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小厮摇头。
袁宝儿心里有些发急。
从她把人送走到回来,起码也有一刻多钟,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没回来,不用想一准是出事了。
只是此事席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不能慌。
非但不能慌,还必须制止小厮的情绪。
“慌什么,我才刚看主子喝的有些多,就扶他去喝醒酒汤,你先把这里稳住了,我这就请主子过来。”
袁宝儿沉声说着,趁着还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急忙溜去才刚见到右大王的地方搜寻。
席上,鲁齐留意到不对,拐了拐身旁的蒙哥。
“瞧那丫头,好像知道点什么。”
两人都是左大王的忠实拥趸,此番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吃酒。
眼见场面如他们与其的发生混乱,自然想要把事态再行扩大。
蒙哥擦了把嘴,站起来,“你在这儿盯着,我过去看看。”
他个子不好,身量精瘦,身手也很敏捷,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瞒过在场的酒囊饭袋。
他贴着边追上袁宝儿,只见她猫着腰,低声叫着右大王。
他冷冷一笑,心道这会儿他的主子怕是已经身在温柔乡了,才不会听见她这点动静。
确定袁宝儿不知情,他复又折身回去,跟鲁齐一通气,便朗声道:“今天是右大王大好日子,怎地喝到一半人就没了影了?”
“莫不是咱们土曼的酒太烈,我们的右大王逃了。”
众人哈哈大笑,两个胡子微白的老者皱起眉头。
“蒙哥,你这满嘴胡说的毛病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改?”
“莫不是真要把嘴缝上,你才踏实?”
蒙哥一梗,说话的人是土曼的重臣,其地位堪比右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且这位跟他家中长辈还有些矫情,便是他心里不服不忿,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鲁齐见蒙哥连个浪花都没能甩出去就蔫了,转了转眼睛,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地主到底去了哪儿了?”
“才刚老将军在,我等不敢造次。”
“而今都是熟人,正想跟咱们东主喝一杯,”他站起来,左右睃了一圈,笑吟吟的看向急得额角都开始冒汗的管家。
“你家主子呢?快快叫他回来。”
管家忍着擦汗的冲动,尴尬的扯了下嘴角,十分干巴的道:“小的已经派了人过去,想必过些时候便会回来,诸位大人且喝着乐着便是。”
管家实在不是个擅长掩饰的,此事众人已经看出了一些异样。
众人放下碗筷,掩住波动的情绪,冷眼旁观。
鲁齐的目的达到了,顿时笑吟吟,“人都说客随主便,主家迟迟不到,我等如何乐得起来。”
话说到这份,就差个接话茬捧的。
鲁齐给蒙哥使了个眼色。
蒙哥当即站起来,大咧咧的道:“也不用旁人,咱们去找就是了,找到了罚酒三杯,决不能少。”
说罢,他当仁不让的走在前面。
管家急忙冲上来想要拦。
但他就是个管家,平常还不干什么活,不论力气还是地位都没法跟土曼第一勇士相比。
两人才一照面,管家就被蒙哥扔了出去。
管家没有悬念的砸在了花盆当中。
听着那声脆响,蒙哥咧了下嘴,大步流星的冲进内院。
其他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在做客的,自然不想得罪人。
但鲁齐正在那里看着,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眼神神态无一不表示,如果不跟着蒙哥,那么他就会认为是偏向右大王。
这不吝就是一场无声的站队。
这样的情形自从两位王子过了十六岁之后便经常上演。
不过那时库哈身体强健,左大王和王妃都很收敛,加上众人装聋作哑,故作不知,倒也蒙混了几年。
但是现在不同以往,库哈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王妃如今大权在握,除开跟库哈从青年时便一同打拼的几位老臣,其他的官员还真没有底气明着跟他们不对付。
鲁齐又是他们忠实拥趸,他好不避讳这点,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而今他摆出这等态度,无疑就是在做清理。
一旦确定谁偏向右大王,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必然就会受到打压,甚至迫害。
众人虽然偏向嫡长,但涉及自己和家族性命,谁也不敢冒险。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慢慢的过去后院。
此时,袁宝儿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右大王直奔竹林尽头的亭子。
右大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脸色通红,整个人热的惊人,偏偏人却没有知觉。
袁宝儿不明所以,先是去亭子边上的小水塘弄来些水,往他脸上撩,但很明显,并不起作用。
远处隐约传来说话声音,袁宝儿立刻溜到边上,似乎是男人的声音。
袁宝儿大急,她返回亭子,盯着右大王看了会儿,狠了狠心,抱起他放进水塘里。
她刻意放轻,落水的声音不大,又怕他真沉底,一直拽着他脖子,接下来她扯了嗓门嚎的声音惊得飞鸟四散。
“救命啊,主子掉水里了。”
在这个府里,能被成为主子的就一个人。
还在竹林里磨蹭时间的众人大惊,再顾不得遮掩,急急忙忙的奔过来。
袁宝儿赶忙松开手,衣服手足无措的样子,“救命,快救救我家主子。”
人群里,有人一个猛子扎下去,把右大王推上来。
此时右大王还在昏迷着,众人都围上来查看,确定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袁宝儿却怕众人看出不敌,哇的一声嚎了起来。
“郎中,快去请郎中。”
后面反应快的已经往外面去。
袁宝儿揪着右大王衣服,坐在他跟前,甩着袖子,呜呜的哭。
鲁齐皱着眉头盯着湿淋淋的右大王看。
此时的右大王脸色煞白,看起来像是喝了太多的水的缘故。
不过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鲁齐心里奇怪。
莫不是安排的人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把人推下水了?
他看向蒙哥。
蒙哥也一头雾水。
人虽然是他安排的,但他也是听鲁齐的,且他交代的很清楚。