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神冕下，您的光辉足以让太阳暗淡！能否向您请教，您是如何掌控命运石板碎片的？”
    国王开口打断了周围人群的议论，主动开口询问李德。
    创世神转生自然是瞎掰，但是李德能掌控命运石板碎片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心中原本对李德就高的评价再次上升一大截。
    李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副我已经看清事实真相的斯帕克后，这才扭头看着越发恭敬的国王，淡淡道。
    “只要能承载命运之力，便能掌控命运石板碎片......”
    “那如何承载命运之力呢？”国王瞪大了眼睛，充满期盼的询问。
    李德眼波一动，下意识想起了命运之咒，但他此时才发现卡丝琳娜传授给他的咒语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无法再传授给其它人了。
    当下摇了摇头。
    “我是在一个拥有无穷伟力的长辈帮助下承载的命运之力，无法帮助你。
    国王陛下，没有足够的力量，千万别去尝试。
    命运之力是荣光的本源力量，哪怕是强大神力的神灵触碰之后也很难脱身，大概率会迷失在命运之河，永恒的沉沦其中......”
    国王闻言又是惊讶又是沮丧，惊讶的是李德的背景竟然深厚，沮丧的是自己可能无法掌控这股强大的力量了。
    周围人群听到这话也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看向李德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的含义。
    斯帕克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是那副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许久之后，国王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破晓之神冕下，能否恳请您庇佑王都，我们愿意传播您的信仰，让每个居民都笼罩在您的光辉之下。”
    国王的话虽然好听，但是这句话的本质却是——交易，你庇佑我，我帮你传播信仰。
    作为一国之主，他掌控的消息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知晓信徒对神灵来说价值是何等之大。
    李德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国王一眼，这个家伙不错，知道什么才是他需要的。
    上千万人口，他自然很感兴趣，但是这上千万人口早已经遍布着各种教派，不知道被传教士洗了多少遍——一个帝国的王都受到各个教派的重视程度自然不是格林城能比的。
    从这上千万人中找出一个泛信徒都需要花不短的时间，所以只是单纯的传教的话，在距离破晓之城距离王都如此远的情况下，只怕效果好不到那去。
    所以国王的这个条件对他而言，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但是经过这么一提，这上千万人口又显得无比诱人了。
    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想了想，李德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思维盲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单纯的派遣魔语蝙蝠无法把王都内的人口转移不假，但是也有其它的办啊。
    比如——位面。
    海洋神系能找到水元素位面把海族转移到里面，那可不可以找个能装载人类的位面？
    他现在拥有的力量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了，连整个神系都投靠了他，找个位面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到时候完全可以把这些人口给一锅端了。
    只要靠近破晓之城，他就能派出市政厅的政务官，相信要不了多久破晓教派就能成为王都的主流信仰。
    思绪转动到此，李德对王都的兴趣立刻提升了数倍。
    人口是一个势力的基石，人口越多诞生强者的机率就越大。
    破晓神系现在虽然还没有培育出正儿八经的神灵，但是以后必然会诞生，现在提前储备了人口就相当于提起为自己部下封神铺平了道路。
    这件事完全值得操作一番。
    如果不吞掉王都的话，他还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潜在竞争对手——天使联盟。
    天使联盟虽然才新建，可对方一旦走上正轨，到时候必定会大量吸纳人口，供养大量的神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拖到那个时候，诺兰王都这块肥肉说不定就轮不到他了。
    沉吟片刻后，李德缓缓道。
    “国王陛下，我虽然有能力庇佑王都的安全，但是你们离格林城太远了。
    我的神国已经锚定在了南方行省，不可能跨越万里之遥庇佑你们。”
    听到这话，国王不由得满脸失望，但李德下一句又让他看到了几分希望。
    “不过我虽然无法来王都，但不代表你们无法去南方行省......”
    “请您明示，冕下。”国王赶紧追问。
    李德笑了笑，并没有直接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们可曾听闻海洋神系？”
    海洋神系？
    周围贵族都是一愣，作为王都的上位者，他们自然不是孤陋寡闻的人，但让他们不解的是李德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件事跟海洋神系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国王疑惑的眼神，李德淡然道。
    “当然有，海洋神系在半个月前为了寻求我的庇佑，7位海族神灵找到了适合海族生存的水元素位面，并且把海族转移到了里面。
    现在，那些水元素位面的空间坐标已经锚定在了南方行省......
    整个海洋神系7位神灵，此时归我管辖。”
    这话把大厅内所有人震得五荤八素。
    海洋神系为了寻求李德的帮助，竟然不惜脱离大海，把海族转移到了其它位面来寻找庇护，而且这还是海洋神系有7位神灵在的情况下......
    这个劲爆的消息着实让屋内的贵族和国王心湖泛起万丈波澜。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眼前这位斯帕克的弟子到底有多强大？！
    难道是强大神力的神灵？亦或是更进一步？？
    旁边刚刚才平复内心情绪的斯帕克此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巧妙淡写把这个震撼世人的消息吐露出来的李德，只感觉胸口发闷两眼发昏。
    怎么可能？一个神系竟然都要寻求他的庇护？？
    而且还不惜抛弃自己赖以生存的海洋！！
    我......
    这个顶着鸡窝头的邋遢老头沮丧的发现，貌似现在他除了用创世神转生来描述李德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说辞了......
    要不然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几年的时间里达到29级传奇？！
    而且还拥有36级中等神力的部下，还能吸引一个拥有7个神灵的神系投靠！！
    这种梦幻般的场面简直亮瞎他的狗眼。
    我傻，我真傻，我单知道这个混蛋做事不同寻常，为什么还要跟他比？
    感觉自己这几十年活到狗身上去的斯帕克，满脸悲愤的看着李德，那模样像是自己攒了十年的红包钱被老妈抢走了一样委屈......
    卡蒂公主此刻也被这个消息震的失了神，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灼灼放光的看着李德，语气有着几分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狂热崇拜。
    “李德冕下，您的意思是——我们想要寻求您的庇护只能跟海洋神系的一样，利用位面把整个王都搬迁进去，然后前往南方行省......”
    李德赞赏的点点头。
    “自然如此，诺兰王都虽然城墙坚固，军队强大，但在面对旧日邪神时，只是待宰的羊羔。
    相信你们也知晓，天使联盟已经组建，未来荣光将会进入大规模神战的局面。
    这是一场比诸神黄昏更加恐怖的神战，失败者只有灭亡。”
    目光扫视一圈，语气加大了几分音量。
    “诺兰王都地处荣光主位面偏下的位置，不是中心区域，没有太重要的战略意义。
    一旦被旧日邪神盯上，天使联盟未必会派遣神灵庇佑，大概率是坐视不管。
    所以诺兰王都的命运早已经注定，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挣脱命运......”
    至于怎么挣脱命运，那当然是跟我回破晓之城了。
    话没说完，但是聪明人都理解李德话语中的含义。
    大厅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那些贵族心思各异。
    蠢货没有资格参与这场关系整个王都生死存亡会议的资格，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承认李德这话十分有道理。
    如果继续这么进行下去，他们不做出改变，今天他的预言大概率是会实现的。
    在关系着生死存亡的神战中，一座人类城市的毁灭与否并不重要。
    国王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长嘘一口气，不甘道。
    “王都内有上千万人口，神灵不会放弃我们......”
    王都的人口多，信仰的神灵更多，起码有上百位神灵在王都拥有教堂。
    人类是荣光主位面数量最多的智慧种族，也因此，人类神灵的数量要远远超出其它种族神灵的数量。
    但最大的问题也在于人类神灵的数量太多了，这些诞生的神系分裂出了善良、中立、邪恶等等阵营，没有单个教派一家独大的情况。
    所以荣光主位面的信仰分布情况大部分都如同诺兰王都一样——信徒被数十上百个教派瓜分。
    所以国王不相信那些神灵会舍弃王都上千万人口这块肥肉。
    李德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打击到。
    “如果是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诸神自然不会放弃王都，但是现在是什么时间节点？
    天使联盟刚刚建立，圣城还在建设中，远古森林周围数亿人口还等着诸神安置，谁有空管你们？
    换句话说，诺兰王都想要被诸神注视到，起码也要等到圣城建设完成，周围的信徒被安置好，而且靠近圣城区域没有额外人口之后。
    可要等到那时候，王都还要遭遇多少次今天这样的危机？
    今天你们被幸运女神眷顾，我拯救了你们。
    但是下次呢？下次我离开之后再来一个更强大的旧日邪神，你们还能抵抗？”
    冰冷的语言像是锐利的刀锋，毫不留情的撕下了国王最后的遮羞布。
    是啊，诸神要忙着建立圣城应对已经抱团的旧日邪神，有谁会在乎一座地处非核心区域的城市呢？
    等诸神想起他们，只怕他们早已经被毁灭无数次了。
    国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
    最后无比苦涩道。
    “破晓之神冕下，恳求您指引我们该如何去做？”
    李德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忽悠......呸......自己劝解人的功力一直稳中有进啊。
    “既然我愿意跟你们提及海洋神系的事，相信你内心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现在你不愿意去正视，无法下定决心，难以舍弃现在看似稳定但实则危机四伏的局面......”
    国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颓然一叹没再开口。
    一国之安危，系于其身，所承受的压力又岂是那么简单？
    但问题在于，他此时真的有些茫然了，未来危机四伏，该如何在比诸神黄昏更恐怖的神战中存活下来，这个抉择太难太难。
    没有力量，自己的命运就无法掌控在手中。
    周围的贵族听到两人的对话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最后面面相视，都陷入了沉默中。
    再也没人开口。
    能做出决策的只有国王，这件事太过重大，谁都不可能当场表态。
    李德环顾四周，见到贵族表情各异也不多说，留给他们自己去思考吧。
    他设想的前提是能寻找到相应的位面，如果找不到，这一切都是空谈。
    “不止是位面，到现在为止，除了瘟疫之神外，我没有看到神灵使用神国。
    神国如此强大，可以使用的话那些神灵绝对不会放着不用。
    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回头我要跟海族神灵核实一下，如果能使用神国，把诺兰王都搬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思绪到此，李德也不再多逗留，握紧命运石板碎片，伸手对着斯帕克示意了一下。
    “老师，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掌控命运石板碎片......”
    斯帕克此时才勉强调整了心态，刚从怅然若失，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愤情绪中脱离出来。
    听到这话表情有些宽慰，原来你也不是无敌的啊......
    这个邋遢老头找回了一些自信，点点头，转身带着李德离开大厅。
    看着李德就这么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把命运石板碎片带着，周围的贵族依旧在沉默，谁都不敢开口多说什么。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许久之后，屋内才渐渐出现议论声。
    “唉，没想到我王都竟然面临如此恐怖的危机，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像斯帕克的弟子所说的那样，举家迁离王都吗？”
    “没想到连海洋神系都需要李德冕下庇佑，真的太强大了！”
    “一剑屠神......投靠这样的强者，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不知道李德冕下可曾有侍妾，也许可以让卡蒂公主联姻，这样也能增加王都在李德冕下心中的分量......”
    就在这些贵族议论之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惊呼，随后一个将领进入大厅大声禀报。
    “陛下，旧日邪神的神躯已经运送来了，请您查视。”
    这话让屋内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趣，神灵的身躯啊，这是何等珍贵的宝物？
    屠神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让人震撼的大事，旧日未曾降临之前，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神灵陨落了？
    当下贵族纷纷起身跟随国王一切前去查看。
    片刻之后，在主殿大厅的门口，走出来的贵族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撼。
    此时一头壮如小山，背生倒刺，头生四目，鲜血淋漓的两截尸体正摆放在地面。
    如果靠近还能看到这头恐怖生命的肌肉还在抽动，显然是被杀死不久。
    而且虽然只是尸体，但是其散发的气息同样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神威如狱，渗入灵魂，哪怕是传奇强者也无法豁免这股威严。
    这就是神灵，生前霸道无双，死后也余威犹在。
    国王此时上前几步，靠近神躯，眼中露出无比的复杂的神色。
    再多的言语描述，都无法替代画面直观的冲击。
    他的内心泛起了滔天波浪，久久无法平息。
    卡蒂公主此刻的眼神在灼灼发光，她又想起了在城墙上见到的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脑海中那个英俊的身影越发的让她心跳加快。
    周围的贵族表情不一，但所有人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就是李德冕下的真实实力吗？”
    “也许，能得到李德冕下庇护是我们的荣耀......”
    “真是让人惊叹啊......”
    不少贵族在见到这具邪神尸体后，悄然发生了改变想法。
    ——
    ——
    ——
    李德并不知晓主殿大厅前的一幕，此时他正坐在斯帕克的马车内，细细感应着命运石板碎片。
    体内的命运之力因为命运石板碎片的缘故越发的活跃了。
    但因为还没有吞噬碎片蕴含的命运之力，所以系统还暂时无法探知其属性，不能确定这块碎片序列号是多少。
    车厢内，斯帕克眼神古怪的看着半眯着眼睛的李德，沉吟许久之后，郑重的开口道。
    “卡查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创世神转生......”
    李德一脸黑线的抬头看着顶着鸡窝头的老头，这个家伙走不出来了？
    没好气道。
    “创世神？是，我是其它世界的创世神，游历至此......”
    斯帕克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
    “我果然猜中了！！”
    李德：......
    没完了是吧，不就是你的徒弟比你英俊，比你高大，比你富有，比你实力强，这有什么？除了这些之外，其它的不是一样平平无奇？
    至于这么受打击吗？
    斯帕克感受到李德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难得的老脸一红，连忙转移了话题。
    “命运石板碎片蕴含着什么隐秘？”
    太阳女神只是向外界传递了命运石板碎片能抵抗旧日侵蚀的神谕，却没有透露太多命运石板碎片的消息。
    所以大部分人只知道这东西好，但却不知道好在哪。
    李德也不隐瞒，把命运石板的来历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
    “想要抗衡旧日入侵就必须要聚齐命运石板碎片，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刚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命运石板碎片必然会越来越集中，到时候每多聚集一部分，就要面临一场恶战。”
    命运石板碎片必定会慢慢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中，而这些能抢到碎片的人，其实力自然无需多说。
    想要从他们手中再抢回来，那难度想想就能知道有多大，不经历生死战斗根本不可能。
    同理，这将是一场淘汰赛，命运石板碎片就是淘汰赛的门票。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抢到门票，要不然不需要其他人进攻，没有得到门票的人就会被自动淘汰。
    不想争也不可能。
    斯帕克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风险。
    “也许也未必要生死相搏，到后面可以结盟，可以成为伙伴，共同御敌......”
    李德赞赏的点点头，自己这个便宜老师除了中二了点，其它方面还是不差的。
    “所以我才会庇护海洋神系。”
    谈到这斯帕克又郁闷了，自己的弟子太过厉害，他这个天才老师实在是在对方面前直不起腰来。
    就在这说话的工夫，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斯帕克还在沉思中，没有再追问李德，李德也乐得清闲，没多废话。
    两人下了马车，进入皇家魔法学院。
    学院内，在专属于斯帕克的办公室中，李德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手中一直紧握着命运石板碎片。
    “老师，我接下来要获取命运石板碎片中的力量，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我帮你守护......”
    “老师，你只要下令禁止外人闯进来即可。”
    斯帕克刚想反驳，但随即想到对方的部下是一个中等神力的神，顿时就了无兴趣了。
    一脸挫败的转身离开。
    这叫什么事啊，身为老师，竟然连对方的部下都比不过，这也太打击信心了。
    他有些想茉莉街道的女孩了，还是她们比较温柔体贴，胸怀雄伟温暖......
    李德等到斯帕克离开之后，伸手一挥，隐匿在暗中保护他的十二翼死亡炽天使立刻出现在身后。
    “芙蕾雅，你负责守卫我的安全，任何人禁止进入房间......
    如果是斯帕克老师有紧急要事前来寻我，你可以酌情协助他，必要时候也要听从他的命令。”
    芙蕾雅恭敬点头。
    “主宰，听从您的吩咐。”
    李德的命令就是她前进的方向，自然不会对此有所异议，哪怕让她听令于一个渺小的传奇。
    嘱咐完之后，李德不再犹豫，凝神静气，直接调动体内的命运之力开始渡入命运石板碎片中。
    霎时间，一股欢呼雀跃之意从碎片内传来。
    命运石板碎片中沉睡的力量开始缓缓复苏，对他散发出亲近之意，像是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样。
    仅仅片刻之后，碎片中沉寂的力量开始以一种水库泄洪的姿态汹涌进入李德体内。
    原本被命运之力改造的身体再次开始吸收那股本源力量。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个呼吸，也像是一个世纪。
    李德精神一阵恍惚，一缕精神力再次被命运之力卷入了命运长河之中，曾经发生在荣光中的远古幸秘再次展开于眼前。
    第二次诸神之战，光明神系诸神打入深渊600层......
    一个遗失位面跟主位面碰撞，造成上亿人死去，十多位神灵陨落......
    ......
    那些已经被时光埋葬的过往，再次被他窥探。
    那些不曾被记载的历史，又一次重现......
    在李德畅游命运之河时，他身上的命运之力越发的凝聚，从命运石板碎片中输出的力量开始缓缓减少，显然，这次的吞噬已经步入了尾声。
    在命运石板碎片再无力量输出之时，李德身体内蕴含的命运之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因为他的一缕精神还窥探曾经的隐秘，莫名的触动了某些古老的规则。
    突然，还在沉睡中的李德背脊一凉，只感觉到一股像是匕首抵在喉咙之上的致命气息传来。
    原本昏暗的思绪猛地被惊醒。
    还在命运之河中畅游的那缕精神力幻化成为了人形，此刻他心有所感，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空。
    眼前骤然浮现出了一幅让他无法描述的震撼画面。
    在恒古留存的混沌虚空之中，在迷蒙无序的初始之地，一双印出诸天万界的冰冷眸子在俯瞰多元位面。
    那双眸子中有星河在流转，万千世界在溃灭。
    其散发的气息不可描述，不可形容，不可触碰。
    这是世界最为极致的画面。
    没人能想象得到那双眸子的主人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李德心脏在这一刻疯狂狂跳。
    他能感受到，那双俯瞰命运之河的冰冷眼眸看见他了，是的，他这一缕毫不起眼的精神力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超脱了世间规则的存在，在注视他。
    这一刻李德感觉自己就如同透明人一样，所有的秘密都无法隐藏。
    他在这一刻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极度危险，极度致命，极度恐怖......
    他想要逃离这里，但却连灵魂都被冻结了，他甚至无法调动自身力量。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咔嚓~
    在那双俯瞰诸天的冰冷眸子注视他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一股能崩碎星河的力量磨灭而下。
    他所处的这片命运之河直接爆裂，那缕精神力瞬间化为虚无。
    下一个瞬间，李德猛地睁开了双眼，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疯狂喘着粗气。
    呼呼~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滴，双手在不自然的颤抖。
    太强大了。
    仅仅只是被看了一眼，他和周围的空间便无法承受那股压力直接湮灭。
    恐怖至极。
    也幸好只是一缕精神力被命运之力拖入命运之河中，要不然只怕此刻他已经彻底死亡了，在那未知的骇人生灵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渺小如蝼蚁。
    李德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个名称。
    旧日的支配者，一切旧日力量的终点——阿撒托斯。
    对，绝对是那个从未被记录下来的旧日支配者。
    他竟然在命运之河中看到了那个不属于他这个层次能见到的恐怖生灵，那可是能跟创世神争锋的旧日支配者。
    李德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创世神层次生命的恐怖。
    那股余威直到此时还让他的心在颤抖。
    破晓主神的威压跟那股俯瞰诸天星河的气势比起来，简直犹如幼童一般渺小。
    “他看见我了......”
    许久之后，李德稳定了心神，吐出一口长气，眼神无比复杂。
    “我能感觉到他在窥探我，刚刚那股湮灭虚空的力量就是对方出手了。”
    “俯瞰命运之河，旧日支配者到底想要做什么？”
    “承载的命运之力越多，就越会受到旧日邪神的注视......卡丝琳娜，我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刚刚显然是因为身上浓郁的命运之力引起了一直在观察命运之河的旧日支配者的注意，然后对方直接动手湮灭了整片区域。
    如果他像上次一样命运之力单薄，只怕对方未必会多看他一眼。
    “命运之河是荣光本源规则的显现，传说命运之河能照见所有荣光生命的命运，窥探命运之河就相当于在窥探荣光的未来。
    不过与其说对方一直在窥视命运之河还不如说对方一直在窥视荣光的本源力量。
    如果命运之河被其吞噬甚至掌控，那么荣光必将彻底落入对方的手中了。”
    李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在命运之河中的场面。
    “怪不得我刚刚在命运之河中感应到了旧日的气息，想来也是旧日支配者留下的。
    主位面的天空裂痕是不是也因为命运之河被旧日支配者污染了，所以才会越来越宽？”
    种种猜测让李德心绪起伏不定
    这次被命运之力指引前往命运之河，虽然无意中遭遇到的旧日支配者，但他也凭借极为有限的信息推测到了更深层的隐秘。
    他对接下来的局势发展，也有了一定的把握。
    这波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不算亏......
    李德长吁一口气，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论情况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旧日支配者已经注意到我了，以后只怕不会再这么一帆风顺了。”
    想到这他心中的压力徒然上升一截。
    被敌人的究极boss盯上的感觉可不怎么美妙。
    而且根据卡丝琳娜的消息，他承载的命运之力越多，被旧日邪神关注度就会越高，根本无法逃避。
    所以，他从承载命运之力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注定要跟旧日邪神杠上。
    “不，从旧日入侵开始，我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要不干翻那些旧日怪物让它们汪汪汪的叫，要不被他们按在地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摩擦......”
    略微沉吟之后，李德心中恢复了镇定。
    但就在他准备把手中命运石板拿出来看一眼其属性的时候。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斯帕克焦急的进屋。
    “卡查尔家族的混小子，十三天了，你终于苏醒了！！
    快，快随我出去，天使联盟来人了！”
    李德眼眸一凝，天使联盟？！
    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快就注意到诺兰王都了，看来这上千万人口确实诱人啊。
    刚想开口询问，斯帕克下一句话让他脸色一变。
    “带队的是晨曦之主，你的那位部下阻拦了对方......”
    强大神力晨曦之主？！芙蕾雅之前的主人？？
    芙蕾雅现在正在阻拦他？？
    李德听到这话不禁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