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然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警察，不仅仅是身手，其对案情的分析推理，也是凌正道所不能及的。
    凌正道那个，最多也就是偶尔灵光一现罢了。在破案方面，却是完全不及沈慕然的。
    很快被沈慕然派去调查的警察，便有了结果。
    临近夏日，省直机关医院确实找人在清洗医院内的中央空调，这种事情自然是外包的。
    包工头是一个穿了花衬衫，挺着一个大肚腩，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的胖子。很显然这位二百多斤的包工头，根本就钻不进空调出风口。
    沈慕然自然也没有把这包工头列为怀疑对象，她只是想通过这个包工头找到要找的人。
    “身高不超过1米7，长的还瘦？领导，这个我是真没有办法给您找呀？”包工头听完沈慕然的话，随之就苦下了一张脸。
    “为什么没办法找？”沈慕然的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清洗空调出风口这种事，就要找一个比较瘦小的人才行，不然根本就钻不进去，你说的这人，我哪儿干活的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沈慕然有些无语了，她似乎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你有那些务工人员的具体信息吗？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你干活的。”凌正道跟着问了一句。
    “领导，这个真没有，除了那六七个常干的，剩下的都是在天桥区劳务市场找的零工，毕竟这活很脏的，一般人也不愿意干。”
    好吧，按照这包工头所说，今天他从天桥区劳务市场找来三十来个人，说是干半天的活，实际上却干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结束。
    至于这三十来个人，基本上也是都和沈慕然描述的凶手特征一致，可是这种零工，那包工头手里却没有任何联系信息，更不要说什么登记培训了。
    这种情况，在私人外包工程中是非常常见的。用人的时候，就去劳务市场抓一把过来就可以了，虽然不符合相关用人规定，可是却是一种常态。
    总之，沈慕然想从眼前这包工头身上找到凶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领导，您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也是一打工的，也不容易”
    “你什么地方不容易了？”
    沈慕然看了一眼那脑满肠肥，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的包工头，很是气恼地又说：“你知道知道自己违反了劳务规定，这就是犯法！”
    “啊领导你可别吓我，我就一老百姓。”包工头听到这里，更是吓得面色发白。
    沈慕然之所以看这包工头不顺眼，无非就是原本很清晰的线，却在这包工头身上断了，让她很是气恼。
    凌正道对此也很是无奈，不过想想也很有道理，凶手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职业杀手，就这么轻易被找到，那就太对不起“职业”两个字了。
    沈慕然气冲冲地走去审讯室，凌正道见这女人心情不好，也是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一个且慢，沈慕然就会把火发到自己头上来。
    “沈厅，你这准备去干什么？”
    “省直机关医院，我就不信凶手没有痕迹就在现场。”
    “哦，那肯定不会一点不留痕迹的。”
    “你也这么认为？”沈慕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沈厅你怎么了？”凌正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陪我一起去机关医院，钻空调出风口通道找凶手的信息。”
    “我？”凌正道听到这里不由皱眉，“沈厅，你这边有的是人，干嘛非要让我这不专业的人去？”
    “你以为我想让你去，省里不让查机关医院了，我们只能低调行动，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去。”
    你想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呗，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凌正道在心里暗忖着，不过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不然这位厅长恐怕要教训自己了。
    本着低调行事的基本，沈慕然又让那包工头给机关医院那边打了电话，说是要在晚上进行一些扫尾工作。
    就这些，半个小时后，沈慕然和凌正道各自穿着空调清洗的灰色工作服，再次来到了省直机关医院。
    身为一个厅级干部，如此奋斗在基层一线，恐怕除了沈慕然也没有谁了，如果还有，就是被沈慕然强行拉来的凌正道了。
    省直机关医院大楼的天台上，这回儿凌正道正好沈慕然拿着手电，满天台的转悠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是这种事无疑是大海捞针，把整个天台翻了底朝天，两个人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就这样放弃，那就不是沈慕然了。
    “你从这边找，我从那边找！”说完这句，沈慕然就义无反顾地钻进了空调出风口通道。
    “哎”
    凌正道满脸郁闷，自己堂堂长兴集团董事长，高新区代区长，大晚上的竟然还要陪着沈慕然钻什么出风口通道，真是大才小用了。
    虽然是满腹牢骚，可是沈慕然都钻了，凌正道也只好钻了进去。好在凌区长还没有培养起**的小肚腩，不然的话非卡在里面不行。
    进了出风口通道，凌正道才发现这活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虽然是已经经过清洗得出风口通道，可是这工作干的并不彻底，依旧到处都是浮尘，人在里面只能爬着走，想直下腰都办不到。
    最主要得是由于浮尘太严重，呛的凌正道都有些透不上气来，毕竟人家专业的好歹都戴了防尘口罩。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当凌正道再次从出风口通道爬出来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灰尘，那模样就算是他自己照镜子，估计也认不出自己了。
    同样沈慕然也是如此，由于空间狭通风口里面非常闷热，汗水加上灰尘，沈慕然这大美女彻底变泥猴了。
    凌正道看着沈慕然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由就笑出了声来，当然他看不到他自己什么模样。
    “沈厅，你决定是最深入基层的厅长了，就这表现，全国优秀警察的名号也是非你莫属了。”
    沈慕然没有凌正道那般无聊，她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你那边有发现吗？”
    “没有，除了灰还是灰，根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还笑？”沈慕然怒声打断了凌正道的话。
    哎这女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我笑都碍她眼了？凌正道暗暗说着，同时不忘问了一句，“沈厅，你有发现？”
    “我也没有！”
    没有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凌正道撇了撇嘴，便从身上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摸出一支烟点燃。
    眼前这个地方倒是个吸烟的好地方，天空海阔的很是惬意，而且就在凌正道的脚下，还凌乱地扔着一地烟头。看的出，很多烟民都很享受，在这种地方吹着凉风抽个小烟。
    “别愣着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跟我去劳务市场找人。”
    “沈厅，我又不是警察，这种事你还让我去，再说我那边也很忙的”
    “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让高新区的警察打了路建，事情至于搞得这么麻烦的，路建的死有你一半的责任。”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凌正道满脸无奈，这沈慕然怎么就认准自己了。
    “快点，别磨蹭了！”沈慕然厉声又催促了一句。
    凌正道还是跟识趣的，他知道绝对不能在沈慕然心情不好时招惹她，不然保不准就是拳脚相向了。
    连忙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按在地上，凌正道拿起一旁的手电就站起了身子。可是刚站起身子，他却突然又蹲了下来。
    “沈厅，我好像有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