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敷料粘在伤口那儿,他刚才轻扯了一下没扯下来,只有把它打湿了,才好把敷料取下来。
“哦。”苏倾沅急忙应下,在陆清衍的指导下,很不熟练地戴上了手套,又拿出一个大棉签,伸到碘伏瓶里去,蘸了蘸,然后去点那个敷料的中心处。
她的手有些抖,因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会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怕弄疼他。
看着她的操作,如果是换成周维的话,陆清衍可能会直接让他毕不了业。因为,换药是一个医生必备的最基础的操作,连实习生都会。
但,看着小姑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又觉得很可爱,虽然,她的速度确实太慢了些。
苏倾沅将棉签上的碘伏蘸在了敷料上,因为还不够,所以她又想去蘸些碘伏。却听陆清衍道:“换一根新的棉签。”
“为什么?这根很好啊。”小姑娘不太明白。
陆清衍淡淡道:“无菌操作。避免交叉污染。”
“哦。”苏倾沅有些尴尬的应到,抿嘴笑了:“如果我是你的学生,会不会早就挨骂了?”
陆清衍:“不会。”因为,他通常都不骂人。再说,他的学生里,没有这么笨的。
接着,苏倾沅又蘸了些碘伏,终于将纱布打湿。但她不敢去扯,因为,害怕弄疼陆清衍。更害怕扯到他的伤口。
“你、你来吧。”苏倾沅向后退了一步。
陆清衍很快地将纱布拿了下来,语气清冽道:“现在再拿棉签蘸碘伏帮我消毒。”
苏倾沅:“……”不是吧。看着他那缝了针的伤口,她有点怕。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棉签,蘸了碘伏,然后上前,手有些抖。陆清衍无奈地轻笑着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便伸出了左手,接过苏倾沅手上的棉签。
他的左手还算灵活,以伤口为中心,迅速消毒,手法很熟练。边消毒边说到:“再准备一根棉签。”
苏倾沅赶紧拿了根棉签,蘸了碘伏,递给他。
“帮我拆一个敷料。拆开就好,我来拿。”陆清衍语气很平静,这么听着,两人就像是工作上的伙伴,正在合作干活似的。
“好。”苏倾沅有些笨拙的拆了个口子,将边缘露出来。陆清衍捏着敷料的边缘,将它拿了出来,准确无误地放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朝她伸出左手道:“纱布。”
认真时的陆清衍很帅,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魅力。她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和他一起上手术的医生和护士了。
苏倾沅将桌上的纱布递给他。为了一会儿能穿上衣服,陆清衍拿着那纱布只裹了小几圈,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倾沅:“帮我绑一下。”
“拿剪刀把纱布尾巴处剪开,然后绑在手上就行了。”
听见他的指挥,苏倾沅这才倒淡定了许多,按他说的做,很快就绑好了。
结束之后,她深呼了口气,虽然她做的不多,但莫名感觉全程都很紧张,医生真的是个很高压的工作啊。
“刚才的那些步骤,都记下了?”陆清衍穿好衣服,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其实这么简单的换药,他自己就可以搞定的。
让她帮忙,一来,想逗逗她,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想教她。
像消毒、包扎这些操作,难免都会在生活中遇到,他想,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她身边,所以她也要学着照顾自己和家人。
苏倾沅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记下一部分。”刚才她顾着看看他了,又有些紧张,这样的教学环境,有几个学生能学好啊。
陆清衍无声的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捏了捏她的脸:“一会儿发个教学视频给你。”
苏倾沅:“……好吧。”其实她想拒绝,毕竟她以后真的也不想用上,但陆清衍似乎想让她学,那就学吧。
换了药之后,陆清衍就送苏倾沅回了学校。
因为他今天轮休,所以,也跟着苏倾沅他们一起去卖牛奶。老样子,苏倾沅开着三轮车,陆清衍开车,其他三人就搭了个顺风车。
这次,他们卖牛奶的地点是一个小区门口。
之前苏倾沅还特地做过调查,这个小区有些老了,周边没什么正规的大超市,想来,应该也比较好卖一点。
到达目的地,陆清衍刚把车停好,就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短信内容是:周一下午5点,心愿咖啡店。苏慕南。
他那俊逸的眉头动了动,今天是周日,周一就是明天,苏慕南找他做什么?难道也想像上次的苏越北一样,试探他?
或者说,为难他?
陆清衍倒是不怕,但……他看了眼不远处在叫卖着牛奶的小姑娘,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
他嘴角勾了勾,朝苏倾沅走近。又将手机拿出来,递到她眼前。
苏倾沅看见屏幕上的字,瞳孔微缩,诧异的问到:“我大哥为什么要约你见面啊?他想找你做什么?”
不会是要找陆清衍麻烦吧?虽然大哥要动手揍陆清衍的可能性比较小,但二哥就很有可能。到时候,他们不会真的以多欺少吧?
陆清衍眉头微蹙,表情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
苏倾沅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手:“那你别去了,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去?”陆清衍现在还有伤,要真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他们两个。
思及此,苏倾沅赶紧拿出手机:“不行,我得给我大哥打个电话问问。”
她刚解了锁,手机就被陆清衍拿走了。
男人殷红的薄唇轻启:“你要是问了,他们岂不是会觉得我胆子小?”他的语气带着笑意。
看着她这么紧张他,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至少,知道这小家伙是偏心他的。
“也对。”苏倾沅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陆清衍刚准备把手机还给她,却无意间看见了她的手机屏幕,屏保是个男人的照片,但,不是他。
他眉头紧皱,眸色瞬间冷了下去,语气低沉危险:“这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