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后者,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胸前挂着一个蓝宝石吊坠,显得端庄典雅,眉眼之间透着几丝亲昵,她眯了眯眼,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脚尖上,左腿微弯,故意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踝,上面还用喜气洋洋的红色丝巾打了个结,看得出来,顾月琴的确是精心研究过的,这个姿势,简直就让龙君尘看傻眼,说是太美都不行,简直太魅了。就连一旁的冯秀成都偷偷地吞了几滴口水,看着一旁龙君尘面色上面的不自然,舔着嘴唇,忍不住打趣道:“我说姑爷,这新娘子临时换了一个?”
龙君尘干咳了两声,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司徒玲灵的家门口,看到龙君尘那副促狭的模样,顾月琴倒像是大家闺秀般,腼腆而又温和地笑了笑,颇为大方地拍了拍龙君尘的肩膀,有些轻快地笑道:“君尘,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咋一点都不高兴呢,放轻松点,你看看你,脸上像是敷了水泥面膜一样,一点都不喜庆!”
龙君尘见顾月琴有些嗔怪的模样,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感受着揣在裤子里的手不停溢出的汗水,他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成器,别人女孩子家家都那么看得开,自己这是怎么了?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龙君尘觉得诡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顾月琴的表情和感受?
龙君尘让冯秀成等众多跟班在门外等着自己,在一阵礼乐过后,龙君尘重重地吸了口气,终于是迈进了司徒玲灵家的大门。
司徒允诺仍然叼着个大烟袋,老爷子今天看起来很是高兴,满面红光,之前的腰腿毛病也被治好了,现在看起来颇为精神,比龙君尘初见他时焕发了更青春的感觉。
“哟,君尘,你来啦!”司徒允诺见到龙君尘大踏步走了进来,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份只属于父亲的笑容,龙君尘慷慨地赠送着他的笑容,对着司徒允诺躬身抱拳行了一礼,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只是热热身,等会儿在婚宴的酒席上,免不了自己一通敬酒,一通笑脸,笑脸之后,是一通抽抽,他敢打赌,今天他这脸,估计会被”笑容”这个旁人看似美妙的东西给弄瘫痪。
司徒允诺很识趣地没有耽误龙君尘的正事,只是冲着闺房里头努了努嘴,宛若已经把龙君尘当成自家亲人一般随意的说道:“闺女在里面等着你呢。”
龙君尘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但是真正要接新娘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猛得狂跳了起来,突突突的,仿佛要从胸腔里面使劲蹦跶出来一般。
龙君尘像是做贼般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整个人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没有人能想到,当初叱咤龙行者的万龙之王,也有今天这般狼狈的模样,或许,这是所有雄性动物一辈子难以避开的劫难时刻,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一件事情。
这一次的房间,不是之前龙君尘和司徒玲灵同床共枕的那一间,而是司徒玲灵自己的私人闺房,龙君尘也就来过一两回,他推开房门,一股清幽如兰的芳香便从这间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龙君尘定睛望去,这是他头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司徒玲灵的私人空间。这间屋子虽然比他和司徒玲灵待的房间要小上许多,一股只属于女生的粉红色的味道,顺着墙壁,向着龙君尘的脸上扑扑而来。
这个小房间里的墙壁都被贴上了颜色柔和的墙壁纸,壁纸的底色是粉白,上面有的一朵,有的一簇,不规则的布满了粉玫瑰的图案,有一个金色的小蜜蜂正趴在一朵花蕊上,不知是在采蜜,还是在酣睡,这粉红色的让原本冷硬的四方格局顿时多了一些女性的柔美气息。
一张单人床,床上面铺着粉色的缎面寝具,床边有一张小方桌,也铺着带蕾丝的粉红桌布,桌上七零八落的摆着很多化妆品,看起来像是故意没收拾一样。就连棚顶的垂下来的灯线也被塑料花缠了起来,下面是一个镂空的红色灯罩。整个房间的气息简直就是小女生,一个从头到尾的小女生。
龙君尘还没来得及挣脱出眼前的一片红色,竟是又多了一抹更艳丽的红色,今日的司徒玲灵穿得一身大红,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红色的衣衫广袖对襟,秀美之中带着无穷喜气,整个人亭亭地坐在床边,纤细而又白皙的玉手轻飘飘地搭在双膝之上,美中不足的是,司徒玲灵头上的那方红盖帘子,遮住了自己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容颜。
“玲灵,昨晚睡得怎么样?”龙君尘有些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家常的话,这种有些尴尬的开场白,主要还是因为他太紧张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君尘,你不用那么紧张啊,婚礼本就是走个过场,只要咱们心意相通,这就足够了。”司徒玲灵拉起夫君的手,她手上的青筋很细嫩,只是淡淡地在白玉般的肌肤里潜行,就像玉石中的精绳,十分美丽。
司徒玲灵轻轻捏了捏龙君尘的手,后者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尽管司徒玲灵嘴上说着宽慰的话,但是,那温润手心里面的汗珠子还是出卖了她,这等大事,换成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淡定度过。
其实真要有心想要巴结龙君尘的人,就该好好帮着司徒玲灵修缮修缮她的闺房,说句不中听的,要是能把司徒玲灵伺候好了,巴结龙君尘,那就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这伙人净想着如何让龙君尘的婚礼更盛大,更有排面,更让他有面子了。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接踵而来的厚礼或许会影响咱们龙大公子长袖善舞的翩翩风度,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呢。擒贼先擒王,要是先把嫂子巴结好了,那龙君尘,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