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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犹似螳螂开前路 早有黄雀在后头

    “双手交叠,垂直用力,不要分开。
    按压的落点在膻中与天突之间。”
    “不要怕羞,殷姑娘这等樱桃小口,你还封不住么?
    不要漏气。”
    “她的体内气息也需要引导,有助内脏功能尽快恢复。
    所以你需要将自己的气息度入她的体内,过任、督。”
    “很好,任督二脉的上交点就在唇翼,人中,承浆。”
    “下交点,嗯下交点。
    你,你也是练炁之士,自己感悟。
    启廷孔之唇缓缓度入真气。”
    “收拢心神!不要心有旁骛!”
    “嗯,便是这样,很好。
    一日三次,不可荒辍!”
    这一刻钟下来,庆云浑身已经湿透。
    累倒还在其次,只是他从来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昵举动。
    此时虽事出从权,对方也全无知觉,
    但是他自己却难道心通明,心中鹿撞,不可自抑。
    这,这真是要命,如果日后殷姑娘知道我曾对她做过这等事,我还有何面目见她……
    全神医下山抓药,李神俊则心情大坏,先回馆舍歇息去了。
    庆云方才运功渡气,略有些疲惫,守在外间时,浑浑噩噩不觉堕入梦中。
    朦胧间,他似乎步入一处山泉,拂波戏浪,触手温软,那感觉似乎颇是熟悉。
    泉眼无声,绿荫照水,逐渐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树影幢幢,时似凝成人形。
    时而半梦,时而半醒,
    时在水中,时在雾里。
    直到他的肩上被人一推,猛地打了一个冷战,这才醒转了过来。
    “全,全神医……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全神医冷哼一声,
    “这么快?
    整整一下午了,你居然睡得这么沉。
    刚才有谁来过?”
    “没,没有啊……”
    庆云刚刚醒转,还有些发懵,但他忽然警觉到了什么,一个箭步蹿进了内屋。
    殷色可玉体横陈,仍然慵在榻上,呼吸却均匀有力,面色也似乎红润了许多。
    “你也看到了?
    奇怪啊!
    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居然恢复了这么多。
    如果按照这种进度,七日以内,殷姑娘便可以醒了。”
    “神医怀疑有人做过手脚?”
    “这怎么能叫做手脚呢?
    一定有人来过,但此人对殷姑娘绝无恶意。
    这寺中还算安全,这几日我们也不必看得太紧。
    总要给别人留一条路,你说呢?”
    “嗯,一切便依神医。”
    庆云说完,刚要退走,便被全神医揪着耳朵拉了回来,
    “怎么说走就走,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啊?今天还要为殷姑娘渡气吗?”
    “你说呢?”
    此后的数日,庆云每天都要为殷色可渡气三次。
    每到下午,全神医便会去镇上补充些必需的药品,而庆云则守在屋外和李神俊闲聊。
    等到全神医回来,约莫已在傍晚时分,这时殷色可的病情多半都会发生神奇的转机。
    全神医和庆云都是无神论者,才不相信真的有什么神迹。
    他们虽然知道有人在暗中匡护着殷姑娘,但又担心若是深入挖掘事情真相,拨云惊神,反而会耽搁殷色可的治疗。
    也许是刁冲未死?
    瞧那小子对殷色可一副紧张的模样,说不定就是他手眼通天,暗中找人投喂神药呢?
    刁冲,司马弥陀,司马修之,司马惠御……哎?
    说不定他们之间还真有些什么关系。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奇迹仍在继续。
    傍晚时分,庆云依例为殷色可渡气。
    此时他已经驾轻就熟,先用锦帕替殷色可清洗面部,
    当丝绢划过比绸缎更细腻的皮肤,庆云仿佛又被拉回梦中,撩波溪畔,一身惬意。
    清理停当,收拢绮念,虎躯轻俯,压落青丝,
    就在四瓣软红轻触的时候,庆云感觉到殷色可的身体似乎微微缩动了一下。
    他忙停下动作仔细查看,对方似是仍无知觉,只是面带潮红,体温出奇的高。
    庆云猜测是那神药药性使然,便不以为意,继续为殷色可引渡真气,恢复气血运行。
    大概是体温过高的原因,那一身玉骨冰肌,此时也是香汗淋漓。
    庆云周身紫气氤氲,也耗费了大量体力,汗液被内力蒸腾为雾气,在顶门两肩拢作花瓣样的形状,煞是好看。
    右掌御气自任督天合之沟人中一路下探,将至地接之穴,庆云愈感不妥。
    触手处汗津之盛远超常理,不但洇透下裳,甚至濡湿了床褥。
    庆云忙偃气收功,去寻全神医诊断。
    却不知全神医又去了哪里,前厅后院都寻不到人影。
    于是庆云便想起了莫愁姑娘,
    听说她前些日子已经回山,只是还未曾招呼,
    此时先请她来先帮殷姑娘净净身子也是好的。
    殷姑娘最是好洁,汗体久卧,宜生褥疮。
    若是真地生了斑疹,待她醒来,必定会介意的。
    莫愁听他说明情况,得知殷色可重伤未起,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她略做查看,便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庆云,见后者焦虑之色发自内心,绝非作伪,这才念他平日人品,认为这毛头小子对于某些方面地事情当真是一窍不通。
    但她还是不留情面,连推带搡地将庆云赶了出去。
    祖暅之当日说医理,论及精神,魂魄,意志,心思,智虑,
    其中最能唤醒人类生存本能的,唯至情一物耳。
    莫愁曾以之感动刘赢,也算是有所经历,自然能够理解全神医坚持让庆云为殷姑娘渡气活血的目的。
    可怜庆云虽然武道入宗师,高坐称宗主,唯独情之一窍,却始终未开。
    他空自担心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全神医处准备为殷色可渡气行功。
    全神医见庆云来了,只嘱咐他将新煎的药带进去,喂殷色可服下,
    然后便心不在焉地捧起一本医书自顾自读了起来。
    庆云忙去拍里间的门。
    只听莫愁姑娘应了一声,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打开了。
    “啊?庆宗主,早啊。”
    莫愁显然没料到会是庆云,慌忙转头向屋里看了看。
    床上的女子听到莫愁报出了庆宗主的名号,不自禁地发出了啊的一声低呼,随后嘭地躺倒,装作一动不动,
    但还是自袖管中伸出了一根葱葱玉指,轻轻摇摆,似是在向莫愁示意。
    “哦!庆宗主,您把药交给我就好了。
    我会替她喂服的。”
    “刚才是什么声音?”
    庆云努力地踮着脚尖,抻着脖子,想从高着他半个头的莫愁大姐姐肩上探出眼去,看个究竟。
    “似乎是梦呓吧。
    她昨晚有些燥热,梦呓了一夜。”
    莫愁本就不太擅长撒谎,此时已经窘得满面通红,
    谁知道庆云这个不开窍的愣头青还晃荡着脑袋在她颌下探来探去,
    “真的吗,那就是恢复知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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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脏器衰竭的治疗方法,现代医学也是以保证心肺功能,呼吸畅通为上。所以在icu里,上呼吸机是必不可少的。古代没有这种先进武器,那么定期的人工心肺复苏,就已经是力所能及的最佳治疗方案了。
    司马氏所谓神药,以菌与肉共同发酵,这是制备肌苷的方法。肌苷与肌酐读音相同,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肌苷是一种营养质,可以强化免疫,重启肝脏,对心肺复苏,视力恢复也有很大帮助。对于虚弱患者来说,是现代常用恢复药物之一。而肌酐则是人体代谢废物,是用来检验人体代谢及肾过滤功能的指标之一。对于肌苷和肌酐的标注,在一些非医学类产品,比如功能饮料当中,经常被标错。含肌酐饮料……这能喝么?咋不直接喝尿素呢?这不是补水,是在炼肾结石呐。
    言归正传,上一节我们讲到古代音乐的时候,先讲了一些乐器的知识。那么这一节我们就来聊一聊曲。
    其实之前正文部分多少也有提过,古代的曲库是非常匮乏的。比如说雅乐,三皇五帝各创一首,至周方有十二律。传到晋朝,有二十二曲,二十八解。盛唐之时,前朝雅乐已经只余下四十四首还能报的出名了。
    《通典?乐六》:先遭梁、陈亡乱,而所存盖垬。隋室以来,日益沦缺。大唐武太后之时,犹六十三曲。今其辞存者有:白雪、公莫、巴渝、明君、明之君、铎舞、白鸠、白紵、子夜、吴声四时歌、前溪、阿子欢闻、团扇、懊垄、长史变、督护、读曲、乌夜啼、石城、莫愁、襄阳、栖乌夜飞、估客、杨叛、雅歌、骁壶、常林欢、三洲采桑、春江花月夜、玉树后庭花、堂堂、泛龙舟等共三十二曲。明之君、雅歌各二首,四时歌四首,合三十七曲。其吴声四时歌、杂歌、春江花月夜并未详所起,馀具前歌舞杂曲之篇。又七曲有声无辞:上林、凤雏、平调、清调、瑟调、平折、命啸,通前为四十四曲存焉。
    有唐一朝,曲调的词大多都是不变的。所以当时文人喜作诗,令,很少做词(很少这两个字不能去掉)。此处大家可以注意杨叛一曲,又名杨叛儿。划重点,后期要考,有关它的因果后文还有展开。不过这里既然提到,就顺着多讲两句。我们经常说唐诗宋词,其实唐人也添词,只是当时称诗不称词。比如《杨叛儿》,有萧衍,陈叔宝,李白先后填词,古皆云诗。其调上下阙共四十字,制同五律。萧衍之半阙,李白之摊破为变体。(这两句讲得有些深,听过便罢。笔者日后终会写一本关于诗词格律的书。发在网络可能有些不太适合,等到有实力发实体书的时候,这一本必然是逃不了的。)
    当然,雅乐不是音乐的全部,唐朝将前朝雅乐称为“清乐”,与“伎乐”,民间舞者杂技配乐,如前文所提五方狮子舞(太平乐),破阵乐,长寿乐等;“四方乐”,外来曲目,主要分十部,龟兹、疏勒、安国、康国、高丽、西凉、高昌、宴乐、清乐伎、天竺,其余也有乞寒等小曲种,每部数曲而已;“散乐”,隋前曰百戏,就是杂耍艺人的民间乐曲,兰陵王破阵曲属此类,东渡日本为雅乐;“杂乐”,既世家私乐,军乐,包括了前文提到的横吹曲,西凉吕光,南朝庾氏的私藏,所传不多。
    这些所有的曲子加起来,也就只有百来首。远远达不到宋代玩填词的曲库需求。
    能作曲者,在唐朝以前那可是凤毛麟角。即便到了宋朝,敢作曲的也都是苏轼,周邦彦这样的大家。词牌,也就是可供填词的曲,终于还是在宋代得到了爆发式增长。词牌的背后既然都是曲,那么便也都有自己的灵魂,有的是哀乐,有的是喜乐,有的是军乐,有的是舞曲。不懂这背后的文化内涵,胡乱填词,那和放弃格律也没有区别,至多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比如说《贺新郎》这一词牌,名字听上去很是喜庆,但其词本名《贺新凉》又名《金缕曲》,多入仄韵,是苍凉的塞外曲。成词大多“共粉泪,两蔌蔌。”,“愁为倩,幺弦诉。”,“芳草碧,遮归路。”,春色元无主的咏叹调。若是用来填贺词,就难免不伦不类,贻笑大方了。
    不过穷有宋一朝,词牌也不过两三百首。到了元朝,作曲的门槛才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在正乐的基础上,穿插《山坡羊》,《叨叨令》这样的小令,引入新唱法,更加丰富了唱词的可塑性。可供连折戏曲生长的土壤终于形成。
    诗词,曲艺其实是不分家的。诗词史,其实就是音乐史。唐诗宋词元曲的传承发展,是和音乐作曲的发展同步的。而接着元曲发展下去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所谓明清小说,而是现在遍地开花的地方戏曲。曲这个东西,最终走向了可以为一折故事,定制词曲的发展方向。
    所以古诗词的文化核心是什么?是对吟与唱的理解,是对古代乐曲,唱法,发声的理解。现在有许多综艺号称是要重拾古诗词文化,结果除了背诵,也就是恢复一些教条的格律而已。这些节目对于古诗词的真正内涵,所谓抑扬顿挫节奏美感的核心理论并没有多做科普。对于字词的读音也缺乏统一的标准(前文谈过这个问题)。这样的“复兴”,没有意义。
    真正静下心来研究古诗词,是可以对现代诗词写作,以及现代音乐填词提供指导和帮助的。但是显然,这个领域并没有人真正去触及,归纳。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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