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球场里，明明是卡卡跪着，所有人都站着，但在足球殿堂里，却是卡卡高居神座，所有人俯首称臣。
    “卡卡在射门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庆祝，哪怕是在足球游戏里，我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射门。”
    “这样的进球此前大概只存在于漫画之中，但现在，它发生在了我们眼前。”
    “马拉多纳出现在了镜头里，以前说到世界杯十佳球，排名第一的都是他那个连过五人后射门得分的世纪进球，但现在，那个进球可能要退居第二了。”
    卡卡在卡西复杂的目光中站起，从球门里出来，跑向场边，还没来得及摆pose，替补席上的球员和球场里的队友已经一拥而上，把他拥在中间。
    小罗这次是真的服气了。
    他等其他人散开之后突然单膝跪在卡卡面前，扯过他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做出擦拭球鞋的动作。
    这是小罗在本届世界杯上最后一个让人们对他有深刻印象的镜头，也是他在世界足坛留下的最后一个特殊印记。
    场边，贝利、罗马里奥、罗纳尔多有的喜笑颜开，有的百感交集，巴西足坛三个时代的代表人物有的早已落幕，有的濒临退役，但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后辈如此封神，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欣慰还是在庆幸。
    “幸亏没跟他生在同时代，不然还有我什么事啊”的那种庆幸……
    在西班牙球员的抗议下，裁判中断了巴西队的庆祝，催促着球员们赶紧返回球场。
    托雷斯和比利亚已经在中圈里站好，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双手叉腰，看着慢慢来到中圈外正中位置站好的卡卡。
    卡卡伸出两支手指，向托雷斯比划了一下。
    我两个球了……
    托妞生生被气笑，球一开出马上带球直冲巴西队半场，过掉帕托后才分边给伊涅斯塔。
    伊涅斯塔本场比赛个人突破不多，让人都差点忘了这也是位能把边路当成自家走廊的主儿，这次终于全力发威，连过阿尔维斯和巴普蒂斯塔，让还在狂喜之中的全部巴西人立刻忐忑起来。
    托雷斯刚进入禁区就撤了出来，用一个折返跑甩开了卢西奥，背对巴西队球门，向伊涅斯塔要球。
    伊涅斯塔右脚内侧低传，卢西奥刚追到身后，托雷斯假停真过，突然转身，让足球从身边滚过，自己绕到卢西奥身后接球。
    麦孔马上补了上来，吉尔伯托.席尔瓦也立即闪电般扑杀而至。
    托雷斯没做任何调整，马上拔脚轰门。
    “托雷斯！漂亮的摆脱！射门了！”
    “塞萨尔立功了！他单掌封出了托雷斯的右脚劲射！”
    “巴西队小心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圣婴回来了！”
    托雷斯连续当了两年世界第四人，这一战将决定他能不能历史性杀上前三，托妞使出了浑身力气，精气神都调到了巅峰。
    卡卡进球之后受到了更加疯狂的防守，巴西这边站出来回应的是阿德。
    加时赛上半场剩下的几分钟变成了两名超级前锋的个人秀。
    队友们一方面是乐于成全，另一方面是两人确实突然状态火爆，频频为他们做球。
    这边阿德刚来了脚仅高出横梁几厘米的世纪波，那边托妞就还了一个半转身凌空抽射。
    这头托妞刚强突吉尔伯托席尔瓦远射打在边网上，另一头阿德马上接卡卡传球连续扣过皮克和拉莫斯，一脚把球送进卡西怀里。
    上半场结束，巴西队距离第七座世界杯冠军奖杯仅剩下20分钟。
    双方球员坐在场边喝水，理疗师们抓紧时间帮几个主要球员揉捏肌肉，两位主帅则站在球员们中间，不停地打气。
    邓加声音沙哑地吼了几分钟之后，来到卡卡身边。
    “卡卡，保险一点，加强防守，我需要你坐镇在中场，切断他们中前场的连接，不要让哈维和伊涅斯塔把球传过去。”
    卡卡点头，“好。”
    邓加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干得漂亮，卡卡！我已经预感到了，大力神杯在向我们招手，再坚持十五分钟，我们将赢得一切。”
    卡卡没说话，只是伸手跟他重重地握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半场比赛开始，博斯克终于用掉了最后一张牌。
    纳瓦斯上，哈维.阿隆索下。
    拼死一搏。
    不管信不信教，所有西班牙人都不由自主地双手紧扣放到胸前，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巴西人忍不住提前欢庆胜利。
    “邓加说过，扎加洛有贝利，帕雷拉有罗马里奥，斯科拉里有罗纳尔多，而他有卡卡，这场比赛卡卡果然又成了巴西的关键人物，他打进的两个进球将有可能为巴西带来球队历史上的第七座大力神杯。”
    “托雷斯爆发得太晚了，如果他一开始就表现出这种状态，博斯克怎么可能不把他放进首发名单，当然这也不全是坏事，卢西奥经过一百多分钟的拼搏，体力已经出现了问题，而替补上场的托雷斯各方面都在最佳状态，邓加已经没有了换人名额，但他必须调整防守策略，不能让托雷斯这样下去了，果然，又是托雷斯，射……假动作！传给了伊涅斯塔！”
    “塞萨尔出击了！能不能阻止伊涅斯塔的单刀？！”
    托雷斯又一次晃开卢西奥，抬头看向球门，脚上做着大力抽射的动作，但最后足球却紧贴着草皮飞快滚出，滚到门前。
    比利亚横向跑位，搅乱了巴西的防线，伊内斯塔反越位成功，甩开麦孔，即将追上足球！
    塞萨尔果断出击，扑向足球。
    伊涅斯塔抢先一步，把球向旁边拨开，塞萨尔扑了个空。
    所有人都头皮发麻，两方主帅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伊涅斯塔刚想去追球，塞萨尔心下一狠，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小白摔倒在地……
    “伊涅斯塔摔倒在了禁区里！韦伯判罚了点球！还给了塞萨尔一张红牌！距离比赛结束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巴西队守门员被罚下场，还要面对一粒点球！”
    “太疯狂了……七张黄牌，加时赛，21，最后时刻红牌+点球，被罚下的还是守门员，巴西队已经用完了全部换人名额……”
    西班牙队欣喜如狂。
    全世界的西班牙球迷在这一刻再无法保持平静，各种疯狂的喊声在全球各地响起。
    托雷斯、比利亚、哈维、伊内斯塔拥抱在一起，卡西也握着右拳不停地挥舞。
    巴西队的球员们围上了裁判，但韦伯不停地摇头，示意他们快点退开，尽快恢复比赛。
    邓加对着第四官员疯狂咆哮。
    “你们是在犯罪！你们谋杀了一场比赛！你们会成为全巴西的敌人！”
    第四官员警告了几次，毫无效果，只能请出主裁判，将他罚上了看台。
    当事人塞萨尔跪坐在原地，无动于衷。
    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现在只能接受命运的判罚。
    卡卡没有加入围攻裁判的人群，而是来到塞萨尔身前，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对不起，卡卡……”
    卡卡拥抱了他一下，“不，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我。”
    塞萨尔点点头，“交给你了。”
    “塞萨尔走出了球场，卡卡也来到场边换上了守门员的衣服和手套，很多人都说过卡卡的守门能力不亚于专业门将，但守门毕竟不是他的专职，也许巴西队可以换一个策略，让卡卡冲上锋线，看看能不能再下一城，然后全队死守，也许机会更大……”
    “在22日战胜洪都拉斯的比赛里，比利亚梅开二度，不过他随后也射失了一粒点球，不经意间创造了尴尬纪录———成为西班牙队在世界杯上第一位在常规时间射失点球的球员。
    此前的14粒点球，西班牙队百发百中。
    现在，他再一次站在了点球点上，主罚西班牙足球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点球。
    卡卡来到了球门前，把手球门。
    这是本届杯赛的第一和第二射手，现在却以这样一种另类的方式展开了正面对决！”
    卡卡紧了紧手套，站在球门正中间，稍稍弯腰，看着比利亚。
    比利亚没敢看卡卡的眼睛，把球放到点球点放好后后退了几步，一直盯着足球看。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连巴西球迷也忘记了制造噪音来干扰比利亚。
    汗水从额头滴下，卡卡用肩膀蹭了蹭，不让它滴进眼睛里。
    哨声响起，比利亚助跑，然后抬头，看向球门。
    卡卡纵身一扑。
    左边。
    什么都没扑到。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巴西和西班牙的球迷一辈子的情绪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今天起伏这么大……
    “卡卡没能扑中这个点球，西班牙追平了比分，比利亚打破了西班牙队在世界杯加时赛中从未进球的魔咒，比赛还剩下不到十分钟了，不管能不能拖到最后的点球大战，巴西队都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邓加不再，卡卡就是场上的主帅。
    他必须做出抉择，是全员退守，堵点球大战，还是舍命一搏，把麦孔和卢西奥、巴普蒂斯塔一股脑地扔出去，跟西班牙比谁更玩得起。
    场上的巴西球员都看着卡卡，或者说全部巴西人和全球的巴西球迷都在等着卡卡做决定。
    “防守反击！”卡卡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中场没有小罗，没有内马尔，意味着巴西队基本就是一盘散沙，靠着阿德和阿尔维斯的个人能力发动冲击，根本形成不了系统的攻势。
    巴西队少了一人，而且少的还是最重要的那个，西班牙当然要趁机猛攻，而不是去点球大战拼运气。
    场上第一次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板鸭围着巴西队的防线疯狂冲击。
    第112分钟，纳瓦斯边路下底，将球传到了中路，托雷斯在卢西奥和弟媳的夹击中勉强伸出脚尖捅射，被卡卡轻松没收。
    卡卡将球抛给了麦孔，又叫住了想跟着往前跑的卢西奥。
    麦孔和阿尔维斯配合过了中场，把球横敲给中路的阿德。
    阿德中路带球，强硬地撞开了法布雷加斯，在距离球门三十三米远处来了一脚远射，结果不过是送给了西班牙一个球门球。
    第115分，哈维直塞，伊涅斯塔边路得球内切，秒传托雷斯，托雷斯不做调整，突然起脚打门。
    足球又快又急，直飞球门右侧。
    “有了！”
    “会进！”
    很多西班牙球迷已经忍不住跳起来，欢呼出声，但那声音刚出来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卡卡飞身一跳，单手把球捞出了横梁。
    “卡卡世界级的扑救！巴西队逃过一劫！”
    “托雷斯的射门很突然，质量也很高，但卡卡和他太熟悉了，做出了准确的预判，看看西班牙队能不能利用这个角球机会反超比分。”
    哈维和伊涅斯塔在角旗区附近商量了一下，让人以为他们会打一个战术角球，谁知道哈维直接把球传到了球门后点。
    拉莫斯看着向自己飞来的足球，心跳止不住的加速，立即全力跳起，用力向足球顶过去，结果顶中了个寂寞。
    卡卡横移了两步，出击把球摘了下来，再次将危险化解。
    第118分，帕托后撤接应巴普蒂斯塔的传球，在距离球门三十米处被卡普德维拉放倒在地。
    韦伯掏出了本场比赛第七张黄牌。
    卡普德维拉两黄变一红，被罚出场外。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巴西队获得一个任意球机会！这个位置距离球门只有三十米左右，稍稍偏左，但绝对在卡卡的射程之内！让我们看看巴西队能不能绝处逢生，抓住这次机会完成绝杀！”
    解说员的声音已经沙哑，但依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狂吼。
    卡卡走到罚球点前，卢西奥、巴普蒂斯塔等人刚想走进禁区就被他叫住了。
    “不用进去！回去堵门！留下两名前锋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大家基本也就知道了他肯定会直接射门。
    除了阿德和法比亚诺留在球门两侧，伺机补射，其他巴西队员都回到了本方半场。
    卡卡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卡西利亚斯严阵以待，不停地转移位置，然后指挥队友们排好人墙。
    哨声响起，卡卡助跑，右脚内侧打门。
    足球越过人墙上空，飞往球门方向，然后下坠。
    卡西在足球刚出现在人墙上方的时候马上向旁边跑，迅速起跳，在千钧一发间把球拍了出去。
    阿德和皮克一起去争第一落点，结果互相拉扯间，反倒是让距离更远的拉莫斯得到了球。
    卡卡在射门之后连结果都没看，转身就往己方球门方向跑。
    从队友们的反应就知道球没进，最危险的时候现在才到来。
    “任意球没进！巴西队现在是空门！看看西班牙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拉莫斯把球传到了中间，想让哈维来一脚远距离吊射，但卢西奥反应迅速，在哈维刚接球的时候就冲上来犯规。
    韦伯出示了本场比赛第八张黄牌。
    哈维还想快发任意球，但卢西奥直接一脚把球踢飞，拉莫斯气冲冲地跑过来，就想跟卢西奥理论。
    法布雷加斯眼疾手快，赶紧把他拉住。
    “冷静！别干傻事！”
    卢西奥恨不得拉莫斯搞事，马上伸出右手食指，对他勾了勾。
    “你过来啊！”
    那小贱样让水爷火气再次上涌，好在普约尔也跑了上来，跟法布雷加斯一起把他挡在了后面。
    纳瓦斯把球捡回来，踢给哈维。
    哈维这才把这个后场任意球发了出来，但这时候卡卡已经回到了位置，再次坐镇在球门前。
    提心吊胆的巴西球迷终于松了一口气。
    120分钟的比赛时间已经走完，严格来说加时赛是没有伤停补时的，但主裁判一般都会酌情给个两三分钟的补时。
    巴西的几位教练围在第四官员旁边，把自己的手腕伸到他眼前，不停地指着上面的表，示意比赛已经结束了。
    西班牙发起最后一次进攻。
    博斯克已经开始着手安排点球大战的人手，被罚上看台的邓加同样也在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列出点球球员名单和顺序。
    但开台上突然响起的惊呼让他们不由地又心里一突。
    比赛最后时刻。
    纳瓦斯把球交给了托雷斯，托雷斯左路斜传，可惜力道太小，被麦孔截了个正着，不过麦孔解围不远，足球落到了禁区弧顶附近，被法布雷加斯得到。
    小法身陷四名巴西后卫的围堵，但却在电光火石间把球从巴斯特斯和蒂亚戈.席尔瓦中间分到了右侧。
    伊涅斯塔反越位成功！
    周边空无一人！
    “我的天啊！”
    “会是绝杀吗？！”
    “太疯狂了！”
    “伊内斯塔！凌空抽射！”
    伊涅斯塔抬头看了一眼球门，稍稍调整了一步，打了一个反角，足球直飞球门左侧。
    足球没有任何弧线，但速度飞快，全体巴西人感觉好像是在大冬天突然灌下了一大口82年的冰镇雪碧。
    瞬间晶晶亮，透心凉。
    很多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卡卡已经像一道闪电一样往旁边一扑，险之又险地双手把球抱在了怀里。
    大家这才知道卡卡所谓的专业门将水平不仅不是说着玩的，还是往谦虚了说的，这特么的简直是神级门将水平。
    “这……扑住了？”
    “尼玛，开挂了吧？”
    “卧槽卧槽卧槽！这射门！这扑救！这种球赛不能多看，老夫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还不吹？”
    卡卡把球没收后马上站起，一脚把球踢向阿德的方向，希望能打一波反击，但足球刚飞到半空，哨声就响了起来。
    比赛结束。
    “点球大战！”
    邓加的小纸条终究还是没能传下来，点球名单最后还是要由卡卡和助理教练来决定。
    准确的说是由卡卡来安排……
    “阿德里亚诺，你第二个，有问题吗？”
    “没问题，卡卡。”
    “帕托，你第三。”
    “啊？这……”
    “不行？”
    “可以。”
    卡卡看了帕托一眼，感觉不太妙，但如果现在再把话收回来，貌似伤害更大。
    “麦孔第四，卢西奥第五，巴普蒂斯塔第六……”
    另一边，西班牙也做好了准备。
    双方球员进场，巴西队先罚。
    卡卡带着门将手套，来到罚球点前，直面卡西利亚斯。
    卡西看着卡卡，卡卡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
    双方都想通过眼神杀死对方，可惜都是千年的狐狸，防御一个比一个高，最终只能靠真章说话。
    “卡卡第一个主罚，无疑带着最大的压力……漂亮！卡西利亚斯判断对了方向，但球速太快，足球惊险地进入了球门，巴西队32暂时领先。”
    西班牙第一个出战的是比利亚。
    这是他和卡卡第二次这样面对面。
    比利亚深吸了一口气，这次耍了个小花招，射门之前看向球门左侧，但却往右边打。
    为了求稳，这是个推射，力量不大，但胜在准。
    可是卡卡没上当，向右一扑把球按在了身下。
    “卡卡！第一个射门就扑住了！他终于战胜了比利亚！压力来到了西班牙这边，让我们看看巴西队的第二个点球，哦，是阿德里亚诺。”
    阿德是左脚将，站位上让人看得有些不太习惯。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一脚爆射。
    卡西连扑救动作都来不及做出，足球已经进了球网。
    42。
    托雷斯出场。
    卡卡双手搓了搓，在门前站定。
    哨响，球出。
    卡卡做出了向左扑的动作，但足球从托妞脚下飞出，去往右边。
    他想向右，但身体已经来不及，只能无奈地转头目送足球入网。
    43。
    “第二轮过后，巴西队领先一球，现在又轮到他们了，这一次是年轻的帕托，人生第一次世界杯就进入决赛，并且参与到点球大战中，这是很宝贵的经历，也是很重要的考验，希望帕托能够顶住这种压力，把球打进去。”
    帕托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离得近的人还是能够看到，这小子在放球的时候其实手有点抖。
    卡卡想开导一下，但又怕适得其反，只能选择了不做声。
    帕托深吸了一口气，哨声响起之后，准备助跑之前，才第一次看向了球门方向。
    结果正好看到了卡西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帕托突然有点心虚。
    “帕托，推射……卡西利亚斯！漂亮的扑救！他挡出了帕托的点球！比分依旧是43，西班牙又看到了希望！”
    西班牙第三个出场的是哈维。
    哈维场外好像挺跳的，但在球场里，这位中场大师给人的感觉和印象就是低调、沉稳、靠谱。
    一脚直钻右上死角的内脚背抽射。
    卡卡连方向都没猜对，让对方把分追了回来。
    44。
    巴西队第四个出场的是卢西奥。
    卡西再次判断对了方向，但没能挡住足球进门。
    54。
    西班牙第四个是伊涅斯塔。
    一个巧妙的推射，55。
    “四轮过后，卡卡和卡西利亚斯分别扑中了一粒点球，现在来到第五轮，如果这轮还没能决出胜负，双方将进入第六轮、第七轮……一直到有一轮一支球队打进，一支球队不进为止……”
    场边，双方名宿都神情肃穆。
    西班牙队其他队员站成了一排，双手搭在两旁队友的肩上，默默地祈求上帝的眷顾。
    巴西这边教徒比较多，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幸运饰品，正在暗搓搓地施法。
    麦孔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罚球点前。
    “目前为止，双方还没有出现过打偏或者打偏的情况，看起来赛前应该是特别加练过……”
    “这是世界杯决赛历史上第二次要由点球大战决出最后的冠军，第一次正是1994年的美国世界杯，当时巴西和意大利120分钟站成了0比0，最终巴西笑到了最后，赢得了队史第四座世界杯冠军奖杯。”
    卡西这次又猜对了题，可惜没有卵用。
    足球还是擦着他的身子飞进了球门。
    65。
    拉莫斯。
    “决战中的决战来了！拉莫斯身上背负着整个西班牙的命运！这场比赛共付出了八张黄牌，罚下了两名球员，一名教练，打了90分钟的常规比赛，30分钟的加时赛，又打了四轮点球，双方都不分胜负，现在巴西稍微占据上风，只要卡卡能扑出这个点球，巴西队将获得本届大赛冠军，也是巴西队的第七次世界杯冠军，而如果拉莫斯把球打进，西班牙则将续命成功。”
    空气好像都被胶水凝结了一样，让人有点喘不上气来。
    很多人捂着嘴巴，紧张地看着拉莫斯和卡卡的一举一动。
    卡卡张开双臂，往左右两边横跳了一下。
    “哔！”
    拉莫斯助跑，右脚高高抬起，落下的时候突然轻轻一顿。
    脚尖挑球。
    勺子吊射。
    全球西班牙球迷的心脏都准备从嘴巴里跳了出来。
    让他们吐血的是，卡卡并没有移动位置，而是突然往前一跃，身子横空，双脚从背后伸出。
    疯子门将伊基塔的经典救球，蝎子摆尾……
    正在观看比赛的所有人心里第一次有了完全一模一样的想法。
    两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