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会写歌？”
    ——“嘿，竟然？听听你这语气，不是一般的质疑啊？”
    ——“因为根据我们的了解……”
    ——“那只能说明你们笨，对我没有足够了解的情况下就把我找来拍节目。”
    ——“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给你们》。”
    ——“真的是你原创的？你自己写出来的？”
    ——“又问……你以前听过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写歌需要非常专业的乐理知识吧，但是你应该没有学习过。”
    ——“天赋，天赋你懂吗？”
    ——“这不是天赋可以解释的吧？”
    ——“在你们身上当然不是，但是对于我这种天赋异禀的超级天才就不一样了。”
    ——“……”
    ——“好吧，看你们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就给你们现场发挥一下。比如我现在非常开心，就会这么唱……咳咳……
    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看什么都痛快，今儿我就是爽~就这个feel倍儿爽~倍儿爽！这个feel倍儿爽~feel~feel~倍儿爽！爽爽爽爽！
    嗯，这就叫天赋异禀，虽然在学习方面我是个垃圾，但也是垃圾中的战斗机，明白了吗？”
    ——“……”
    ——“还有什么问题吗？”
    ——“……明天继续去卖东西吗？”
    ——“对啊，还差六七百就挣到两万了，干脆凑个整呗。”
    采访结束，洗漱，休息。
    进城打工第四天，林疏月继续卖小饰品。
    一天结束，又赚了差不多两千。
    去银行把一堆五块十块的零钱换成一百的整钞，清点了一下这四天的总收入。
    两万一千一百六十五。
    “明天不卖了，回家。”
    从银行出来，林疏月对着镜头说道。
    连续在县城里卖了四天的东西，大家对她的好奇心和新鲜感已经降低了许多，再这么卖下去的话，收入势必会越来越低，甚至说不定会引发厌恶心，得不偿失。
    再者，她挣钱的目的是把自己的计划达成，改善一下弟弟妹妹们的生活条件，而不是给他们留下多少钱。
    两万块钱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这样就可以了。
    她是来拍《变形计》的，不是《挣钱记》，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节目组也有后续的安排。
    “去章杰打工的地方吃晚饭，明天一起买点东西，然后回家。”
    县城不大，溜达了一小会儿就到了章杰打工的包子铺，看到了正在店里忙碌的大叔老板。
    “大叔你好啊……”
    林疏月走进去打招呼。
    “哎呦，大明星来啦！”
    老板一怔，随即热情地招呼道：“快坐快坐……昨天我也看到你唱歌的视频了，唱得真好……”
    林疏月笑笑，坐下：“大叔，章杰呢？”
    “他不在我这里了，你不知道吗？”老板好奇道。
    “不在这儿？”林疏月惊讶道。
    “昨天早上我们一起看了你唱歌挣钱的视频，然后他就说自己也要去挣大钱，我以为他要去找你，也就没留……他没去找你？”老板疑惑道。
    林疏月摇摇头，转头看看孙亚莉：“章杰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孙亚莉也摇头，其实她是知道的，毕竟每天晚上，他们这些人都会在微信群里汇报工作。
    但她不能直接告诉林疏月，那样就没意思了，这也是节目组的规定。
    “这熊孩子……”
    林疏月站起身来，这饭是没法吃了，找人去吧。
    离开包子铺，林疏月在街上溜达，四下张望着，然而一直溜达到夜里八点多，都和路人粉丝合影十几次了，还是没有发现章杰的踪迹。
    “孙姐，你们真的不知道章杰在哪里？”
    林疏月瞅瞅孙亚莉，又求助两位摄影师：“二位大哥？”
    跟拍三人组齐齐摇头。
    “行吧，你们牛。”
    林疏月当然知道他们是故意不说的，无奈地叹口气，继续找。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林疏月都快把这小县城的马路压一遍了，终于在一个公园里发现了章杰。
    这哥们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臂抱膝，把头埋在里面，静默无声，也不知道在干嘛。
    如果不是他的身边同样站着一个跟拍三人组，林疏月估计一整夜也找不到他。
    “咋的哥们，让人给煮啦？”
    林疏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章杰的肩膀动了动，没有说话，也没抬头。
    “这是怎么回事？”
    林疏月看向章杰的跟拍人员，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得，我就知道，问也白问。”
    林疏月耸耸肩，坐在章杰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捅捅章杰的胳膊：“喂，说句话呗。”
    “……”沉默。
    “被人欺负了？”
    “和人打架了？”
    “钱丢了？”
    “看上哪个妹子结果表白被拒了？”
    靠谱的不靠谱的，猜了七八个，然而章杰就是一声不吭。
    “别和我耍小脾气哈！”
    林疏月有点不耐烦了，老子找你找到现在，晚饭都没吃，结果你就这样连个屁都不放？
    她也不用手指捅了，直接扯开章杰的一条胳膊：“有事说事，没事找地方吃饭去，再这样，信不信我揍你？”
    “我……”
    章杰终于抬起头，一脸失落和羞愧：“我的钱没了。”
    “钱丢了？”
    林疏月一怔，随即笑着拍拍他：“嗨，多大点事啊，没关系。”
    “不是丢了。”
    “嗯？”
    “我……我做生意，全……赔了。”
    在章杰充满失落地讲述下，林疏月才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进城打工的前两天，章杰就在包子铺里打工，干得还不错，有包子和荤菜可以吃，还有人聊天解闷。
    他原本想着就在包子铺里干到回去呢，结果昨天早上在一位客人来店里吃饭，发现他也是在拍《变形计》的，就拿出手机给他看了林疏月唱歌卖饰品挣钱的视频。
    看着林疏月唱唱歌就有大把大把的钱赚，而自己辛苦一天只能挣到八十块钱，章杰的心理不平衡了，决定学习林疏月，出来做生意、赚大钱。
    于是他离开了包子铺，带着挣到的一百八十块钱，去花店买了几十束玫瑰花，准备卖给街上的情侣夫妇。
    结果从昨天到今天，一共卖出去了不到十束花，勉强够他找了个小旅馆，填了填肚子。
    而现在，已经和来时一样，身无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