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弋阳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了。
    谁知道他竟然在大厅撞上了还没睡觉的蒋小良。
    “怎么了，蒋导？”周弋阳走到蒋小良身边的时候，这人竟然还在低着头沉思着什么，仿佛是没听见他的脚步声一样。
    “啊，是周总啊！”蒋小良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他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就睡不着。”
    “为什么？”周弋阳在蒋小良旁边坐下：“该不会是觉得我那几个演员带不动，怕我亏钱了吧？”
    “没有的事！”蒋小良赶紧摇头：“她们四个人一开始是什么都不懂，可这拍了快两周了，进步非常快，比我预期好多了。可我担心，我拍不好。”
    “那你担心什么？”周弋阳更加不理解蒋小良的担忧了。难道说文艺青年心思都比较敏感吗？
    “我第一次拍戏，就拍她们的处女作，我又没什么经验。我今天看了下之前拍的片段，感觉我的镜头都有很多不足。”
    “谁和你说的啊？”周弋阳笑了起来，蒋小良肯定是听说了这样的言论才会有现在的想法。
    “就我在网上看到的。”蒋小良坦白了，他顺势掏出手机：“这是个匿名论坛，上面有人爆料《月光少女》的剧组名单，然后又扒出来我是个没资历还在读书的新人。下面的评论都在骂我，还有你……他们说周总你抠门，应付了事。”
    周弋阳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是自己拿过手机看起了评论。
    这个帖子是昨天发布的，到现在回帖数有一千多，算是很热门的帖子了。
    不过这个楼主爆完料之后，自己就彻底消失，让周弋阳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底下的评论，应该都是粉丝。不过这些粉丝显然是被楼主的言论带了节奏，都在声讨蒋小良和他——无良的资本家。
    2l：早就说了，资本家没一个是有良心的！周弋阳口口声声说自己用心运营，结果呢？不给活动，不上综艺，拍一部电影还找个在读大学生做导演！我们花钱让妹妹们出道就是为了给他糟蹋的？
    5l：我真的吐了，弋阳娱乐的运营能不能再辣鸡一点！代言，周边，杂志都卖了那么多，赚了不少钱吧？结果拍电影还舍不得找个好点的班底，暴露了资本家的本性！
    19l：笑死我了，你区还有很多周弋阳的脑残粉呢，说要守护我们最好的老板，阳宝举高高！我看周弋阳把妹妹们赚的钱都拿来给自己营销了吧？干脆周弋阳你原地出道好了！
    66l：这楼里还有粉丝洗呢？真没想到还有资本家的胫骨，这是韭菜成精了？爱了爱了！
    最后周弋阳一路翻到最后，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些浑水摸鱼的家伙，开始鼓舞粉丝去把《时尚巴莎》的预售给退了。
    好在这些黑子的目的太明显，很快就被粉丝给揪了出来。
    “这么说吧，”周弋阳决心先安慰蒋小良，“我一开始用你，的确是因为便宜。可最近拍摄期间，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虽然还有不足，可你毕竟还是个新人。而且很多时候你的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是那些成熟的大导演不会想到的。我既然用了你，那就是信任你。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信任哦。”
    蒋小良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些自卑。所以当他听到周弋阳的鼓舞之后，顿时感动万分。
    那架势，周弋阳都担心他当场给自己磕头了。
    “知道了周总，我一定会好好拍的，绝对不会辜负了你！不过这个帖子，你是要删了吗？”
    “不啊，留着呗，又不是什么黑料。”周弋阳摩挲着下巴：“我们不是还要请粉丝来探班吗？等他们亲自来看了，这帖子就能翻出来了。”
    而且像这种人流量大的论坛，没有实锤的帖子，基本上过个一天就没讨论度了。顶多就是让周弋阳背上一个吸血鬼资本家的骂名，不在怕的。
    而蒋小良带着周弋阳的戏份，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仿佛是打了鸡血一样，拍戏格外得认真。
    而周弋阳也彻底变成了实际上的副导演，时不时还能上手拍戏。
    在这两个人的努力之下，拍摄的进度比预期快了很多。
    就是苦了她们四个人，每天醒来就要拍摄，等到晚上才能回到宿舍。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快分不清我是陈惊还是林萱儿了。”林萱儿快入戏了，以至于她现在听到老师们弹奏民乐，都会有泪涌的冲动。
    “简直比比赛那会儿还要累。”汪星蕊躺在床上，如果不是每隔几天周弋阳就会请师傅给她们按摩，她觉得自己得累晕过去。
    “不过我们下周好像有个活动，”唐玥放下手机，语气很是兴奋：“总算可以出去透透风了。”
    “什么活动啊？”汪星蕊立刻问道，“阳哥偷偷告诉你的啊？”
    “你问小小苏，是叶老师和她说的。”唐玥拍了下午睡的苏音，这小脸蛋又白又嫩，真有弹性。
    “哎，我闭目养神都要被你们打扰。”苏音用喷雾在自己脸上喷了冷水：“好像是金象奖的颁奖典礼，我妈刚刚和我说的，阳哥打完电话就会通知我们吧。”
    此时正在电话的周弋阳：“下周五？当然有时间了。就算不表演节目，就当作带她们见见世面了。”
    确定了下周五举行的金象奖的确邀请了月光少女之后，周弋阳这才是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他还以为几个女生不知道呢，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今天太阳挺大呢！”周弋阳把手踹在裤兜里说道。
    “是啊！”唐玥娇滴滴地看着苏音：“千指大人，希望下周五我们走红毯的时候不要这么大的太阳呢，要不然把人家晒化了怎么办！”
    苏音一秒入戏，霸道总裁地把唐玥搂进怀里：“宝贝儿，我给你在红毯上修一个雨棚，你就不会被晒化了！”
    汪星蕊笑得打鸣，不过还是坚强地问道：“为什么是晒化了？”
    林萱儿抢答道：“我知道，我们糖糖是仙女棒（该世界一种很有名的冰淇淋），一晒就化！”
    周弋阳无奈地扶着额头，旁边的群演们早都习惯了月光少女的“沙雕”日常，全都露出会心一笑。
    “看来我的消息真不灵通呢，你们都知道了啊！”周弋阳猜到应该是叶老师说的：“下周五剧组就可以休息一天了。”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周弋阳一度怀疑他在大家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就是个只爱钱的资本家了。
    “不过你们今天也得好好地拍戏，”周弋阳瞅了眼时间：“你们的粉丝应该快到了。”
    今天，就是周弋阳和粉丝们商量好的探班的时间。
    关霏和几个大粉花了几天的时间，才选好了探班的粉丝。就连来回的路费，都是周弋阳报销了。
    不过相应的要求就是，不能擅自拍照，也不能透露电影情节。
    小高作为群里最积极的男粉，他幸运地被选中了。
    今天一共来了50个粉丝，男女刚好一半，这在粉圈其实是很少见的。
    就算是女流量，她们的粉丝其实也是以女性居多的。而月光少女有这么多活跃的男粉，也算是圈内很奇葩的现象了。
    眼下这些男粉都默契地穿上了妈妈爱你的应援服，坐在包车上和女粉们一起聊天。
    “说真的，我还挺担心妹妹们的演技的。”一个粉丝忧心忡忡地说道。
    “而且导演，你们都知道吧，一个新人呢！”
    一位大粉咳了一声：“网上爆料的东西看看就行，不能全信。阳哥怎么对妹妹的，我们这些一路追过来的老粉都懂。我是相信他不会乱用人，这导演肯定有过人之处。”
    小高也接话道：“新人导演一鸣惊人的例子也不少啊，怎么能因为导演是新人就断言电影不好啊！”
    “可是，可是我听说剧本也是周总写的。你们也知道，写歌和写剧本是两码事！我不是不相信周总，就感觉这电影透露着贫穷的气息，我怕没拍好！”那个粉丝涨红了脸，她也是关心则乱。
    “嗨，”坐在车上的关霏胸有成竹地安慰着大家：“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妹妹们，才会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今天让你们来，不也是让你们看到她们的进步吗，也能让你们安心。”
    “霏霏姐！”有粉丝立刻问道：“和我们透透底，到底拍得如何呀？”
    “对啊，我们好歹有个心理预期。”
    “这个啊，”关霏谨记着周弋阳的嘱咐，摇了摇头：“我也不好说，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四个女生都已经换好了戏服，胡蝶正在给她们补妆。周弋阳站在一边，从她们的表情都能轻易看出，这几个姑娘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很紧张呢！
    要是待会儿没演好，粉丝真的会失望的。
    “阳哥，”林萱儿转过头问道：“待会儿真的要拍那段吗？”
    “对啊，刚好是舞台表演呢！而且我前段时间给你们的秘密武器，可以作为彩蛋送给粉丝。”
    “秘密武器？”苏音抬起头来，“是让我表演一口气吃十个粽子吗？”
    “傻呀宝贝，”唐玥弹了下苏音的脑袋：“是叶老师给我们改编的民乐版《极乐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