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你的气息，很像一个人。”
    “不，准确的说，他并不算是人。”
    突然，‘华十八’的声音传来，落入了丑奴的耳中。
    丑奴面具下露出了旁人看不到的笑容，对断剑回答道：“是我！”
    听到丑奴肯定的回答，断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诧。
    “不可能，那个人身受诅咒，早已该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不可能还活着。”
    “除非.......”
    “除非有承载天命的大帝出手为我压制诅咒。”丑奴的枯涩的声音接着说道。
    “不错！”
    断剑道：“除非有承载天命的大帝会出手为那个人压制诅咒。”
    “可是黑凰的诅咒一旦被大帝发现，大帝只会亲手杀了那个人，以此来断绝黑凰诅咒的蔓延，又怎么会替他压制？”
    “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桀桀......”
    寻常的轻笑从面具下发出，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丑奴道：“红尘三万载，承载天命的大帝都更迭了十世。”
    “你沉睡了这么久，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中发生了什么。”
    “而且，你为了争夺天命甘愿舍弃肉身，化作神兵，等待三万载。”
    “我只是想活着，又为什么不能活着呢？”
    听着丑奴的语气，断剑似乎有些相信了。
    语气沉重的道：“真的是你？”
    丑奴道：“是我。”
    “我现在的名字叫作丑奴，三万年前，曾名龟来。”
    “三万年间，更有无数的人称呼我......”
    “帝师！”
    “帝师？”
    简短的两个字，却再次将离火洞中的众人惊骇。
    从古至今，承载天命的大帝已经不知凡几，可是能称得上帝师二字的人，屈指可数。
    因为能承载天命者，本就是惊才艳艳，力压当世。
    或许有人在天命未显之前对大帝有过教导之恩，但是当大帝承载天命后，也绝不敢有人以帝师自诩。
    除非这个人能得到大帝亲许。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至少洛长生和柳无穷并未听闻过龟来这个名字。
    正南域的衰弱太久了。
    除了三千年前横空出世的皓月大帝让正南域名噪一时之外，整个正南域几乎就是被天元大陆遗忘的尘埃。
    即便存在，也容易让世人忽视。
    丑奴虽然教导出过三位大帝，可是有资格知道帝师龟来这四个字的人，只存在于中天域那些圣地以及圣族之间。
    圣地、圣族和圣宗只有一字之差。
    可底蕴的差距，何啻天壤。
    也唯有圣地以及圣族才能真正的称得上是大帝底蕴。
    圣宗的荣耀仅是来自于某一位大帝。
    而圣地以及圣族，更像是一种传承，能缔造出不止一位大帝的传奇。
    “帝师，龟来！”
    “哈哈......”
    “以他的能力想要在天命未显之前找到当世能够承载天命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有些相信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惜了，我并未能亲眼见证一位大帝的崛起，我想，那一定会很精彩。”
    ‘华十八’的声音中带着三分激动，言语中，对丑奴的身份已经开始选择了想象。
    丑奴道：“过程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精彩。”
    “所有的过程都是枯燥的。”
    “只有结果最精彩。”
    “可是这样的结果永远也不属于你和我，因为不论我们再怎么挣扎努力，都无法得到。”
    “有些事是注定的。”
    “就像你，等待了这么久，将自己的神魂融入了神兵又如何？成功汲取了天命蕴纹又如何？”
    “结果依旧不可能属于你。”
    “若是能得到，三万年前你就该得到。”
    要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华十八’会直接挥剑将其劈成两半。
    可是‘华十八’已经开始相信了丑奴的身份，他知道丑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另有含义。
    ‘华十八’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三万年，光是铸造这柄神兵十八极便已让我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现在我距离天命不过一步之遥。”
    “我不可能放弃。”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万丈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踩下去。”
    从‘华十八’的声音中，让众人再次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那就是眼前这柄断剑神兵‘十八极’竟然是华十八铸造的。
    神兵自古天成，从未能有人靠着人力铸造成功，而华十八却能铸造出一柄货真价实的神兵。
    由此可见华十八的铸器造诣何等的难以想象。
    难怪飞流阁中明明存在着一柄神兵，世人却无人知晓。
    原来这柄神兵并非天成，而是人力铸造。
    丑奴深知华十八的铸器手段是何等的惊人，一个能铸造出大帝秘宝的人，自然不用言明。
    但此刻听闻‘十八极’乃是华十八亲手铸造，丑奴却也难免心惊。
    那可是一柄神兵。
    丑奴惊讶之余，也沉吟道：“一柄依靠人力所铸造的神兵，看来你已经达到了自己所期待的境界。”
    “你的选择，没有人会阻止。”
    “不过你之后的路，只怕由不得自己了。”
    ‘华十八’看着丑奴，道：“什么意思？”
    丑奴道：“公子需要你的能力。”
    “公子？”‘华十八’当然注意到了丑奴身旁的那个少年。
    要不是刚才丑奴出手阻拦，他都已经将这个少年给斩杀了。
    而一个能让丑奴折下身段的人，‘华十八’不用想也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可是除了先前那个少年所展现的火焰之外，‘华十八’打量了很久，都没能看出这个少年到底不同凡响在何处。
    这让‘华十八’感到很疑惑。
    ‘华十八’问道：“他是什么人？”
    丑奴沉声道：“一个能掌控你今后命运的人。”
    这样的话让‘华十八’隐隐动怒。
    他为何要争夺天命，并为此付出了三万载的等待？
    不就是为了能够掌控属于自己的命运吗？
    看着丑奴，‘华十八’的声音冷厉了起来：“你在逼我杀人？”
    丑奴道：“我是在救你！”
    “救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在这里，所有人的生死只能有我来定夺。”
    “三万载过去，你不仅连名字改了，就连骨头也折断了。”
    “相比帝师龟来，丑奴这个名字的确更适合你。”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