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芜不是佛修，虽然会往生经，可超度的能力远远不如佛修。
    更遑论眼前这些亡魂们还都是上古的仙修们。
    且又积怨太深。
    言芜超度的很吃力。
    额头的汗意渗渗，内丹龟裂的越来越快了。
    她甚至能听到“咔嚓咔嚓”细微声音。
    但，她不敢停下。
    也不能停下来。
    这些上古的仙人们为了灭魔而死，全都是值得整个修仙界的人敬仰的存在。
    可他们却在死后被魔气镇压在地底，不能转世不能轮回，变得不人不鬼不魔。
    变成了他们自己若是有神智绝对会憎恶的存在。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言芜咬着牙，她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坚持。
    她是凤凰，她是上古神兽，她是天命凤凰。
    她一定、必须要把这些怨气全部超度。
    她的凤凰火燃烧的越来越盛。
    不过现在的凤凰火并不是和魔物对抗的时候可以把一切魔物都焚烧一烬的毁灭性质的凤凰火，而是可以超度亡魂的凤凰火。
    凤凰火过之处，那些怨气横生的亡魂，那些喊着疼痛的尸骸，全都被超度。
    凤凰火越来越盛，巨大的怪物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焦躁而又怨气横生的想要毁灭一切。
    这怪物越来越小，直到后来，剩下了最后一个头骨。
    那头骨虽然没了眼睛，可眼眶漆黑黑的，却像是一直在盯着言芜。
    它的牙齿动了动。
    不是其他头骨喊痛的声音。
    到像是，像是要说什么。
    言芜本来结印的动作顿住。
    她凑近去，轻声问它：“你想说什么？”
    那头骨的上下颌一动一动的，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言芜听了半晌也没听出声音。
    但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她必须尽快将这最后一个魂超度。
    所以她继续开始结印，一边结印，一边说：“抱歉我听不到你说话，但是你放心，我会令你们都进入轮回，你们是修仙界里的英雄，大家都很感激你们，会一直都记得你们的。”
    她垂眼，盯着这骷颅头，口中的往生经吟起。
    她声音好听，念着往生经的时候，就像是低低的吟唱声，柔软而又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最后一遍往生经吟诵完毕，言芜听到自己丹田内又是一声“咔嚓”。
    这一次，她的内丹彻底碎裂成了无数。
    眼前的骷颅头在凤凰火中成为灰烬，她一口鲜血吐出，可看到这魔渊中再也不是魔气充斥，更没有怨气横生。
    虽然内丹破碎，可她却没有半点难过，反而眉眼中全是释然与欢喜。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令她觉得骄傲的事情。
    只是笑意刚浮现在眼底，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举目四望。
    四周的尘埃落定。
    没了魔气和怨气，周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块或土壤。
    以前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上隐约有细细嫩嫩的绿芽在冒出来。
    可见她超度这些亡魂用了很长的时间。
    或许再过不久，这个魔渊将会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林。
    言芜的目光略过的这些绿芽，有些焦虑而又焦躁的四处寻找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