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摇了摇头,“还没有。”
玉嬷嬷道,“小主子生得最像皇后,那双眼睛,与皇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起来,小主子长得这样好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皇后年轻的时候就是盛都第一美人,那时候,陛下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成日天只知道招猫逗狗的小皇子,日日骑着马在姜家高墙外守着,皇后被姜老将军亲自教导着长大,从小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比盛月许多男子还要优秀,她心高气傲,看不上那些登门求娶的男人,却对那个趴在将军府墙头上对她傻笑的俊美小公子有了心思。”
杨轻寒挑了挑眉,“那个俊美小公子就是年轻时候的辛九渊?”
“嗯。”玉嬷嬷神色间有些恍惚,笑了笑继续道,“陛下年轻时候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若不然皇后也看不上他。”
“姜老将军本不愿让女儿嫁入皇家,可拗不过皇后的意愿,最后还是让皇后嫁了过去,皇后当年和陛下是幸福过的,只是好景不长,帝王薄幸,皇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了宠,这时候她为了把持陛下的宠爱和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让人给陛下下了药,有了一夜之后,就恰好怀上了小主子。”
杨轻寒秀眉轻蹙,“原来是这样……”
难怪辛九渊根本不关心这个儿子。
玉嬷嬷叹道,“皇后生了大皇子之后折损了身子,这第二胎保得很艰难,生得时候也不太顺利,生下小主子之后,皇后就命奴婢专门负责养育小主子,皇后就很少来看他了,小主子就日日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等啊等,有时候一等就是好几天,时间最长的时候是一年,小主子等着等着也就心灰意冷,慢慢地不再期待了。”
“杨姑娘。”玉嬷嬷一直紧紧拉着杨轻寒的手,诚恳道,“你能答应我一直陪在小主子身边吗?”
杨轻寒莞尔一笑,诚心诚意道,“嬷嬷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玉嬷嬷笑逐颜开的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子,道,“说来有些不成体统,但我老婆子真心将小主子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这只玉镯子是老婆子的传家之物,是我母亲留给我让我以后留给我儿媳妇的,我一直好好存着,就等着有朝一日能送给小主子的心爱之人,现在我见了姑娘你,就知道小主子的心一心一意在姑娘你身上,姑娘,你若是不介意,就收下老婆子这点儿小小心意。”
杨轻寒接过那枚玉质通透的玉镯子,“嬷嬷你客气了,阿缜其实也将您当做母亲。”
玉嬷嬷慈眉善目的笑了笑,“他对我的好,老婆子都记在心里,只盼以后姑娘也能一心一意对小主子。”
杨轻寒原本不太喜欢那些金饰玉环之类的东西,但看在玉嬷嬷一片心意拳拳的慈爱模样,郑重其事的将玉镯子戴到手腕儿上,“这是自然的,嬷嬷放心,我和阿缜以后啊,就一起好好孝顺您,再给您生个小孙子陪您玩儿。”
听说玉嬷嬷原是有个儿子的,之后不知何故突然夭折了,那以后,玉嬷嬷就一心一意对辛缜好。
老人家最喜欢热闹,她想着自己也是个新手母亲,等小崽子生下来,还得让玉嬷嬷帮她带带。
玉嬷嬷被她的话说说得内心一片柔软,“好姑娘,老婆子定尽心尽力。”
两人一直聊到半夜。
杨轻寒自己将玉嬷嬷送到隔壁院中,看着老人家睡下,她才离开。
她一路上慢慢消化着玉嬷嬷跟她说的话,才刚踏入院门,就见辛缜提着一只灯笼站在庭院中的花藤下等她。
男子身形颀长,温润如玉,俊美绝色的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一双精致绝伦的眼眸装着星辰大海一般闪耀着缱绻的光。
杨轻寒走上前去,还没说话,就被他单手拥入怀里。
杨轻寒就这么轻轻靠在他身上,院中无别人,月色清朗,风也温柔,两人心照不宣的淡淡相拥着,仿佛世界万物都安静下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那里或许藏着悲伤,或许藏着快乐,或许藏着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直到你遇见一个人,你愿意与她分享你的一切,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给她,你才会把自己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翻出来给她看。
辛缜知道玉嬷嬷会跟她说些什么。
他给她们很长的时间,让他的宝儿去了解他不堪的过往,他知道今晚以后,她会更贴近他的人生。
“阿缜,怎么了?”
“没,只是想你了。”
耳畔男人瓮声瓮气,声音略带沙哑,犹如老酒一般低醇。
杨轻寒轻笑一声,“听说你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好想见见你小时候的模样。”
辛缜一晒,拉着她到一旁的秋千架上坐下,秋千架前头,生长着一棵他们共同种下的桃树。
杨轻寒坐在秋千上,辛缜就站在她身后,替她摇了摇秋千,“不可爱,一点儿也不可爱,我小时候其实特别凶,很少有人敢近我的身。”
“傲娇。”杨轻寒轻嗤一声,现在不也是?除了她,谁敢近他这冷面煞神的身?
“或许,等咱们生下小崽子,我就能看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了,孩子应该会像你。”杨轻寒有些期待,辛缜模样无双,要是孩子能像他,那该多可爱啊。
“那还早着呢。”辛缜双手搭在她肩头,替她揉了揉,“宝儿,等我们从白阳林回来,盛都的局面就会不一样了。”
杨轻寒想了想,那时候,辛缜应该带着一身军功回来,即便老皇帝再不喜,也该封他一个爵位。
“嗯嗯,到时候我等着你娶我。”
辛缜牵唇一笑,“好。”
杨轻寒坐在摇摇晃晃的秋千上,没过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看着坐着坐着就睡过去的女人,辛缜只觉得满心无奈,不知为何,宝儿最近的精力越来越不比以前了,人也跟着丰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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