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神都不信还信天的例子。”墨之妄不由地吐槽了一句，引得旁边的云门符修们神色怪异。
    伏在墨之妄背上的云诗还是没有精力来说话，只能捏一下墨之妄的肩膀，墨之妄便赶紧闭嘴了。毕竟他这个神裔不把神当一回事，并不代表其他的神裔也不把神当一回事。
    然后程七雪便在前面说：“如果这条道真得是神道的话，便说明我们找的地方就是正确的。按照南陆的传统，坟墓不会像东陆一样修得老远，反而会是在人们居住的地方的正中心地带。这是一种很古老的祖先崇拜，他们认为祖先虽然肉体消亡了，但是灵魂仍在，会保佑他们的。
    你们看之前我们在五溪那里的时候，不是在寨子中心看见很多的木制高塔吗？那些都都是历代圣女的墓碑，只不过圣女们的墓冢是在圣女居住的后院那边，而且我听说每一个圣女的墓冢上方都有一片花圃。”
    “……”作为深入过圣女家后院的人，墨之妄一时觉得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之前可是天天都在那些花圃间翻来翻去的。
    “如果那个山谷地带真得是墓地的话，那就肯定有很多关于旧教廷的资料，说不定就能够推测出这里成为现在这个情况的原因了。”云文若很是笃定地说着，连带路的脚步都快了一些。
    其他人也是纷纷肯定，也是抓紧了前进的步伐。
    毕竟现在是一个没有元力的世界，众人徒步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一行人顺着地脉而行，也是走了将近一天才进入到一片山谷之地。
    山谷的入口远比他们推测的神道狭窄，众人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便都在峡谷外停下了，然后趁着夕阳最后的一点光亮先由程七雪带着程家的四个武士进去查探了一番，确认了里面无任何异样之后，众人才依次进入了山谷内。
    一挤进狭小的入口，眼前便豁然开朗。众人只见这是一处十分宽广的峡谷之地，从入口这里起，一路沿着左右的峭壁往上，竟然搭建出了无数石窃的房屋，夕阳的余晖从山谷的顶端斜斜地照射下来，使得这里熠熠生辉，嫣然如同一座恢宏的天上宫阙。
    墨之妄和程七雪是曾经去过帝陵的人，但是帝陵上方的建筑多为木制的，他们见到时基本已经坍塌腐烂了。而现在，这里都是石窃的房屋，当年的壮观景象还保存得很完好，完全可以让人知道当年这里是多么的繁华！
    “这样壮观的地方，感觉就不像只是修建在陵墓上方的祭祀建筑，感觉就是皇帝住的。”程七雪感慨地说，“不对，南陆是没有皇帝的，该叫王。”
    “其实也不该叫王，也该叫圣女。”云文若石阶而上，“在摩梭王国出现以前，南陆也是以教廷为尊的，领头的就是大祭司和圣女。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内讧，旧教廷受到了驱逐，当时的大祭司阵亡，那一代的圣女还很年幼，就被收下一起带去了海上。然后留在陆地上的南陆人就继续内讧着，直到一个武力高强的将军脱颖而出，建立了短暂的摩梭王国。”
    “两边都是圣女，这当圣女都没有什么要求吗？”墨之妄好奇地问。
    “当然是有要求的，”程七雪说，“难道是抽签抽出来的吗？不对，好像真得是抽签。”
    “哈？”墨之妄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这样的墨公子，南陆选择圣女的方式很类似于抽签。”云文若便解释着，“在南陆人的文明里，他们的世界是由一个创世女神创立的，圣女便是女神的转世，这或许就是神治时代遗留下来的传说，和雷音阁的转世之说很接近。
    这些圣女的转世灵童将会由祭司们通过某种祭祀和占卜确定出来，但是每一代圣女的转世灵童都不可能只有一个，要从这些转世灵童当中选择一个新的圣女来培养就比较麻烦了。
    祭司们除了要对这些转世灵童进行长期观察外，还要考核她们对于术法的修行。最后实在是选择不出来后，她们将会在祭祀大典里举行最大的祭典，让天神来确定谁才是真正的圣女。
    这最后一个方式便是在上任圣女奄奄一息的时候，将候选圣女们的生辰八字刻在竹子上，都丢在一个被烈火烘烤着的铜炉中，然后由上任圣女来随意挑选其中的一个竹子，这就是新圣女的产生了。”
    “听起来的确是抽签啊。”墨之妄感叹着，然后问，“那剩余的转世灵童们怎么办，不会不甘心吗？”
    云文若顿了一下，转过身继续拾阶而上，然后才缓缓地说：“一旦新任圣女被选出，那些被淘汰的转世灵童当然就不再是转世灵童了，她们需要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新任的圣女，完成天神灵魂的统一……也就是成为上任圣女的陪葬品。”
    墨之妄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很不解地说：“这些转世灵童都是受过祭司们高规格教育的，她们就算不能成为圣女，也应该会成为很厉害的祭司，教廷的那些人就真得舍得将这些人就这样浪费掉？”
    “事实上就是如此残酷。”程七雪耸耸肩说，“但是这个道理却很简单，因为圣女就是教廷需要的阵修，祭司们其实只是符修，而阵修要一个就足够了。就像是在东陆的那些宗门，他们会珍惜宗门内的阵修们，但是真正能够享受全部资源的阵修就只有一个。例如剑珩宗历代的慕容先生，以及你现在背着的云大先生。”
    “阵修这种大杀器居然不是越多越好吗？”墨之妄还是很不解，“像我们这种兵修和体修才是那种可以毫不珍惜，随便丢出去当炮灰的不是吗？”
    “喂，莫老二！你说你自己就行了，干嘛要带上我？！”程七雪很不满地说。
    墨之妄便向着程七雪很抱歉地笑了笑。
    “阵修的确值得的珍惜，但是资源也不是无限量的，所以所有的资源都只需要用在最值得用的那个人的身上就行了。况且……”云文若说着看向了云诗，似乎是在云诗点头应允之后才会说接下来的话，“阵修之间若是没有一个等级划分，他们人越多了，生出来的心思便会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