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我根本瞧不上钟岁言，后来才知道是我自己太天真，钟岁言的才学不是我能比的上的。少年时候，我嫉妒他，却不曾存了害他的心思，直到我的孩儿出生，本来我以为这一生元满了，可是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那些人来抢走了我的孩子，我的夫人林氏，也因为这个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接着那些人便用孩子威胁我们办事，为了孩儿，我害了苏禾莞，害了钟岁言，子涵也因为受不了这件事，伤心过度，撒手而去，若不是为了孩子，我真想跟着她一起去了。”
    “后来，我做了太医院的院正，南越的国医，之后武皇后生产，我得到一个密令，便是将孩子换了去，当时我并不明白那些人想要做什么，可是看到公主的那一刻，我心软了，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闫雪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换进了皇宫，剩下的一个便留在广乐王府，至于真正的公主，我买通了稳婆，将孩子送给了端王，端王是个谦和儒雅的人，我相信他会好好的对待公主，就算是她不在享受公主的荣华，至少也是端王府的郡主，可以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我才查出来，宫里的这个孩子中了岩花之毒，解药只有钟岁言有，他们让我威胁钟岁言，交出一颗解药来，剩下的等孩子死了再交……”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周那边传来消息，端王谋反被大周皇帝赐死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个孩子被送进了施府，当时的施天意是端王的好友，端王将孩子托付个给他，我也就放心了，可是慢慢的，我的发现事情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我跟着使团一起出使的时候，乘机去了大周，这才知道，施府小公主也被人下了毒。而施天意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他以为那个孩子是端王和小妾柳儿生的，施天意不敢擅自处置了小公主便留在了身边。而我却觉得后背发冷。”
    “既然他们能给小公主和南越宫里的假公主下毒，就代表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做的事情，这是他们对我的嘲讽，我心凉了半截，我知道我的儿子可能已经死了。”
    施落看着几页泛黄的纸张，这更像是萧老头的的日记，他这是早就写好了的，大约也是怕有朝一日他死了，事情说不清楚。
    施落往下翻，下面的纸张稍微新一点。
    “这么多年，我在东洲大陆游历是假，实则是为了找回我的儿子，可惜都一无所获，直到听说了，小公主被退婚三次被迫嫁给了卫小王爷的事情。”
    “这是我犯的错，我有罪，是我害了小公主，我需要赔罪。”
    施落拿着手里的纸张，看了看身边的卫琮曦：“接下来就是给我的了。”
    卫琮曦拍拍她的肩膀：“我陪着你。”
    “小公主，看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什么，可是又有太多的不明白，毕竟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远不那些人会做什么，他们背后势力有多大。”
    “不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说，我查到，南越其实不只是公主你被换，我的儿子被偷，还有几家世家大族的婴儿都失踪过，这绝对不是巧合…”
    萧老头的信到此为止，似乎是有人打断了他。
    施落皱眉，看着这信心思十分复杂。
    “不是他下毒的。“施落说，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
    卫琮曦点头。
    他对萧老头没什么感情，就算不是他下毒，他害人也是不争的事实，要不是他，施落也不会流落在外受那么多苦。
    想到这，卫琮曦又有点复杂，若是当年萧老头没那么做，如今施落和白修远就是一对了，卫琮曦越想越心塞，一时间又觉得萧老头没有那么讨厌了。
    施落没空管卫琮曦怎么想，他一直在想着萧老头说的换孩子的事情，转头就发现卫琮曦在发呆。
    “想什么呢？”她推了推卫琮曦。
    卫琮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没什么。”
    “你说他们抓走那些婴儿难道就是为了威胁萧老头他们吗？可是万一有人不买账，他们不就暴露了？”
    施落想不通，尤其想不通，为什么要把她换出来……
    卫琮曦皱眉，忽然低声道：“闫雪和母后很像，生下的乐善也和母后有几分相似，其他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被人换了，然后用一个假的代替了？”
    施落一怔，忽然觉得后背一冷，卫琮曦的话她听懂了。
    有人找了些和高官夫人或者高官相像的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和那些高官家的婴儿们换掉，这些孩子就在这些高官手下长大，成为联合商会埋在各国最坚实的钉子。
    施落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毕竟没有人知道，什么人什么时候便会给你致命的一击，就像是萧老头一样，家贼难防，攻破一座城池最快的方法就是从内部下手了。”
    卫琮曦点头：“不只是南越，或者大周都有，难怪连萧老头都这么任人摆布，他或许也猜到了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他们还不能确定真假，若是真是想的那样，那么就连太子或者其他王爷甚至是每一位高官的孩子都有可能，这件事稍微处理不好，便会出大乱子，比萧慎的事情还要棘手。
    卫琮曦道：“我还是去找一次太子，把我们知道的说了，至于相不相信，怎么信，就看他的了。”
    施落道：“你这么信任我大哥？”
    万一太子也是呢？
    卫琮曦道：“若是连一国的储君也被换了，那我们的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施落点点头，卫琮曦走后，她拿着萧老头的信去找欣儿，她是个十分勤奋的小姑娘，没事的时候，她就是在院子里背书，看到施落欣儿欢快跑过来叫了声：“大姐姐。”
    看着欣儿的笑脸，施落到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