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
    陈凡接到了叶紫衣的电话，后者说今晚在中城四海大酒楼设宴招待陈凡，对其表示感谢的同时，也请其替萌萌做次检查。
    陈凡没有拒绝，毕竟昨天已经答应过，“晚上我自己去就行，不用来接我。”
    说完。
    他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保姆生活，拖地做饭打扫卫生，再开车接送萧清婉上班。
    大半天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
    萧清婉这两天都忙着工作，不急于去接，陈凡便把家里收拾好后，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开车直奔中城而去。
    四海大酒楼。
    临风中城最好的酒楼，没有之一。
    久负盛名。
    其规格……可不是黄有钱的御龙食府可比。
    “看起来还挺不错，这应该也是四海集团的产业，呵呵，又是女强人一个。”
    陈凡把车停好后，扫了眼古色古香的四海酒楼，不由得感叹一声。
    为什么说又？
    因为萧清婉就是女强人啊！还有北城传奇红娘子。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一龙二虎望三山，五湖四海八仙会。
    叶紫衣是四海集团总裁，其地位还远在临风八仙之上，不次于黎奇胜多少。
    这些女人。
    绝对称得上是女强人。
    事实上他脑海里还有一个，朱雀……不过……陈凡摇摇头，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迈步朝酒楼大门口走了进去。
    他来的有些早。
    还没到叶紫衣约定的时间。
    不过他也不在意，准备随便找个位子坐着等会就是了，但……他刚走进大厅，迎面就有一个女服务员端着盘子急匆匆扑了过来。
    幸亏陈凡反应快，连忙侧了侧身子让开了路，不然非得被其撞上不可。
    即便如此。
    女服务手上盘子也晃了晃。
    其上几杯酒水洒了出来。
    差点泼在陈凡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服务装看着身形娇弱，年纪不会太大，像是初入社会不久的女大学生，也没看清陈凡面孔，只低着脑袋连忙道歉不止。
    看样子。
    她很是惶恐。
    能不惶恐么？
    能来四海大酒楼吃饭的非富即贵，可不是她一个小小服务员能冒犯的。
    一个不好，她工作丢了是小事，若惹了对方不喜，后面麻烦只会更大。
    因为她曾亲眼见过，之前一个同事就是如此，弄脏了客人衣服赔了不少钱。
    不过陈凡并未在意，只是笑着摆手，“没关系，你去忙吧！下次记得小心点。”
    出门在外。
    人都不容易。
    没必要斤斤计较。
    “谢谢！”
    “咦？”
    “你是……陈先生？”
    见陈凡并不计较，那服务装连忙道歉，但貌似听见陈凡声音有些耳熟，便抬头一看，然后……她瞪大一双美眸，惊讶一声。
    “你……”闻言，陈凡也愣了愣。
    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自己，但当看见那张熟悉的狐媚子脸的时候，便笑了，“彤彤，你……你怎么会在这？”
    彤彤？
    没错。
    这个女服务员就是曾水彤。
    之前陈凡给萧清婉买手机的时候，就是曾水彤接待的他，还帮他说话。
    后来去4s店买车的时候，也意外碰上了曾水彤，后者同样帮他说了好话。
    这小妮子。
    陈凡还是不会忘记的。
    毕竟在这金钱至上，物欲横流，嫌贫爱富的年代，像曾水彤这样长得好看，可心地又朴实善良的好姑娘可没得多少了。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
    曾水彤怎么会在这工作？
    她不是应该在4s店卖车的么？
    莫非……又被开除了？
    不应该啊！之前在手机店被开除他还能理解。
    在4s店他可是接连买了两辆宝马7系，且业绩都挂在曾水彤名下，这点那4s店店长，一个叫赵永德的家伙也是知道的。
    无论是看在业绩上，还是看在自己面子上，对方都不可能把曾水彤开除才对。
    结果……曾水彤又被开除了？
    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
    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轻易饶过对方。
    “彤彤，告诉我，你怎么到这当起了服务生，4s店的工作不顺心么？
    是不是在那里受了委屈，我给你做主……”陈凡的语气有些冰寒。
    “不，不是的。”
    “我在4s店工作很好，同事对我很好，赵店长对我也很不错，只是……”曾水彤连忙解释。
    原来……陈凡误会了。
    这小妮子并未被开除。
    而是其主动来这兼职工作。
    当初因陈凡的缘故。
    赵永德有心想提携她为店长助理。
    但她终究太过稚嫩，脸皮薄，自认能力不够，难以胜任，便没有接受，只继续当她的售车小姐，可售车这行水不是一般深。
    她入行不久。
    手里没有固定的优质客源。
    即便得了陈凡两次帮助赚了不少，可接下来这两月的业绩一般，工资少的可怜，交完房租水电，买完油盐米面，也就没剩多少。
    幸亏4s店的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
    虽然上班期间累一点。
    但下班早。
    又不需要加班，晚上都是自由时间，浪费也是浪费，所以她才来酒楼兼职的。
    “原来是这样，倒真是个勤奋的小妮子，你很不错，踏实能干前途不会差。”
    陈凡点头称赞。
    对曾水彤的印象又好了三分。
    “谢陈先生。”
    “上次说了不要叫我陈先生，叫我小凡哥就成，怎么两月没见又生疏了？”
    “没有没有……凡……凡哥！”
    曾水彤一边摆手，一边小声喊了一句，貌似有些羞涩，脸蛋儿红扑扑的。
    “嗯，这就对了，还有你白天卖车，晚上又当服务员，会不会太累？”
    陈凡下意识关心了一句。
    卖车本就不容易。
    而在酒楼当服务员就更不轻松了。
    两者结合。
    绝对能把人累傻的那种。
    “累么？”
    “还好吧！”
    曾水彤摇了摇头，“过两天就是我妈妈的生日了，若非晚上在这里兼职，我都没法攒钱给她买一像样的生日礼物，所以就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凡哥你看，这就是我今天给妈妈精挑细选买的镯子，你觉得好看么？”
    话说着。
    其眸中闪出异样的精光。
    且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精致盒子。
    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抹绿光流转。
    那是……一个绿光多。
    且颜色鲜艳的翡翠手镯？
    虽然比不上种水通透，颜色翠绿的极品玉镯，但也不是质地粗糙，颜色暗淡的普通玉镯，曾水彤手里这个还算不错。
    以陈凡的眼光看。
    其价值估计在四五万的样子。
    四五万。
    对陈凡来说自然不多。
    但对曾水彤来说，绝对算是一笔巨款，抵得上其工作一年的存款。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曾水彤把上次两辆车的提成都用来买了这个手镯。
    事实的确如此，曾水彤上次没废啥力气就得了近四万的提成，再加上这两个月在4s店的工资，恰好凑足了五万。
    然后……白天抽空就买了这个手镯。
    为此。
    她现在不说身无分文，也相差不了多少，幸亏又到了月底，酒楼明天就会给她结算服务员工资，不然她连房租水电都付不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一切……曾水彤就计划好了。
    累？
    自然是累的。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母亲生日时能看到这个镯子，她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
    见此，陈凡不由得点头，对曾水彤的印象又好了七八分，不吝夸赞道：“好看，很好看，彤彤真是孝顺，就是这镯子可不便宜，为此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值得么？”
    “值得！”
    “当然值得。”
    “凡哥你是不知道，只要能让妈妈开心，水彤就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我很小的时候便没了父亲。”
    “是妈妈一人抚养我和弟弟长大。”
    “为了照顾我们。”
    “她这二十多年来不舍的吃，不舍的穿，更不舍得打扮自己，身上唯一的首饰就是当年她结婚时，爸爸送她的一个翡翠镯子。”
    “但我知道……”“为了供我们上学。”
    “那个镯子早就被她卖掉了。”
    “现在她手上带的不过是一个从路边买的几块钱的仿品罢了。”
    “这些年妈妈真是太辛苦了。”
    “为我和弟弟付出了太多，她的青春年华，她的身体健康，全给了我和弟弟。”
    “现在我终于毕业有了工作。”
    “当然要好好回报她。”
    “以后家里将由我来支撑，她应该好好休息，而这个手镯，就是我毕业后回报给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以后我赚了钱，肯定会给她买更好的，我会让她吃好穿好，让她……””……也不知是不是打开了心扉。
    曾水彤说话都不带停的。
    且说着说着。
    她双眸就泛起了红，貌似想起了曾经的某些辛苦岁月，某个佝偻身影……但……其其嘴角笑容却十分的明艳。
    仿若夏日荷花。
    光彩耀人。
    这一刻，陈凡忽然愣住了。
    虽然他没见过自己母亲，但他对自己父亲却记忆犹新，尤其是当初那将他带到天地福利院，然后眼角垂泪转身而走的背影。
    绝情么？
    不。
    一点都不绝情。
    相反，那男人的泪水和背影中，不知蕴含着多少不舍，心酸，以及无奈……“对不起啊！凡哥，除了妈妈和弟弟外，我就没了别的亲人，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大哥哥一样亲切，所以不小心说了好多。”
    直到这时，曾水彤才意识到跟陈凡说了太多私密，不由得擦擦眼泪，展颜而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小妮子长的本来就很好看。
    泪中泛笑吸引力就更大了。
    一时看呆了周边不少人。
    就连陈凡都愣了半晌。
    对此，曾水彤脸蛋儿一红，眸中闪过一丝羞涩，微低了脑袋，“凡哥，你是来吃饭的吧！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楼上还有个包厢等着我去送酒水，得赶紧去了哈！”
    说完。
    其端着盘子直奔楼梯而去。
    盘上放着酒水。
    用大玻璃杯装好的那种。
    看样子分量不轻。
    见此。
    陈凡眸光一闪，内心隐约有些触动，只因他曾经也做过这种事情，没做多想，连忙跟了上去，“彤彤，你这太重了，我来帮你吧！”
    说完。
    没等对方同意。
    他便端起了曾水彤手中的酒水盘。
    然后。
    两人上楼直奔某包厢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