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因为这是你们这辈子唯一的最后的能拿回你们国宝的机会。
    说到这里，金锋看了看表冷冷说道：“二十分钟。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滚出去打电话，不要打搅我喝茶。”
    Clera公爵浑身冰冷，冲着金锋深深鞠躬致礼，立刻出门。
    点燃一支烟来，金锋偏头看了看陈映涛，凄冷叫道：“陈老总，我的课上完了。”
    “不知道你学到了什么？”
    陈映涛木然坐在金锋对面一言不发，脸色发烫却又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这生动形象的一课上得陈映涛终生难忘，也打尽了自己的脸。
    慢慢地，陈映涛站了起来：“别冲着我吼。金总顾问。”
    “我带Clera公爵和安德烈先生过来找你，是尊重你。毕竟你是这些珍宝名义上的主人。”
    “你也不要拿你的那一套来要求我。我跟你不一样，我做的都是以大局为重。不像你，只想着个人私利。”
    “你更不要给我讲什么那些东西都是你找到的，所有权都归你。”
    “我要提醒你。你是神州人。更是神州历史考古总顾问。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神州的形象和脸面。”
    “大家，要有大家气度。”
    金锋沉着脸寒声说道：“少给我扣大帽子。也别来大义来压我。我的东西，我做主。”
    陈映涛忍不住笑了笑：“有些事你能做主。有些事，你做不了。”
    撂下这句话，陈映涛转身离开办公室。
    半钟头眨眼飞逝，金锋一没等到安德烈，二没等到Clera公爵来向自己回话。
    空阔的办公室再次只剩下金锋一个人。金锋气得来把接连摔了无数个杯子。
    直到这时候金锋才断然有了明悟。自己竟然吃了陈映涛的泻药。
    自己要求的那些珍宝重器，没希望了。
    就算日不落和大毛子答应换，他们也不会照自己的要求拿出那些东西。
    也是到这时候，金锋也明白这个局确实是对自己来的。
    但自己还是没搞清楚这个局目的是什么？
    这一天，是金锋进到总部的第七天。当天下午，谢广国和马文进赵庆周汪均四个巨佬再次出现办公室跟金锋碰头。
    汪均拿出两张纸递给金锋，上面全是日不落和大毛子开出来的作为交换的器物清单。
    跟金锋提出来的条件，这份清单上的数量被打了二折。重宝重器也足足少了八成。
    大毛子那边，黑水城的特级文物清单上报的是三百件，敦煌文物三百件。足足比金锋要求的少了九成还多。
    嘉庆天后宫香炉、景泰蓝花瓶倒是在交换的清单上。但是，金锋指名点姓要的溥仪溥杰的字画却是一件没有。
    日不落那边，则更加离谱。
    敦煌文物只给了三百件，殷墟甲骨不过寥寥一百件。
    更狠的是，西周木雕，双羊尊，东周黄金剑柄，《乾坤生意图》，《龙宝贴》，仇英《清明上河图》，女史箴图，洛神赋图这些特一级永不出境的镇国之宝则一件没有。
    日不落只拿了个元青花双耳扁壶出来表示了下诚意。
    但在这份清单上却是还多了其他一些东西，诸如汝窑、哥窑、定窑、元青花等等近五十件一级国宝。
    “这是什么意思？”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份清单，金锋腾的下火冒八丈高，嘶声爆吼。
    “谁干的？”
    “哪个狗杂种干的？”
    房间里回荡着金锋泼天狂怒的咆哮：“把老子当什么了。”
    赵庆周、汪均、谢广国三个人默不吱声，脸上也带着几许的忿色和不甘，低着头不发一言。
    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马文进似乎早就猜到了金锋会发飙，远远的坐在最远处。
    等到金锋发泄一通，汪均这才轻声说道：“金总，你先别急。这事还有得谈。”
    “对对对……”
    马文进立马接口说道：“既然是谈，那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你要那么多，人家还还价也是可以的。”
    “哼！”
    “我要得多？我要了多少？我他妈还嫌要少了。”
    “马院长，马老板，这份清单怕莫不是你搞的鬼把？”
    被金锋劈头盖脸骂了一通，马胖子急忙摆着双手叫起了撞天屈：“小金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啊。我是始终如一站在你这边的。你可别误伤友军。”
    “你别发火先坐下，别激动。东西现在还在你手里不是。急解决不了问题。”
    金锋不气反笑阴测测说道：“你们还知道东西还在我手里？我还以为你们都做了舔狗把我卖了，完了好踩着我的脑袋上往上爬呢。”
    这话出来，汪均几个人脸上火辣辣臊得痛，无可奈何看着金锋，面色尴尬哭笑不得。
    马胖子双手交叉端正摆在桌上，扶扶自己的玳瑁眼镜语重心长满是真诚说道：“我们几个可是比窦娥还冤呀。我们知道你的脾气，可我都说了嘛，这东西他不是不能不谈。”
    “东西在你手里，主动权也在你手里。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又打又谈嘛。这方面的经验你可比我们丰富，咱……”
    金锋抬手指着马胖子嘶声叫道：“少他妈给我灌迷魂汤。他妈的本末倒置，你们吃屎的狗还他妈把老子这个拉屎的人唬住了。”
    “你们还他妈能给老子做主了。”
    这番话直接叫马胖子露出几许恶心，汪均赵庆周皱着眉头都不吱声。
    金锋重重一拍桌子嘶声叫道：“你们无非就是想着老子坐在这个位置上。老子就应该有大局为重的觉悟。”
    “告诉你们，老子——没有！”
    “老子破烂金命硬，弯不下这个腰！”
    “想要革老子的命，你们打算错了算盘！”
    嘴里说着，金锋抬手就将两根清单重重扔在地上。
    “慢刀子杀人，温水煮青蛙……”
    “想把老子架火刑架上烤。老子就一句话！”
    “去你妈的。”
    风雷滚滚的痛斥爆骂在办公室里回荡，饶是汪均赵庆周谢广国跟金锋关系要好，也是被金锋这番话震得不轻。
    赵庆周慢慢站起身来，默默退后一步，就要走人。自己还真没那个脸待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候，房门轻轻开启，一双黑皮鞋踏入房间，轻步缓缓却又步履坚实踏在红毯上。
    那皮鞋上一尘不染，长裤笔直宛若凝胶，西装笔挺。
    赵庆周望着那人，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哪儿见过。
    那人弯下腰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清单一张一张捡了起来，归置整齐，又复踏着红毯上前到了金锋身畔。
    双手捧着清单将清单规规矩矩放在椭圆办公桌上，低低说道：“金总顾问，我把你的清单捡回来了。”
    “嗯？”
    听到这个声音，金锋不由得身子一顿，慢慢地，一寸一寸扭转回头过来。
    猛然的一刹那，那人的样子如导弹般刺入自己的双眼。
    轰的下，金锋双瞳收紧，一字一句叫喊出声。
    “孔——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