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码头的雷管事心心念念来自东家的表彰没有来,倒是等来了总管事特意来到码头管事处叮嘱小码头的商铺一间也不要卖,东家自会有安排!
这下原本被捧上天的雷管事心里咯噔一下,等总管事宣读完东家的安排以后,迅速闪到他面前询问。
雷管事和总管事是远亲,好歹也沾了一些亲,平日里又将总管事哄的好,两人的关系也亲厚点。
见雷管事这样问,总管事语重心长道:“雷子啊,这次你卖了一间店铺可没讨着好,我可是知道你们每个管事手里都有规定售卖的铺子间数,按理说卖了两年才卖了一间的确该是好好庆贺庆贺,可你着实卖的时机不对啊!”
雷管事赶忙问:“叔,这是何缘由啊!”
总管事四下看了看无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雷管事惊讶道:“可是真的!”
总管事瞪了他一眼:“哪能是假的,咱两虽是远亲,打了血肉还连了筋呢!”
“这……这……,……”雷管事话都说不利索,一张脸上惨白。
他是亏大了啊!
如果真照总管事所说,他要少赚多少银子。
当初码头管事处的小管事们都不看好码头上的铺子能卖出高价,因此每人认领的数量能少就少,卖掉一套是一套,自己则是因为总管事是远房亲戚的原因比其他管事更少了一半的数量,听总管事的意思码头这边还可能被官府征回留作大用,码头上的商铺更是水涨船高。
“叔,您就再帮帮我吧,从别人手里再匀点铺子给我?”老雷哀声向总管事求着。
总管事也为难道:“若是之前的店铺你不卖还好,你卖掉了也在东家面前过了明路,自然也能看到你手底下还剩多少的铺子,我就算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雷这次真的是万念俱灰了啊!
好好的一个发财的机会。
他们卖商铺也会拿好处费的呀!卖的越多拿的越多!
这他以后得亏的老雷家的祖坟都没脸去见啊!
回到管事的铺子里头,已有不少当初知晓总管事当初帮老雷暗箱操作事情的同僚都纷纷说起风凉话,老雷坐在一边呐呐不敢多言,如同哑巴吃了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前头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低迷不堪!
苦水都往肚里咽,苦啊,是真苦!
随县的县太爷杨忠全这两日可不好过,虽然衙役们将矿场有人逃走的事情瞒得死死的,但因为文家对他写的文书一直没有回应而暗自着急。
差人将师爷又喊了来,道:“我瞧着文家人态度奇怪,这几天不声不响,丝毫没有回应啊!”
师爷的脸色也不好,铁青着脸将今日探查的事情告诉了县太爷:“老爷,你可知文家已经收到消息,小码头的分寸地皮和铺子都被文峰紧紧捂在手上了!”
杨忠全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师爷道:“文家已经知晓了董老太爷给老爷的信件,也就是说,老爷,现在文家知道关于小码头调度的事情了。”
杨忠全鼻息剧烈抖动,大声道:“怎么可能,谁透露的消息!”
话间已是凶狠异常!凶光看向了师爷。
师爷一早就恍如了解这个县太爷的脾气一般,道:“老爷,自那日我从府衙出来后您派人一直监视,我这几天做了哪些事见了哪些人您不知道吗?”
杨忠全自负又多疑,即使师爷跟在他身后五年多为他出谋划策也未曾得到他全部信任。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是你,还会是谁说出去的!”杨忠全怒道。
师爷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问:“老爷这几日可曾饮酒?”
此言一出,杨忠全顿时安静,他有个坏毛病,酒一喝多话就跟着来了。
所以平日里在官场面对一些官职比他大的官员,他严于律己,从不允许自己喝多失态。但是在自己宅子里的一亩三分地,可不就成了说一不二的天王老子,毫不设防。
头疼呐!杨忠全都不知道自己是流连多少个小妾的闺房中了,真要查起来也没有头绪!
知晓是自己理亏,杨忠全只得自己咽下了这口气。
“老爷,小码头这事董家已经派人来催问过进程,拖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您现在可有成算?”师爷问。
杨忠全恼羞成怒:“成算成算,成算个屁啊!都已经弄成这样了,不按着董家的意思办还能怎样办!”
师爷聪慧,早已听懂老爷话中的潜台词,当即就告辞不作打扰。
“嘿呀!”杨忠全懊悔的一拍桌子,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文家族人得到这种好消息纷纷扬眉吐气,一时间身家倍增。
随县里的商人就是个嗅觉灵敏的主,龙有龙路,虾有水道。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获知大码头要并到小码头的消息,已经不少人前去小码头购置店铺。
但文家家主文峰的消息更灵通,早早的就将店铺压在手里等到最好的时机出手。
今天逍遥食府的生意格外好,因为有秦时四兄弟的加入,平日里端茶送水这些活李淑云和青娘都不用干的,但是今天却不行,码头突然来了很多生面孔的人,因为来得早的原因将店里的桌子坐满,饭食已经吃完了却迟迟不见走人。
这种情况让青娘他们头疼不已,外头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候着里头的人吃完出来,但里面的这些人不挪窝,就算青娘身为老板娘也不能出言赶客人啊!
秦时觉得这些生面孔形迹可疑,让三个弟弟都留意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及时告诉他。就算小主人不在,他也要给她看好店。
对,秦时就认肖遥为主,两次性命都是这个姑娘救的,他秦时就是做牛做马今生也要报答,已然将自己当作肖遥的家奴。
至于在梦里所听,至今只以为黄粱一梦的那个声音秦时如今不屑一顾,管她什么皇后公主,能有比给了自己和三个弟弟出路的小恩人重要吗!
秦时又觉得自己矛盾极了,一面想将自己最诚挚的东西交与肖遥,而另一面,见到她就心生胆怯,即使现在衣衫干净,面对她的时候依然如同那个蓬头垢面的穷小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