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江现在真的是两难。
    他既不可能同意跟方老太太他们分家单过，也不可能同意和胡香花离婚。
    方红江觉得自己想出这样的办法已经是很好的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看着方翔：
    “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小姨也是真心为你好，你接受不了以后就让她改了。难道你还真想要跟着你爷爷奶奶单过不成！”
    方红江虽然已经看过了自己儿子身上的伤痕，可他这会儿的模样却一点儿都不像是对这个儿子有什么心疼。
    他自己一个人说不动方老太太和方老头，那就只能把方翔给饿拽上了。
    归根究底，这件事情还不是从方翔那里冒出来的。
    这会儿最好的也是从方翔这里下手。
    “你居然还好意思跟翔子说这样的话，”方老太太眼神里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寒冷至极，“你回来这会儿都看到他身上的伤了，你这个当爸的就没想过安慰安慰他，也没有想过关心他。他可不是外人，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方老太太真是被这个儿子给气得不轻。
    方红江讷讷道：“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一点皮肉伤能怎么样……”
    方红江倒不是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
    只是他始终不认为胡香花能对方翔下什么狠手。
    毕竟方红江现在见到的方翔身上的样子已经是好得差不多的了。
    从前那种触目惊心的样子现在除了方翔自己，也就只有方老太太和方老头最清楚了。
    方老太太没理会他，只看着方翔非常认真的开口问道：
    “翔子，奶奶这会儿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吗？”
    方翔在方红江的瞪视中，在旁边围观的村民注视中，坚定地对着自己奶奶点了点头。
    “奶奶，我愿意。”
    方老太太眼眶微微有些红，一只手掌放在孙子的脑后轻轻揉了揉。
    “好孩子，好孩子……”
    方老头也过来在孙子的肩头拍了拍。
    家里的事儿成了这样，最苦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唉。
    方老太太这会儿连看这个儿子都不想看一眼，得到了孙子的同意那还有什么可顾忌。
    以后的日子即使过得再差也肯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她转过头看向了姚永波。
    “既然现在正好来了村委了，那可能也是上天注定吧，”方老太太说道，“就请村长跟这儿做个见证，以后我们老两口带着方翔过日子，方红江和胡香花他们夫妻俩离开。”
    方老太太说到“夫妻俩”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既然他们这么“夫妻情深”，那就干脆深情到底吧。
    方红江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摇晃了两下，脚底下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似的，整个人差点儿跌倒
    胡香花倒是在旁边及时把方红江给扶住了。
    众人只听到方红江几乎是嘶吼了一声“爸，妈”。
    可早就被伤透心的方老太太和方老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姚永波看着这场面也是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怎么就真要到“分家”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