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墨再次瞪了神情无辜的司无夜一眼，整理思绪，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关上落地玻璃门，接起了电话。
    “阿墨，”电话那头，宋敬诚声音一如既往的宠溺温和，宋夕墨却听出了一丝阴鸷，“王家那边你不必担心，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宋夕墨轻哼一声，像个不谙世事的娇纵公主，“那是当然，爸，他们竟然敢在我头上撒野，你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哈哈，小公主的吩咐爸爸一定照办。”
    “谢谢爸爸！”
    那边停顿了几秒，宋夕墨听到一声叹息，然后宋敬诚接着说道：“阿墨，你身边那个宠物似乎不简单啊！”
    宋夕墨心头一紧，知道躲不过去了，宋敬诚这不仅仅是怀疑司无夜，还在怀疑当时她没有马上选择救司无夜，就是因为知道他能保护自己。
    之前的试探就是宋敬诚想要看看司无夜在她心里的份量，本来她已经通过了，打消了宋敬诚对司无夜的顾虑。
    只是司无夜这一出手，一切都变了。
    宋夕墨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尖发白，语气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我也很意外呢，不过，这样很好不是吗？身为我的宠物，怎么能只被欺负而不会咬人，那样我多没面子！”
    一句话，说出了她并不知情，也再次点明了司无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是不知道宋敬诚能信几分。
    宋敬诚声音稍缓，“阿墨啊，爸爸查过了，那人身份背景似乎有点问题，你要是玩玩也就罢了，可别上心了。”
    “哎呀爸，你也太紧张了，不过就是一个在贫民区摸爬打滚的小混混，还是个傻的，能活到现在自是有点本事的，可那点拳脚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忘了，我身边还有宋一他们呢。”
    见宋夕墨不放在心里，宋敬诚“深知”她的脾气，止住这个话头不提，又说了些警方那边对王家安保的调查，然后再三叮嘱一番，挂了电话。
    一回头，宋夕墨就看到了玻璃门对面，司无夜正斜靠在玻璃上，一双灰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
    这回宋夕墨算是发现了，这货每次人格转换眼睛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单纯无害的司无夜眼睛是黑色的，仙气飘飘淡漠理智的司无夜眼睛是灰黑色的，残暴狠戾的司无夜则是琥珀色的。
    而每次的转换，似乎都是因为受到外界的刺激，然后被她哄过后，就会变回单纯的那个。
    那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她刚刚对宋敬诚说的那些被他听见了？
    因为她说他只是宠物，只是个贫民区的小混混，一点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受不了了？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情和依赖，仿佛在探究，赤果果地打量着她。
    宋夕墨叹了口气，拉开玻璃门，缓缓走到司无夜跟前，想了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伸手抚上他淡漠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小夜，不管我跟别人说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只是阿墨敷衍他们的。”微凉的指尖抚过男子温热的唇角，将上面残留的果汁拭去，“小夜才不是什么宠物，阿墨喜欢小夜。”
    司无夜微微蹙眉，淡漠的眸子似有波纹荡漾，温温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那夜夜是阿墨的什么？”
    夜夜？
    是这个人格的名字？那还有一个是什么？阿夜？
    宋夕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安抚眼前这个，她总感觉现在的司无夜比起那个狂暴的司无夜还要危险。
    “夜夜是阿墨的小宝贝啊，阿墨最喜欢夜夜了。”宋夕墨暗自叹息一声，为了哄这精分的家伙，她节操都快掉没了。
    司无夜沉默了一会儿，忽而轻声问道：“那阿墨是喜欢小夜多一点还是夜夜多一点？”
    宋夕墨：“……”
    这有分别吗？有吗？
    总归还不都是一个人一个身体？这都要比一比，她要真说出一个，难不成他还能精分得自己跟自己打一架？
    这人的三个人格似乎是相通的，各自有其他两人的记忆，她要是说夜夜，那另外两个也是会知道的吧？
    狂暴那个不说，等小夜出来了估计又是一番闹腾。
    唉，孩子多了也是受罪啊！
    在脑海里计量一番，宋夕墨选择了比较保险的说法：“无论是哪个，只要是司无夜，阿墨都喜欢呢。”
    仙仙的司无夜忽然别开脸，白玉般的脸上慢慢地浮上一丝诡异的红色，“记得你说过的话。”
    “……”
    这是威胁吧？是的吧？
    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足足高了她一头的司无夜忽然又将脸转了回来，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软绵绵地开口道：“阿墨，奖励，你答应小夜的奖励是不是该兑现了？”
    宋夕墨嘴角抽了抽，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来。
    这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大哥你这么善变你妈妈知道吗？
    抬手揉揉司无夜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的脑袋，宋夕墨温柔说道：“嗯，你想要什么奖励？”
    奥特曼、钢铁侠、超人还是海洋馆一日游？
    司无夜站直身子后退了一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宋夕墨，两手揪住宋夕墨的衣摆一晃一晃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可以。”
    “那我要亲……亲……亲亲！”司无夜低着头，收回的手绞在一起都快扭成麻花了，声音更是小的跟蚊子似的。
    虽然声音很小，但宋夕墨还是听见了，见司无夜一脸害羞，笑了笑，故意逗他，“你说什么？”
    司无夜掀起眼皮子，咬了咬下唇，“亲……亲亲！”
    宋夕墨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在司无夜以为她不愿意的时候，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退开。
    这就没了？
    司无夜有些郁闷，赶紧又说：“还要抱抱！”
    宋夕墨挑了挑眉，伸手搂住他的腰，好笑道：“亲亲抱抱，等一下是不是还要举高高啊？”
    司无夜一脸认真：“嗯，要的！”
    宋夕墨：“……”
    举、举高高？
    谁举谁？你举我吗？是的吧，唔……应该是的吧？
    然而现实是，她松开司无夜后，就见到对方满脸期待地乖乖站着，向两边伸开双手，怎么看都是等着她过去将他抱起来举得高高的，最好是能再转两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