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了?”他紧张地问,松开手,看见他刚刚按住的地方密密地贴着几张创可贴,像个丑陋的蜈蚣趴在那儿。
“不小心烫了。你怎么在这儿?你。你是?”林心月回过神,面前这位和自己在一起十年的李泽明好像一瞬间变的不认识起来。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总裁又会是谁?难道这些年来,他一直是骗自己的?他不是什么快递公司的小员工,而是李氏集团的总裁?李氏集团,李氏集团,李泽明,李泽明。他真的是,真是总裁。他骗了我,骗了我,心月心里涌起一股伤心,随即又很快平复了。他是谁,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都过去了。
“不说这个,先告诉我,烫成这样有没有去医院。”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忘了问她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也忘了问她昨晚为什么一下子消失,到底去了哪里。
现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她触目惊心的伤,这伤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去了。泽明,别再关心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有,如果你是这里的总裁,今天我是来辞职的,请你批准。”
林心月说着,从得知他身份的意外中回过神快速镇定下来,低头从包里拿出辞呈双手递给李泽明。
“月儿,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我?”见她如此客气疏离,李泽明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利器戳了一下,痛得喘不过气来。
林心月总是那么柔,那么甜,何时有过这样的冷漠?
“李总,请您别再叫我月儿,我有男朋友了。”说这些时,林心月心更痛了,甚至又有了流泪的冲动,只是拼命忍着。
这世上,除了泽明再没人会叫她月儿,因为只有泽明知道她是讨厌别人叫她林心月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月儿,你告诉我。我不是一个送快递的小员工,我是李氏的继承人,无论你遇上了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解决。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两手抓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她,而她,躲避着他逼视过来的目光。
他能解决什么?他就是再有钱再有势也换不回她的纯真了。而且就算死,她都不愿意他知道她不是纯洁的,那样她会觉得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没有自尊。
可他就这么殷切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她深深爱着的,至死不渝爱着的男人啊。
多想抱着他哭啊,他是世上唯个她可以诉委屈的地方。可惜,没有权力了,除了沉默,便只能冷淡。
“说话啊,月儿,你急死我了!”
“没什么说的,我就是来辞职。”她淡淡地说。
“不对,你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是父母病了需要钱?”
她摇摇头。
“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你离开我?”他表情受伤极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多想上前帮他抚平,让他别这么难受。可她能做的,却只是说谎骗他,让他更难受而已。
“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爱你,你能不能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她抬头迎视他的目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的脸?”她的脸比往日似乎肿大了一些,嘴角有淡淡的青痕,虽被厚厚的粉底遮盖,还是隐约可见。
像是被人打了,他心疼地伸出手,还没等碰触到,她便迅即地转头。
“李总,辞呈我给你了,签不签我都要辞职。”她甩脱了肩膀上他的另一只手,快走几步把辞呈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月儿,别走!你怎么舍得和我分手?”就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忽地从背后揽住她的腰。
心一窒,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熟悉的味道已直冲过来。不能贪恋!明知这是他们最后的拥抱,她却理智的知道,不能贪恋,她狠心地掰开他的手,冷硬地一甩。
转回身,“啪”地一响,她用足力甩了他一耳光。
“请您放尊重一点,既然分手了,即使您是高高在上的李总,也不能这样占我便宜!再见!”
李泽明被她这一巴掌打的愣在了原地,从没见过林心月如此凌厉的眼神,仿佛对他的接触深恶痛绝一样。
趁他发愣之际,林心月快步跑出房间,一直到进了电梯,她才停下来喘口气。
泽明,对不起,今生我们无缘,但愿来生我能投胎做你的女儿,天天看着你,哄你开心可好?她默默地和自己说,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可是拦得住泪水却拦不住心伤。
生离,有时真的比死别更让人痛苦,今天她算彻底地领受了。
半晌,李泽明才缓过神来,追出去已来不及了。
回想着林心月手臂上的伤还有脸上的淤青,他确信,她的离去必是事出有因。
“月儿,你以为一个巴掌就可以把我逼退?我说过要一辈子保护你,便不会轻易放手,看来今晚我该去你家拜会一下。你若不给我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我绝不罢休!”
第二天晚上,市局局长闫成军请霍凉石享用了别出心裁的晚宴。宴后他生拉硬拽把霍凉石带到了红会所,想给他找个漂亮妞,让他彻底地放松一下。
之所以这么卯足了劲拉拢霍凉石,其实主要是妻兄也就是本市市长大人授意的,为了哪里有灾有难时这位霍总可以慷慨解囊。当然,除了这个,闫成军自己也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比如有些案子不好警方出面,姓霍的手腕高,人脉广。
豪华的包厢内,映入眼帘的一切布置皆以红色为主,这也是红会所的标志。闫成军带着男秘书坐在红皮沙发上,旁边成九十度角的更长的座位上坐着霍凉石和何敬标。
“霍兄弟,我们再干一杯!谢谢您上次帮我那么大的忙!”闫成军举起手中掺了冰块的红酒杯。
“呵呵小意思,这次还要谢谢闫局长才是。只是兄弟我酒量不太好,大哥的情我领了,这酒。”霍凉石晃了晃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闫成军略微尴尬起来,毕竟作为堂堂的市局局长,只有他不喝别人酒的,哪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这酒,小弟我代劳吧,我们霍总确实胃不好,您见谅!”何敬标说着,接过霍凉石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何敬标此一举倒是解了闫局长的围,他嘿嘿笑了一下,放下酒杯没喝,面子上也算扳回一局。
“霍兄弟既是对酒不感兴趣,我便不勉强了,还是找几位靓妹来好好放松一下吧。”
霍凉石对这个节目比喝酒更不待见,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好太驳他面子,何况有小姐来服务,他的注意力也就会从自己身上转移了。想到此,他便只是微微笑笑,闫成军以为他这是好这口,心内暗暗高兴。
一会儿的功夫包房的门开了,几个精挑细选的美女鱼贯而入,其中有一名穿着枣红色晚礼服的正是改头换面后的林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