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大海心里也有数,知道妇人这副模样是听进去了马全说的话,余下肯定从她嘴里也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或者说,就算问出来有用的东西也是徒劳,就如太子所想,现在并不是对上护国公府和魏王的好时机,真相显得就没那么重要了。
“来人啊,将这两个杀人凶手给我带到刑部大牢,择日处斩!”
寇大人中气十足的命令着手下的人。
“是!”
手下的人喝道。
于是,马全两人就被官兵捉拿带走,剩下来闹事的死者家属纷纷被这个架势吓得四散而逃。
肖遥心里松了一口气,危机解除了!阿琪和小彤对视一眼,也是由衷高兴。
小彤的眼睛在姐姐和太子殿下身上来回转悠,显然她也知道了当初在随县的阿捡哥哥竟然会是京城除皇上以外最尊贵的人!那他和姐姐……这样想着,小彤就有点忧心了。
她已经从女孩长成少女,尤其是到了京城以后,更知道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姐姐就算是在成功,在她眼里足以配上任何人。
但京城这些碎嘴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且将来阿捡哥哥若是能做上皇位,肯定免不了要选秀进入后宫,三妻四妾,嫔妃无数。
姐姐若是做到了皇后,对她一个这样喜欢自由的人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姐姐会愿意吗?
想到这里,小彤就为姐姐和太子殿下往后的事情捏了一把汗!这样看不到未来,该如何是好!围观的百姓被太子殿下的亲兵给疏散了,悬壶药铺的掌柜和伙计在飘飘然的同时不免也手足无措,因为太子亲临啊!他们在京城的身份太过低微,哪里是能瞻仰到这些贵人的存在。
可如今,太子点下降就在他们悬壶药铺里!看到众人畏首畏尾有面带热切的偷看着陆奕宸,陆奕宸似有所感,并不在意,但肖遥也有点羞怯了。
这些人真是的,好歹代表着悬壶药铺的颜面,怎么在他面前就这么上不来台啊!见到他在这里实在让自己的员工不能认真工作,肖遥只好将他带到了后院。
至于寇大人和许大人这一行人,当然是各自回去。
寇大人这一次打了一个胜仗,在许大人面前洋洋得意自不必说。
许大人如同斗败的公鸡,这次回去还不知道魏王殿下要发多大的火,斥责这事自己都办不妥。
看到寇大海这番模样,实在气不打一处来,甩着袖袍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许达走了,寇大海也没了斗趣的意思,不过今天着实过足了瘾,和太子殿下恭敬的打过招呼以后,就带着马全和妇人离开。
于是现在悬壶药铺里只有太子殿下的人马。
两人在后面对视着,相顾无言。
肖遥感觉有些诡异,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前在随县的阿捡,碰到了什么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向他吐槽,但如今的陆奕宸却不一样了,他是太子,是这个朝代的储君,将来还要继承天乾王位的新帝,身份地位早已经不能同往日而语。
两人如今不在同一个世界里,肖遥看着陆奕宸,即使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但看着身穿太子朝服的他,如同棉花堵住了喉咙,话是一句说不出来,但眼泪却争先恐后的往外流出。
陆奕宸看到后叹息一声,上前几步将她拥入怀里。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上的香味和怀里的温度,都和以前一般没有变化,依旧让人沉迷,微醺上瘾。
这一次,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在他的怀里说话的语气有种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娇憨和委屈:“你不是太子了吗?
干嘛要抱我,我可是穷乡僻壤来的村姑!”
陆奕宸将她抱在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胡说,我的遥儿明明是天下最最聪明的女儿家!”
肖遥小声道:“最聪明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想走就走了!”
说到这个,肖遥又是气不打一出来,迅速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瞪着眼睛看他:“你不是走了吗?
走便走了,今日又出现是什么意思!”
陆奕宸再没有认识肖遥的时候,一向冷库无情,嚣张跋扈,做什么说什么向来都是由着自己的心意,可现在有了她,如同自己有了软肋,也开始像有了人类的情感。
会喜怒哀乐,也会为了深爱的女人而开始向这个世界妥协。
听到肖遥这样的话,不禁无奈道:“我若是不出现,今天这事情你还能善了吗?
你就是只小野猫,野性难训,肆意妄为。
也不看看这护国公府是你能惹的地方吗?
白素素最是狡诈诡谲,我在她手上都讨不到什么好。
你却好,直接挤兑的她白家药铺在京城里关了门修整,不是打她的脸吗!她如何能放得了你!”
肖遥白了他一眼:“你今日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
如今我菩萨也得罪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人总不能一直跪着生吧!”
“你!”
陆奕宸似乎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女人这样噎道。
又是叹了一口气,似乎在遇见她之后,叹气的次数逐日增加,说他大胆到无法无边,那是因为他实力使然。
可现在她也有这般大的胆子,先前她也并不知晓他在京城,更不知道他是太子,怎么就有这般大的底气和白家作对呢!“若今天没有我,且你被许达带走了,你该当如何?”
陆奕宸看着她的眼睛深深问道。
肖遥摇摇头:“这次确实是我失算了,我原以为这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但不知晓如今的京城竟然已经乱到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认知中的大理寺应该是不畏强权,勇于追求公平正义的地方,可如今看来,也不过论为你们争权夺位的牺牲品,成了魏王手里的工具!”
“你不喜欢京城?”
陆奕宸看着肖遥一张失落的小脸问道。
肖遥抬头看着他,反问道:“你喜欢京城吗?”
这话将陆奕宸问愣住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无非就是生存下去。
因为自从母后亡故以后,他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留在京城,要给母后报仇雪恨。
谈喜不喜欢这个地方,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