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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乌云密布

    滨海大街十字路口东侧,一群惊魂未定的路人,围在案发现场的警戒线外,瞧着那辆面目全非的汽车,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刚发生过的那一幕,心有余悸地咂吧着嘴,不断地发出一阵阵唏嘘声。
    警戒线内,几个脸色凝重的警察,正在紧张地勘察着现场,双手托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摄着照片,刺目的闪光灯,让现场的气氛越发沉重。靠近路中央处,有几个交警,一边疏散着围观群众,一边娴熟的指挥着行驶缓慢的车辆。
    这时,一辆打着双闪的中巴车,戛然而止在现场旁边,车门缓缓打开的同时,按序走下一行气度非凡的政界人物。杨光见后,快步地迎向前,激动地说道:“王书记、柳县长你们来了!”
    一脸凝重的王刚,并没搭话,径直朝着现场走去。警戒线内的魏然,早已挑起警戒绳,让常委们一个个鱼贯而入。看完现场,王刚止住脚步,大家立刻围拢过来,杨光这才简述了一下目击者的证词,详细汇报了蓄意谋杀的案情分析。
    一向稳重老成的王刚闻听后,脸色早已变得铁青。他抬头再次环顾了一下现场,而后指着地上的两滩血迹,厉声说道:“刚才大家都已经看到,光天化日之下,蓄意制造车祸,谋杀在任的公安局长,其猖狂凶残程度,令人发指!
    朱清为什么会惨遭毒手?不用多说各位也应该心知肚明,一定是屠龙的案件威胁到了某些人的生死存亡,他们这才选择铤而走险,狗急跳墙。这恰好暴露出屠龙一案,不单纯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有暴力的黑社会势力集团。
    面对他们的威胁与挑战,我们绝不会屈服,一定会亮出斩妖的佩剑,挖出他背后的保护伞,坚决清除这帮危害社会秩序,危害人民利益的毒瘤。希望各位常委立场坚定,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与党与人民站在一起,绝不能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公安局的工作暂由杨光主持,县党委责成你立刻成立专案组,加快抓捕行动,尽快查出屠龙背后的保护伞,严惩这起蓄意谋杀案的凶手。
    同时要求各部门无条件配合专案组工作,如有推诿扯皮现象,立即撤职查办。”王刚越说越激动,一边含沙射影的警告着以前那些与屠龙关系密切的人,一边明确态度,加大公安局的执法力度。
    “是!坚决执行县党委决定,严惩肇事凶手,尽快把屠龙抓捕归案,查出背后的保护伞。”刚才还意志茫然的杨光,听完王刚的一番慷慨陈词后,顿时变得斗志昂扬。
    “好,我们马上去医院看望朱清,你要抓紧落实部署。柳县长,你那还有什么要讲的没?”王刚满怀期待地看了一眼杨光,表情严肃地对着一言不发的柳百川问道。
    “刚才王刚书记讲得很好,我不多啰嗦。只想强调一点,屠龙心狠手辣,公然发出挑衅,必须将他绳之以法。但未抓捕归案期间,各位一定要注意自身防范,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柳百川阴沉着脸,既愤怒又担忧地说道。
    大家闻听后,各自回味着柳百川的讲话,低头默默不语。王刚见状转身朝着大巴车走去,其他常委们各怀心思,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
    杨光望着领导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豁出老命也要与猖狂至极的黑势力誓死一搏。
    “报告杨政委,大货车信息已查到,是城南瑞风物流公司的车,今天午饭后被盗,指挥中心有报失备案。”这时,一名干警走向前轻声地汇报道。
    “知道了,继续追查丢失经过,看看是否能找出其它线索。”杨光边说边瞥了一眼刚刚放下警戒绳的魏然。
    此时的魏然,外表看起来若无其事,内心早已惶恐不安。特别是刚才看到地上的两滩血迹时,脸颊的肌肉都止不住地乱蹦。
    因为他知道,朱清出现的意外,一定与自己打出的电话有关。本以为万金油只是恐吓一下而已,万万没想到他会加害朱清。以前自己千方百计想攀上的这棵大树,现在却变成烫手的山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老杨,老杨!朱局,他真的出事了?”梁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急匆匆地来到面目全非的汽车跟前,声音哽咽地问道。
    “是的,他现在县医院抢救,县委领导已去医院看望,你火速带人过去,24小时保护局长安全,我回局里组织警力,成立专案组。”杨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地说道。
    梁军满含热泪地点了点头,如鲠在喉般说道:“午饭后我沿城巡查各设卡点,均都正常。丁伟等人已把歌厅会计与出纳抓捕归案。蹲守在屠龙楼下的曹阳那边依然没有动静,现在人手不够,建议撤换到医院,让辖区派出所同志接替蹲守,您看是否可以?”
    梁军分管局里的刑侦工作,与杨光也算是几十年的老同事,平时私人关系走的不是太近,但工作当中还是精诚团结,配合默契。
    “好!同意你的意见,我们分头行动。另外,你马上通知朱局与聂青的家属,并安排车辆把他们接到医院。”杨光沉重地说道。
    一旁的魏然凑过来说道:“老杨,现在你主持局里工作,我必须向你汇报,关于后勤保障方面,绝对不会出现问题,我现在就回局里亲自安排,保证夜里不会让干警们饿着肚子干活。”
    杨光闻听怔了怔神,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的脸颊好半天,忧心忡忡地说道:“好。大家都知道你和万家的关系不一般,希望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有觉悟。刚才王书记的讲话你也听到了,不能为了蝇头小利而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那是那是,公私分明,毕竟我还是一名党员嘛!”魏然的内心虽然忐忑不安,但仍然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杨光瞧着他那副假惺惺的面孔,内心翻江倒海。他岂能不知,朱局的遇险一定与他有关,案发时间地点安排的如此严丝合缝,绝非偶然。幕后策划者肯定事先得到了朱清下午去县委开会的时间与内容,这才铤而走险。
    怒火冲天的杨光,真想一把扯下他脸上的假面具。但朱清事先有过交待,要让更多的鱼儿浮出水面,他忍辱负重地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路边的警车走去。
    杨光等人走后,交警大队事故科的拖车已到,很快清除了路障与地面上的血迹,滨海大街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公安局长遇难的消息,却像一场顶级的台风,很快传遍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杨光刚刚回到办公室,指挥中心主任张磊,急匆匆地闯进来说道:“杨政委,交警在肇事逃逸方向截获了几辆带人的摩托车,经刘涛核实后均排除了嫌疑。但有群众举报,离案发现场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场里,发现一辆被丢弃的摩托车,我已通知刘涛等人前去核查。”
    “命令刘涛,在垃圾场附近展开全力搜查,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拘捕。另外,你马上通知各乡镇派出所,进入一级警备状态,除留守值班警员外,全部由所长带队,一小时后必须到达县局,由丁伟统一派遣任务,协防县城四周,务必像铁桶一样,牢牢地把犯罪嫌疑人困在城内。”深谋远虑的杨光,沉着地下达着命令。
    “是!马上通知。”张磊接到命令后,立刻回到隔壁,照本宣科地下达着指示。此时,杨光的办公室里,不断地传出他与检、法两院协调成立专案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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