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两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主上不在鹊桥村,应该是已经回来了才对啊。
杨轻寒淡淡的拧了拧眉心,摸摸小家伙微烫的额头,道,“别管你家主上了,先找灵医来给小心寒看看病。”
欢欢喜喜一时无话,瑟缩道,“大小姐……其实……灵医……灵医不在这儿……”
杨轻寒瞬间发怒,“什么?小心寒命在旦夕,你们竟然哄骗我?”
欢欢急忙找补,道,“灵医老了,千里迢迢没法到汴京来,不过,汴京有很多其他神医,属下现在就带您去!”
杨轻寒冷笑一声,难怪辛真寒一直不肯回家,这家里上上下下果然没有一个人关心他!
他年纪虽小,却是个主子,下人不把他的命放在心上,可见他那个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必劳烦你们二位了,我自己带他去!”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欢欢喜喜哪还敢怠慢,就差给杨轻寒直接跪下了。
“大小姐,小主子这病是娘胎里带来的,每年都会有一回,普通大夫是治不好的!”
杨轻寒折回身子,冷冷的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欢欢快速道,“小主子的护身香囊里装着几粒药丸,那是灵医配的,可以帮小主子缓解病情。”
杨轻寒听了这话,皱着眉将辛真寒放在椅子上,然后从包袱里取出那虎头香囊,打开香囊,果然见里面放着几颗棕褐色的药丸。
她赶紧将药丸喂进辛真寒嘴里,面无表情道,“为什么不早说?”
欢欢小心翼翼的盯着杨轻寒的脸色,“这药丸一日吃一颗就好……属下想着等大小姐到了汴京,属下再找机会将药丸给小主子喂下去。”
杨轻寒冷笑,“然后就继续哄着我,让我留在这儿?”
欢欢喜喜皆不敢搭话。
他们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
怀里的小团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娘亲,我们到哪儿啦?”
杨轻寒满腔的怒气,对上小家伙这张可爱漂亮的脸也发不出来。
她无奈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到你家了。”
辛真寒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爹爹呢!爹爹为什么不来看看宝宝!”
“你爹爹不在,我决定还是带你去外面找大夫看看。”
辛真寒兴奋拍了拍小手,“好呀!”
杨轻寒笑着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你开心什么?”
孩子的世界真的很难让人理解啊。
辛真寒一歪小脑袋,“看完大夫,娘亲带宝宝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汴京玩耍!”
杨轻寒好笑的看着他,“你身上不难受了?”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红着脸,“不难受不难受,真的不难受了!”
他倒是想难受,但是也感觉不到。
因为他的痛觉反应很迟钝,所以即便身体已经不舒服了,一般他是察觉不到的。
若他真的感觉到痛了,那便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才会反应出来。
杨轻寒知道这个小细节,所以她一直细致的关注着小家伙的体温。
小家伙生得白皙娇嫩,肌肤霜雪一般,体温一高,便全身发红。
她不顾欢欢喜喜的阻拦,自顾自带着辛真寒离开了杨府,并勒令欢欢喜喜不许跟着。
她一连找了好几个有名望的医馆,所有大夫都以风寒来论断小心寒的病。
杨轻寒无奈,是药三分毒,她也不能让小家伙胡乱吃药,看来,还是得去见见那个糟老头儿。
看完病,辛真寒强打起精神,拉着杨轻寒要一起吃汴梁的小零嘴。
小孩儿是最贪吃的时候,平日里又被家里管得严。
这下没了管束,杨轻寒又宠他,他便无法无天的将所有街边的小吃吃了个遍!
直到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小家伙打着饱隔儿,拍着肚肚,摊在凳子上,“娘亲,不吃了,宝宝吃不下去了。”
杨轻寒好笑道,“你在家没被虐待吧?”
辛真寒眼珠子一抡,道,“虐啊,坏蛋爹爹什么都不让宝宝吃!只让宝宝吃糠咽菜,好可怜的!”
杨轻寒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记得你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想爹爹,要回家?”
辛真寒猛地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可能!宝宝一点儿也不想爹爹!”
杨轻寒眼睛微眯,“当真?”
辛真寒梗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道,“嗯!嗯!和娘亲在一起宝宝可开心了,根本不需要爹爹!”
杨轻寒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肥脸蛋儿,那药果然是比刘大夫的药管用许多。
辛真寒吃了药丸,这一个下午下来,脸上不正常的红色褪去了不少。
慢慢地,也开始恢复了精神和调皮的笑容。
“走,先去你家。”
小团子开始卖萌撒娇,“娘亲,要抱抱~~~~”
杨轻寒拒绝,“不行,你吃了这么多,必须自己走走消消食。”
辛真寒瘪瘪小嘴,“好叭。”
杨轻寒给他买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他乖巧的站起来,圆乎乎的小脸藏在白色的绒毛里,不足人大腿高的小短腿儿特别可爱。
他伸出自己的小肉手,“娘亲,牵宝宝的手~~~”
杨轻寒稳稳的捉住他的小手手,莞尔一笑,“好,回家。”
一大一小缓缓离去。
暮色下的汴京,华灯四起。
万家灯火,千里红尘,锦绣成堆。
……
辛缜千想万想,没想到杨轻寒会在织云县鹊桥村。
那天晚上,他看到的女子虽不是她,但辛真寒找到的娘亲是没错的。
到此时此刻,他才不禁感慨。
母子血缘……
当真这般神奇……
幸好,当初他没有放弃辛真寒。
他满怀欣喜,一路奔袭至鹊桥村,劈手将那摇摇欲坠的篱笆门推了个粉碎。
莫羡无奈道,“主子,都找了三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若是大小姐知道您弄坏了她的门,肯定得骂您!”
若放在平日,莫羡断然不敢这样跟自家主子开玩笑。
可现在不同,有了大小姐,他便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辛缜心脏狂跳,她若生气,他便哄她,哄到她不气为止。
此刻,他根本顾不得什么,只满怀心事的打量着这座小院儿,这里,就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么?
他小心翼翼走到屋子门口,里面安静得不像话。
他澎湃的心情霎时间跌落谷底,仿若瞬间被人兜头淋下来一盆冷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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