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之见言芜低垂着头一直不愿意看自己,又听她语气冲冲的特别不好。
心头愈加忐忑恐慌,不管她怎么捶打,只紧紧抱着她。
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又跑的没了踪迹,再难寻觅。
但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她在流眼泪,那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阿芜,阿芜你怎么了,你别哭,你是不是哪里疼,是不是肚子疼……”
他这声音带着慌促和自责:“是我不对,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言芜眼泪就流的更多,她猛地用手擦了一把眼泪。
抬头恶狠狠的瞪着江行之。
“我不许你再靠近那片黑土!”
江行之点头:“好,你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以后不靠近了。”
他手指小心翼翼地帮言芜擦着眼泪,生怕粗糙的手指腹会刮伤言芜。
他这样的惊慌又无措,反而令言芜哭的更大声了。
“我缺那点肉吃吗?我又不是不吃肉就会死,就算我不吃肉会死,我也不至于让你用这种方式给我去找肉吃,江行之我告诉你,我言芜从来都不靠别人活着,我,我言芜,就是死,就是饿死在这里,也绝不再吃你那些破肉。”
她说的颠三倒四,又恶狠狠的颇为狠绝。
江行之起先惶恐,只以为她发觉了什么。
但渐渐,听出了她这些话语的意思。
她,在心疼他。
她心疼他!
反应过来这一刻,江行之甚至愣了住。
他和她之间,曾经经历的那一切,看似无数生生世世,他曾以为,那些是他们的一切。
然而后来才知道,那些,于她来说,不过过眼云烟。
自始至终,沉溺过去的只有他。
后来,他尾随她进了这所谓上界。
只有一丝神魂的他,想要活下去,只能修魔。
修魔,人人喊打,连她也不例外。
他在这所谓的上界就如过街老鼠,狼狈而又不堪。
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
后来,被她亲手封印在这深渊中。
不见天日,时时刻刻被那所谓的黑土吞噬。
他早已忘从前一切。
每日活着,都似炼狱。
满心的恨与狂,满心的怨与愤。
但那日,他的一丝魂冲破的深渊的那些印记,看到了她。
他以为自己对她只余恨了。
他也想过怎么报复她折磨她。
可是看到她了啊。
就,又满心欢喜。
忘记了那些苦那些疼,满心满眼,只剩她。
江行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言芜:“你是在心疼我的脚吗?”
言芜抬起红红的眼睛瞪他,大声叫:“不是!”
江行之:“你就是在心疼我的脚。”
言芜:“才不是。”
江行之猛地伸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下巴抵在她毛绒绒的头顶,然后微微侧头,用脸颊贴着她头顶。
“阿芜。”他喃喃:“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才不喜欢你。”言芜没想到这人这么自恋。
她气呼呼:“我喜欢的人,最起码他得是鸟类,你这样的爬虫根本不在我考虑范围内,你别自恋了,看着多尴尬!”
江行之却低低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