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不停的寻找周牧息。
刚开始,她只是一个迁徙而来的难民,无财无势,母子两只能仰人鼻息过日子。
后来,她带着孩子逐渐在汴京落地生根,一步一步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意和关系网,渐渐的也闯出个李娘子的名头。
身边所有人都劝说她放弃周牧息,可她总觉得她的周郎不是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杨轻寒反正也无事可做,倒也觉得没什么好谢的。
重要的是,当年李月儿也帮过她。
这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值得人将心比心。
“好,那你仔细跟我说说所有关于周牧息的事。”
李月儿道,“好。”
于是李月儿便将当年周牧息失踪前后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当初西南发生了地震,他们夫妻带着一批难民来到汴京寻求朝廷的保护。
周牧息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到了汴京之后,所有与朝廷周旋的事都是由他来负责牵头拉线的。
当然,当时的李月儿是周牧息的贤内助,主内不主外。
她只知道周牧息自从到了汴京之后,便经常在汴京各大府衙出入,到处求人,每每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但为了让难民们能在汴梁活下去,他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去与那些手握大权的人周旋。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狼狈的被人赶出来。
后来仁宗得知难民一事之后,才让慕容景负责安顿难民。
这件事儿算是在周牧息的努力下得到了一个比较完美的解决。
可怪就怪在,当年仁宗已经下令要在长春街一代修建民居,以供难民们居住。
民居开始动工之后不过一个月,周牧息就在一个下午突然人间蒸发了。
杨轻寒小脸严肃:“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辰?”
李月儿正色:“民妇记得很清楚,酉时初刻,当时民妇正在准备晚饭,夫君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民妇和阿辙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杨轻寒皱了皱眉:“然后呢?”
李月儿回忆了一下,只因当年周牧息消失得太过诡异,所以那晚的事她都记得很清楚,五年来,丝毫不敢忘却。
“然后民妇便和阿辙一直在家中等待,直到等到第二日天明,夫君还是没有回来,接下来,民妇便让大家帮忙一起寻找,大家很热心,一起将整个长春街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夫君的身影。夫君失踪后,我们接连找了好几天,后来大家都已经放弃了,只有民妇还一直在到处找,可是,汴梁太大了……要找一个人太难了……”
杨轻寒眸光深了几分,“你们到了汴京之后可有什么仇人?”
李月儿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想到什么,道,“夫君为人忠厚耿直,所有跟我们一起到汴京的人对他都十分敬重,这些人应该不会害他。唯有汴京府衙苟春林苟大人、汴京造业司梁大人、还有景王殿下与夫君有过过节,不过,这些过节不能算是过节,应该是我夫君想为难民们争取一些好处,跟那几位大人有过一些摩擦罢了。”
杨轻寒若有所思的将几人的关系在脑内简单画了一张关系图。
很简单,跋扈权贵欺压灾民。
周牧息再能耐,在灾民中声望再高,进了汴京,那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苟春林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更别提位居高位的慕容景了。
“在离开之前,你夫君可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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