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谁去世了？”
    楚歌的脸色变得惨白了起来，他似乎没听清楚徐天狼的话。
    亦或是说，他听清楚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老头死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一旁的林青烟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她至今依旧记得齐武夫对自己的教导。
    那个老人虽然看起来严厉，但在成为她师父之后，却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林青烟很尊重他，也早就把他当做师父一样对待了。
    可是现在，徐天狼却说他去世了。
    连林青烟都无法接受，更别说是楚歌了。
    “阁主，您听到了吧。”
    徐天狼咬着牙道：“就没必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吧。”
    楚歌握紧了拳头，他低着脑袋，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在他脚下的夹板瞬间龟裂，随后往身后蔓延而出。
    以这种状态，不出几分钟，整座洛神号就要因此而沉没了。
    “不，不可能！”
    楚歌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喊道：“齐老头不可能就这样死了的，徐天狼，我不允许你开这种玩笑！”
    “你想死吗？”
    这确实很让人接受，但却是事实。
    连御林军总部都发出了讣告，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齐武夫真的死了。
    那位曾经在守护北境四十多年的英雄，真的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阁主，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徐天狼望向楚歌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齐先生的死因。”
    “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话还没说完。
    楚歌便一手掐住了徐天狼的喉咙，将他举在了空中。
    徐天狼看到了楚歌瞳孔，已经完全被染黑，就连瞳孔都变成了怪异的红色，身上更是散发着阵阵的煞气。
    徐天狼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楚歌。
    即使当初虞语冰之死，他也从未如此愤怒过，这足以说明齐武夫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的话。”
    楚歌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压抑着。
    他五指并拢，似乎正打算将徐天狼的喉咙给掐断。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跟徐天狼无关，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杀意。
    他迫切的需要摧毁一下东西，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阁，阁主……”被举到空中的徐天狼艰难的开口道：“您，您要杀我，我，我没有意见，但，但是，您必须弄清楚……”咔！楚歌五指陷入了徐天狼的皮肉之中，正当他要捏碎徐天狼的喉骨时。
    林青烟从后面抱住了他道：“够了，到此为止吧……”听到林青烟的声音。
    楚歌仿佛一瞬间从失控的状态中找回了自己，他的瞳孔里的红色慢慢退却，最终恢复成清澈的眼神。
    他找回了理智，这才松开了徐天狼。
    徐天狼摔倒在地，不断的从嘴里咳嗦出鲜血。
    好在林青烟刚才阻止了楚歌，否则他真的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青烟，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楚歌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道：“齐老头怎么可能会死啊？”
    一听到这话。
    林青烟就忍不住泪流满脸。
    她能够察觉到楚歌的语气里有多绝望，也能够体会到他如今有多难过，不甘和愤怒。
    但这是事实，谁也不能逃避。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这一点，说实话，我也不能接受。”
    林青烟紧紧抱住楚歌道：“但是，即使我们再不能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查清楚师父的死因。”
    楚歌抬起头，望着被遮挡的月亮，他轻声道：“我……我想让他一直看着我，我想让他看到我登上巅峰的那一面……”“所以在北境的六年，我成为北境军神，成为镇国大将军，成为了楚王，一步一步登上权力的巅峰。”
    “我自认为这样就能报答他的恩情，之后就可以功成名就，去过我想过的生话。”
    “可是，却在最后的日子，让他看到我丢脸的样子，我真是……”“如果……如果，我执意的把他带来江州，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于楚歌来说。
    难过，不甘，愤怒，这些情绪都有。
    然而最让他崩溃的情绪，却是愧疚。
    他在齐武夫最后的日子，一直都在跟他唱反调，没有尽到一点孝道不说，还把他气了个半死。
    而且，如果当初齐武夫没有留在北海的话，或许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的死。
    楚歌比谁都要自责。
    “不是这样的。”
    林青烟让楚歌转过身，随后双手捧着他那张近乎被绝望覆盖的脸。
    “师父帮我修炼的时候，一直都在夸你，总是洋洋得意地跟我说你就像是他的儿子一样。”
    林青烟一边流着泪水，一边认真道：“他相信你是继承了他的意志，并且坚信不疑你会成为他最好的接班人，甚至青出于蓝。”
    “师父是一直看着你的，如今也是，即使他不在了，也会一直到永远看着你！”
    “所以他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一定会生气的。”
    “一直以来，你都跨过很多的绝望，所以这点程度不足以让你绝望！”
    “让天上的师父，让我，以及那些敌人见识见识，绝望，是不足以让你的脚步停下！”
    “提起胸膛，振作起来，因为你可是那位传奇将领最为优秀儿子啊！”
    楚歌愣在原地，脑海中仿佛响起了齐武夫的声音。
    “作为我的儿子，你无论何时都要抬起胸膛！”
    楚歌的泪水终于滴落在了林青烟的脸上，那是不受控制的泪水，仿佛自然而然就流了下来了。
    他第一次露出脆弱的模样，脆弱的让林青烟心疼。
    小孩子的哭与大人的哭，是不一样的。
    小孩子的哭，是因为他们知道哭会令他们得到想要的。
    而大人的哭，通常是因为永远失去，不可能再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