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凤天星本人和龙家凤家的恩怨之外,龙君尘的项上人头也是紫麒麟这个组织点名要的,毕竟是军情六处的大都督,这颗项上人头还是很有分量的,所以于公于私,除掉龙君尘这件事情,凤天星都必须铆足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劲儿去做g。
这一环扣着一环的线索,可都是凤天星进行设计的,他不惜用自己埋在军情六处潜伏多年的钉子,让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为自己提供情报,自己的计划从一开始都非常顺利,甚至两个小时之前,天还在黝黑处的时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只是,他漏算了一件事,就是龙君尘这个人。
他是万龙之王,身陷桎梏无数次,机杼百出间运筹帷幄的事情数不胜数,死里逃生更是家常便饭,武力值高到离谱,手里更是有盘古斧这等神兵,遇到这样一个怪胎,或者说,凤天星选择用这个怪胎来当自己的第一单买卖,实在是有些愚蠢,运气,实在是有些背,这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缴械投降了。
龙君尘怜悯地看了凤天星一眼,唇角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他对于能够一手操纵如此复杂布局的家伙还是保持了一种最基本的怜悯,但是,他确实威胁到了自己的安全,也确实对于神州国是一个祸患,隶属于紫麒麟,死在他手里的神州国人自然是不计取数,没有那么多英雄惺惺相惜,今日龙君尘除掉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但仅就斗智斗勇,战略战术这个层面来看,凤天星,能够隐忍多年,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布这么大一个局,是值得尊敬甚至是敬畏的对手。在战场上,对对手的尊敬,最好的方法便是杀死他。
在龙君尘极为罕见决定尊敬某些人的时候,往往也就意味着一场最彻底最血腥的战斗即将开始。就像过往那些年里的每一场战斗那样,他将把自己的尊敬化为最惨烈最凄然最决然的攻击,不给对手留任何活路,让他们骄傲的死去,就是龙君尘表达敬意的方式。
他高高举起盘古斧,他这一斧头,仿佛带了什么灵通,所到处,只见一阵疾风无来由地升起,打着旋,卷着地面枯草腾空直上,那枯草凹陷的叶片有一线凌厉的枯黄,被一道天降的闪电照亮,紧接着,天空上忽然出现了一道白气凝结而成的气柱,斜斜在空,划了一道奇长无比的伤疤,仿佛要裂开天地一般,轰然间,将那混沌一分为二。
盘古,万物之主,造物之神,在龙君尘高举盘古斧的一瞬间,乌鸦公馆山坡上的草齐齐倒向北面,草尖如剑,杀气十足,好似,万神来朝。
山间的溪流也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吸引,温度竟在慢慢升高,正在溪流旁饮水的牛儿似乎被烫了嘴,哞哞地叫唤着,撅着屁股跑开了,就连东洋附近的海域,那泓碧水也开始渐渐不安分起来,浪头平空而起,直打得渔船摇晃不停,来者不善的闪电嗡鸣着,宛若银龙般游走在天空。
龙君尘眯着眼睛,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凤天星,君临天下般举起盘古斧,准备赐予这位对手最后的一击。
再说另一边,龙君尘基本要开始打扫战场了,钱风和狼萧却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地逃窜着,钱风因为长期的囚禁,早就形如枯槁,瘦得三根筋顶着一个脑袋,脑袋上扣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头盔,摇摇欲坠地顶在脑门上,哐当一声,钱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头盔被碰歪了,厚重地头盔挡住了一半视线,钱风有心无力地想着,曾经叱姹风云的自己竟然也会变成这样一个东倒西歪的大头蘑菇,真是自己做的孽啊,他就这样被狼萧扯着,朝不知名的方向逃窜而去。
突然,他的头盔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仿佛是个崩起的小石子,“当”一下,声音很大,钱风刚刚被撞了一下,正在五迷三道,按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陡然下压,生生把他按矮了半尺,以浓缩状态冲进了另外一条小巷,地面上的灯光变得黯淡了起来。
钱风心头一阵慌乱,鼻子似乎嗅到了某种奇异的味道,他本能地伸手乱摸,但因为头盔歪斜,视线受阻,一阵乱摸之后,什么也没摸到,倒是摸了一手的冰冷粘腻,腥臭无比。
狼萧的呼吸粗重极了,像是一头刚刚开垦完荒地的公牛,在逼仄的巷道里,这种哼哧哼哧的喘息声让人心烦意乱,心惊胆战。
钱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将偏移的头盔扒拉回原位,这才发现,自己的头盔右侧竟然布满扎手的裂痕,半个头盔已经凹陷下去了,而狼萧方才搭着他脖子那条胳膊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属于皮肤的颜色了。
一向冷血的钱风在生死关头似乎也变了性子,瞧见狼萧那只血肉模糊的胳膊,脸上骤然变色,张大了嘴巴,喉头艰难生涩地滚动了一下,他颤颤巍巍地说道:“狼,狼萧,你,你,你没事吧?”
狼萧咬着牙关,愣是没吭声,倒不是他不想吭声,而是痛苦,已经彻底席卷了他的身体。
沉重的呼吸里带着痛苦的颤音,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哆嗦着嘴唇,一手摸进腰间,他的皮带上挂着一把双刃尖刀,冰冷的刀柄硌在手心,狼萧的身上蒸出了带着血腥气的汗水,他抽了几口凉气,将钱风往那条巷道的另一头推了推,依然冷着张脸,沉声说道:“你自己走,不要管我!”
狼萧粗重地呼吸着,伤口的血完全止不住,汩汩地往外流着,他感觉眼前有些黑,人影开始交叠,狼萧急忙咬了一下舌尖,抽了口凉气,吞了口唾沫对钱风说道:“我给你挡着,你就给我跑,不要回头!出去之后,给老子乖乖联系龙君尘,把则天明堂玉佛头的事情给我办好咯,否则,我要是死在这里,你tm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