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快投降。”
    有一次天亮的时候。彼剌喇等七百多人在自己部族的外面喊，他们身后是张孝嵩的人。
    彼剌喇部族的人在收拾东西，要跑。
    他们得到扎西库热发病的消息和有两个部族七千人冲唐兵阵死了的消息。
    又迟迟等不到自己的抚千回来，就先整理好东西，把牲畜喂一喂。
    此时见到抚千被捉，部族的人不知所措。
    “投降，唐军说了，投降不杀，也不抓，等大唐占了黄河流域，我们愿意归附大唐，给安排事情，不愿意可以离开。”
    彼剌喇继续带人喊，劝说族人投降，他是大统领，他说的算，不过他眼下是俘虏。
    张孝嵩不准备杀人和抢东西，抢了东西，整个部族冬天会死很多人。
    还不如杀了呢，不然双方仇恨那么深，放在外面能安心？
    彼剌喇族人们看看大唐军队的阵容，全是骑兵，一个人那么多的马，再看看自己，算了。
    他们选择投降，交出兵器，赶着牛羊带上帐篷什么的与张孝嵩的队伍一同走。
    张孝嵩其实不知道该干什么，他负责在背后袭扰，找到突破口，帮大唐打胜仗。
    结果转了一圈，耽误很多时间后，被一个郎中把首功拿去。
    他相信其他的吐蕃部族一样会跑，统帅没了，缺口出现，不跑难道跟唐军拼了？
    另一边的郭知运等人在渡河，河对岸三个部族全跑了，投石车扔下，另外两个出兵的部族把自己的头领给杀了。
    头领还要让人冲过来抢药，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之前冲过去的大部分是奴从兵，留下来的属于在部族中有点地位的。
    杀掉头领，威望最高的继承了头领的女人和东西，带人跑路。
    他们的优势是人少牲畜多，死掉的人不耗费物资了。
    一些不好携带的东西扔下，牲畜赶着跑，根本没想或被唐军追上的后果。
    “不追杀，稳步前进，去占姊妹湖，看看哪个地方适合修城堡，从后放运水泥过来。”
    郭知运跟张孝嵩想的一般，占地方为主，把吐蕃各部族赶跑。
    在下雪之前把城堡修上，冬天到来躲在城堡中。
    至于那些个部族会不会转过头来打，今年不可能，没有足够多的粮食，需要吃羊。
    明年，明年有更多的武器送来，想打就打。
    消息传开，吐蕃的一个个部族果然选择跑，不玩了。
    一边跑他们还一边害怕，怕大唐的军队在后面追杀。
    一直跑到天黑，斥候在周围未发现有唐兵，大家才暂时放下心，临时休息，准备等天亮再跑。
    他们要离开黄河的地方，去更西边，然后看大唐怎么安排。
    反正他们不会跟别的后方吐蕃部族在一起，会被欺负，他们属于败军。
    理论上他们应该战死，并非撤退。
    他们又不想死，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为啥要拼？
    “分散，以千人为一队，按照地图上的位置寻找可能躲起来的大量吐蕃人，顺便摸清楚那一片地方有什么动物。”
    郭知运对照的地图跟别人商议，现在要快点把将近十四万人分配好地方。
    险峻之处放少量的人，不好防守的地方人多一些。
    等查看完，把兵力在前面再次拉出来一线。
    报信的兵昨天就跑了，报喜是一方面，还要告诉长安的人，赶紧送东西，我们把地方占了。
    是的，占了，就这么神奇，我们都不相信啊。
    “你们怎么看？”王君葵看向呆在营帐用的关霖一家。
    一家人眼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告诉他们了，他们首功，因为给扎西库热喝的那个药。
    “我们继续跟着大家，看谁生病了帮忙。”关霖看看父母、妻子和孩子，选择先留下。
    现在怎么回去？大家都忙，叫人送自己一家？
    没有人送，一家人赶路可费劲了。
    若是本地还由吐蕃占领，再艰难也能走回去，如今可以有马，还是不想走，万一路上遇到狼群怎么办？
    “问你们作战思路。”王君葵强调，他根本没打算把关霖一家给送回去。
    “每天升热气球，派斥候到防线外面巡逻，最好是建烽火台，有吐蕃军队来打，点烟。”
    关霖还真的给出主意，按照自己所想。
    王君葵点头，他们早想到了。
    “还有。”关霖继续说自己的考虑：“把青稞收了，给躲到防线外面的吐蕃部族换。”
    “换什么？”张忠亮出声。
    “换酥油，他们不能总喝奶，需要吃食物，我们需要酥油，酥油吃了耐寒、有力气。”关霖回答。
    “好，这点我们没想到。你又立了一功。”张忠亮发现确实可以换。
    换，本身是种交流，双方不打了。
    今天能换这个，明天还能换其他东西。
    比如铁锅、菜刀、药物，对方付出羊毛、羊皮、羊肉，牦牛的毛、牦牛的皮。
    一旦开始交换，继续打的可能性就低。
    要么现在去追杀，来得及，要么给予对方活下去的机会。
    不然等冬天有人吃不上饭，还是想来抢，抢是死，不抢亦死。
    “去，派队伍去追，追上后告诉他们，允许他们在防线外面居住，可以换食物，大家商量价钱。”
    秦离下令，叫羽林飞骑追。
    羽林飞骑三百人一队，带着食物和草料追赶，吐蕃有人能听懂大唐话。
    一支支吐蕃的部族在天亮的时候被羽林飞骑追上，他们赶着牲畜走不快。
    见到羽林飞骑的队伍，他们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不认为只有一点人来追，定然还有大部队。
    族中的老人拿起武器，孩子被送到最中间，女人也摘下弓，骑兵小范围兜圈子，准备随时加速冲锋。
    他们的眼中一片悲凉之意，灭族，灭族也要想办法拼死几个敌人。
    “黄河范围我们大唐占了，不让你们进来你们不准进来。
    我们划出防线，允许你们在外面安家。
    知道你们没有足够多的食物，我们收了青稞跟你们换东西，只要你们有的全能换。
    之后会给你们一本写你们字的图谱，你们找着找，找到了药材，高价换。”
    羽林飞骑们大喊，一遍遍重复。
    部族中有人能听懂，听着露出欣喜的神色，原来不打？还能换东西？
    大唐这么好说话了？以前都是杀呀，然后抢东西。
    他们赶紧把内容翻译过来告诉族里的人，整个部族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