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才要利用护城大阵。”无颜说，“我们无法真正的破坏护城大阵，但是我有办法对护城大阵造成一个短暂的紊乱期。当护城大阵一乱，整个长安城的元力就都乱了，和这个相比起来，我们制造的那点元力波动就像浪花前的一点涟漪，完全不会被人注意。只要我们踩准了这个时间，就可以把云大先生从马车里救出来，然后在这个紊乱的时间段内，利用护城河的地下暗河直接将云大先生运出去。”
    程七雪垂眸想了想，然后退出他的怀抱，煞有介事地竖起手指说：“所以，我们要在今晚做好两手准备。第一点，解决完马车的问题，第二点，解决完护城大阵的问题。护城大阵的中枢我知道在哪里，之前改造护城大阵的时候，所有的物料就都是从程家购买的，改造图纸我也能找到，这个我可以解决。”
    “第二点就我来，”无颜接着程七雪的话说，“虽然天剑山在东陆没什么势力，在天牢里安插点眼线还是可以的。况且，他们真正严防的是云大先生的牢房，没人会去守护一辆囚车。我只需要潜入进天牢，将囚车里预先留下‘传送法阵’的符箓，到时候再在护城大阵出问题时远远的控制，就万无一失了。届时，你可以直接在水底等着云大先生落下。”
    “你要亲自去天牢？不行！”程七雪摇着头说，“他们为了预防之前墨老二在时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对现在的天牢严防死守，就算你只是浅进去对囚车做些手脚，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而且你身份特殊，一旦被人发现，天剑山的处境将会十分尴尬。还是我去，我到底是程家放在外面养的女儿，又是云门的外姓长老，我若被发现也顶多被判个从犯的罪名，看在程家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这不行，”无颜当即就反对了，“你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潜入天牢。”
    “你说什么？”程七雪微微挑眉，“想打架吗？”
    “不是……”无颜立刻摆了摆手，“就算你身手了得，可你毕竟没有做过这种潜行的事情，但在这件事上，不容有任何闪失。我在天剑山暗部待了很多年，很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只有我去。我既然要去就一定会保证成功，你不用担心身份败露的事。”
    程七雪微微思衬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等天黑了？”
    “对，等天黑。”无颜点头说，“我一会儿先带你们从地道去往路面，然后到你们家的一家客栈先歇着，等到了晚上我们在分头行动。”
    剑鸣宫，开阔的花园中，一处凉亭孤立在人工湖的中心，清凉的泉水从亭顶冒出，顺着亭上的瓦倾斜而下，在凉亭周围节成了一圈细细密密的“珠帘”，也将酷暑阻挡在了凉亭之外。亭中的石桌上，木炭小锅里，茶水已腾起了袅袅青烟，小小的凉亭中茶香四溢。
    慕容芸跪坐在凉席上，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茶水，闻着锅中的芬芳，对于今天烹的茶，她很是满意。
    这时，她余光一撇，便看见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踏水行来，在凉亭外轻轻一招手，那些水作的珠帘便自动向着两旁“撩”起，给这人留出了一扇“门”。一股淡淡地酒气便在这时侵入了满亭的茶香之中，令这处闲适的小天地里又填了几分慵懒。
    洛一衡有些醉醺醺地踏了进来，将鞋子随意地甩在了台阶下，然后他做到了慕容芸的身旁，懒洋洋地说：“今天的长安城虽然热闹，可是比起去年那个时候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云大先生的魅力竟然是不及墨二公子吗？”
    “今时长安，并非当时长安。”慕容芸继续搅着茶锅，缓缓地说，“那些人虽然在面上表示放弃了云诗，暗地里肯定已经做足了功夫，今天放出来捣乱的小鱼小虾们都只是试探，重头戏应该还是要等到明天。”
    “明天？怕是今晚就等不及了呀。”洛一衡将一只胳膊搁在了石桌台面上，懒散地靠着石桌，“再不动手，明天就更没机会了。”
    “谁都知道今晚动手最好，他们也知道我们今晚的防御是最好的，所以才要拖到明天啊。”慕容芸盛了一碗茶放到了洛一衡的面前，“今日你的身上只有酒味，而没有脂粉味，你竟然还真得只是在街上看热闹了吗？”
    “我现在在给小影守孝，暂时不想去那些地方。”洛一衡大拇指碰了碰茶杯，感觉着茶水的热度，并不打算现在就喝。
    “守孝？”慕容芸搅动茶锅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向了洛一衡，眼神复杂。
    “我和小影虽然没有父子之间的缘，尽尽兄弟之间的谊还是好的。”洛一衡说着，伸手解开了腰上的白腰带，缓缓地放在了桌面上，“我这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慕容芸的眼神略微黯淡，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自己盛了一碗茶，没把喝。
    洛一衡用手托着额头，将整个身体都慵懒地靠在了桌子上，偏着头看着慕容芸，说：“宗门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已经给我找来了新的人选了，真是难得看他们效率这么高。”
    “有看上的吗？”慕容芸抬眸问他，很是平静。
    洛一衡看着她，轻轻摇头，眼神迷离，似乎昏昏欲睡：“都是些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却十分倔强的小姑娘们，每一个的身上都有你的影子，吓得我可下不了手啊。”
    “所以是没看上吗？那就换一批吧。”慕容芸从桌面上拿起自己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觉得今天的味道还可以。
    “算了吧，干嘛弄得自己不开心？”洛一衡微微张开眼，拉过慕容芸的手握在手里，“我们都不是那个时候的小孩子了，我是宗主，你是慕容先生，我们现在的地位，已经完全不用去理会那些老家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