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如此郑重,刘尚也是心中诧异,然后无比认真的凝眉点了点头。
这时,廖川海无比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刘尚啊,关于我们廖家的一些事情,若琳丫头跟你说过吧?”
刘尚点点头,“外公,若琳和廖阿姨,都跟我说过一些。”
老爷子点点头,“在我们家啊,若琳的大舅舅是最稳重,成大器。”
“也是最适合接手家族事务的。”
“那时候啊,若琳她们一家远走风城。”
“小舅舅被娇惯的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纨绔一个。”
“其实呢,这种局面在当时来说,也是我愿意看到的。”
“就好比你姐夫所在的卢家一样。”
“有人继承家业,有人负责吃喝玩乐,一个家族没有什么争斗、内耗。”
“也算是比较和谐。”
“可是,这一切啊,都在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若琳的大舅舅和表哥,父子俩,全部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这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的懂得了,过去皇家宁肯发生皇子间手足相残,也要鼓励他们明争暗斗的真正意图。”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血脉的最大可能的长久流传下去。”
“在那件事之后,我们廖家的悲剧依然没有停止。”
“若琳的小舅舅因为各种原因,以及长期药物的伤害,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也离了婚。”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管过他。”
“整个廖家三代子女中,也就剩下了若琳这一根独苗。”
“我廖家传承百年,看来也是天意弄人,注定了要走向衰败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停顿了片刻,然后徒然说道:
“不过,在一周时间以前,我从港岛那边突然间接到了绝对可靠和绝密的消息。”
“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竟然是意外!”
“其中的一个共犯,此次在港岛因为别的事情落网后,一股脑的把当年的这件事情也一起抖了出来。”
“看来,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听到了这样一个重磅炸弹,连刘尚都是瞬间变色,一脸的震惊!
“外公,这件事若琳还不知道?”
这时候,廖川海疲惫的摇摇头。
“这件事,除了我身边最可靠的办事之人,也就只有你知道了。”
“刘尚啊,其实,我不应该同你说这件事。”
“只不过,如今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你是若琳丫头亲自选的,要托付一生的那个男人。”
“所以,这也是她的选择,她的命。”
“当年那伙隐藏于黑暗中的人,如今怕是更加的磨刀霍霍呢吧?!”
“怕是等我这个老东西一咽气,他们的盛宴也会随之开始?”
“刘尚啊,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
“那就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守护好若琳丫头,保护好她。”
刘尚此时无比的正色,“外公,您放心。”
“纵使没有您的嘱托,我也一定会保护好若琳的。”
“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威胁和伤害。”
老爷子点点头,“上一次,你同金扬在擂台,守着门的两个人,都是你安排在若琳身旁的保镖?”
“军人身份?”
“呵,看来,你的嗅觉和危机意识竟然比我们这边还要强啊!”
对于他们两个的身份,以廖川海的渠道和能量,肯定是无法瞒过的。
而关于危机意识和嗅觉,在今天之前,刘尚也仅仅是觉得那个唐宇红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对。
再一个江若琳对她的这种完全的信任,让刘尚很不舒服,有些担忧。
仅此而已。
他是绝对想不到,廖家还潜藏着这么大一个隐秘的。
不过呢,眼下这种情况,他就更应该谨行慎言,不好妄加猜测的。
“外公,他们两个都是非常优秀的转业军人。”
“现在已经调回了风城,换了两个新面孔回来。”
“不过呢外公,我可没有您所说的什么敏感的嗅觉。”
“他们这批精英军人,也是我被动原因招聘到我这边公司的。”
“把他们用在公司其他的岗位上吧,我总觉得不太合适,还有些屈才。”
“所以就分流,派到了魔都若琳周围两个。”
“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廖川海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你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从今天开始,我也打算在家里,在公司,在若琳身边,重新更换和布置绝对信得过的保镖。”
“你的那个表姐?”
听到老爷子提到李梵,刘尚急忙说道:“外公,您不插手家中具体事务也很久了。”
“至于新换来的那些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怕是仓促不得。”
“而我的那个表姐,最起码是绝对的自家人。”
“又是女孩子,给若琳开车,也是挺方便的。”
在来魔都之前,李梵的身份可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
刘尚目前也不清楚,李梵的身份暴露出多少?
这时候,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然后拍了拍刘尚的手,语重心长的感慨了一句。
“未来,等待在你们两个小家伙前行路上的,怕是遍布荆棘,甚至是刀山火海的啊!”
……
当今天的探望结束,刘尚和江若琳两人离开后,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他们老两口自己。
这时,老爷子掀开被子,如同以往一样,走下床,站定在了窗口。
此时此刻,再看他的神态,气质,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虚弱模样。
“那件事,你跟那个孩子说了?”
廖川海点点头,“是啊,说了。”
“不说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怕是陪不了这个丫头多少年了,还不是早晚有一天把丫头交到他的手上?”
“而且啊,从现在起,我要留着这口子气,多活上几年。”
“然后攒足了全部的力气,等那头水底下的鳄鱼露头,浮出水面,我就扑上去,死死咬住他的喉咙不放。”
“与他同归于尽。”
“所以这眼下,也就只能先苦了这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