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孙少听到有人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自然是喜不自禁。
    可抬头一看林涛那行头，外加年纪，顿时欣喜落空，满心无语。
    反倒是熊老板听到这话，无比的诧异：“林先生？”
    “我对字画有点研究，不过熊老板你这里也没有字画，全是瓷器，这不正好碰上了，瞧一瞧也好？”
    有点研究？
    瞧一瞧？
    林涛一天忙的不见踪影，有这空闲？
    别人相信，熊老板可不相信，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孙少，再看看他夹在腋窝之下的卷轴，迟疑着，轻轻点头道：“孙少你要是不急的话，让我这位朋友帮你看看？”
    “朋友？”
    孙少惊疑不定的看了看林涛，再看熊老板。
    最终一咬牙：“那这个价钱……”“我这位朋友可是不差你那点钱，只要他看上，价格好说。”
    熊老板补充道。
    有了他这话，孙少自然没有意见，连连点头：“那行吧，咱们再看看。”
    说着，孙少主动转身，重新走回了屏风后面。
    熊老板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林涛，也不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主意，摇了摇头，也紧跟其后。
    当林涛也进入屏风之后的时候。
    孙少已经主动地在茶几上，摊开了自己的卷轴。
    并不是书写在卷轴上的字画，卷轴只是一个保护外层，真正的字画，是泛黄的纸张，夹杂着潦草的古字，存放于卷轴中间的透明夹层之中。
    “《兰亭集序》？”
    瞄了一眼卷轴内部那晦涩难懂的字迹，林涛眉梢抖了抖。
    孙少一脸哑然道：“哥们好眼力，行家啊？”
    “谈不上，我见过很多《兰亭集序》的仿品，这东西名气太大，仿品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容易认出来了。”
    说罢，林涛捏着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
    熊老板与孙少一直没有打搅林涛的观察，只是对于林涛的观察方法，两人是心思各有不同。
    在熊老板眼中，他心里很清楚，林涛八成不是在打这帖子的主意。
    而在孙少眼中，林涛更像是一个看连环画的外行人。
    既不看帖子的印章，也不眼睛字迹笔锋，反而目光不断移动，好似在寻找错别字一样快速阅读了一遍自己的《兰亭集序》。
    “听你们之前的交谈内容，这东西是唐末的？”
    突然，林涛毫无征兆的抬头询问。
    孙少眉头深深一皱，点头道：“对，肯定是唐末的，这点我以我的人品保证，所以仿写作者还无法断定，但从纸张材质以及书写方法……”“你开价钱吧。”
    林涛说着，收回目光，直接在旁边坐下，端起一盏茶，笑吟吟的看着孙少道。
    这一下，着实把孙少给搞得一愣一愣。
    直接开价？
    看样子，林涛是看上这东西了？
    可别忘了，林涛与熊老板貌似很熟，而熊老板虽然是瓷器皇帝，但你能说人家对字画一点没有研究？
    尤其是先前找了熊老板两次，每一次都对自己的说辞嗤之以鼻。
    根本不相信这东西是唐末的高仿《兰亭集序》。
    “这个价格嘛……”悄悄看了一眼熊老板，孙少一咬牙，沉声道：“兄弟你要是真能做到当场掏钱的话，那我就要七十万。”
    说罢，察觉到熊老板止不住摇头。
    孙少连忙请咳一声，板着脸道：“熊老板，行有行规，你不买可以，你也别打扰这位小兄弟出价是不是？”
    “孙少想多了，我又没有说什么。”
    摇着头，熊老板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尽量做到不插嘴。
    这一下，孙少连忙看向林涛，惊喜的发现，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目光再次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兰亭集序》后，直接点头。
    “兄弟这……”“我现在没带钱，这样吧，熊老板先帮我付钱，晚上或者明天回来，我再给你。”
    对于林涛这个提议，熊老板直接点头：“没问题，林先生要是确定要买下来的话，我直接叫伙计来给这孙少转账就行了。”
    “那好，我还有点事，急着要出门。”
    说完，林涛站了起来，看向孙少：“孙少你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这《兰亭集序》就此归我了。”
    下意识点了点头。
    孙少却止不住出声道：“等等。”
    “恩？”
    在林涛诧异的目光之中，孙少搓着双手，脸上挂着干笑起身。
    其实这一刻他应该是十分欣喜的，从最初的的几百万高价，到不断被各路书法专家所打击，导致价格一降再降，最终也鲜有开高价者。
    最多最多的，也不会超过十万。
    林涛这像是二百五一样，一口价七十万，犹豫都没有几秒就答应下来，反而搞得孙少有些不适应。
    当然，更多的还产生了一种怀疑。
    “这位兄弟，首先我对你的识货表示赞赏，但是……但是……”林涛嘴角翘起，笑吟吟道：“我知道孙少想问些什么，第一，我很有钱，第二，我爷爷很喜欢收集各种《兰亭集序》的高仿作品。”
    “……”“七十万，对于我而言，真的只是小钱。”
    孙少面色怔了怔，一咬牙，迟疑地点了点头：“那行吧，咱们直接转账交易吧。”
    熊老板见状，起身招呼来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一句。
    不多时，直接拿来两分文件，以及一张银行卡。
    虽然不算是法律公正，但至少，签署了这份文件之后，以后打官司，是占据法律制高点的。
    这代表了物品所有权的转移。
    孙少略为磨蹭了一下，最终还是签下字，收起了那存有七十万现金的银行卡。
    只是他并没有急着走，反而一脸好奇的盯着林涛道：“林先生，现在咱们交易完成了，你能给我说说，为什么你会出七十万了吧？”
    你有钱？
    你爷爷喜欢《兰亭集序》？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又不是世界首富，这种话听听就好，谁要是真信了，那脑子保证出现问题。
    熊老板听闻这话，也是一脸好奇的望向林涛。
    与孙少一样，他也不信林涛之前的说辞。
    但与之不同的是，现在交易已经完成了，林涛的秘密，已经揭开真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